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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有两种决然对立的颜色,那就是黑和白。
聚光灯先打在佳佳身上,宛如黎明中的晨星,因为越来越烈的阳光而如雾般微弱。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执着地存在于天地,即便是不被发现,无人欣赏。
可当夜幕升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秦卿几乎在众人惊讶的瞬间跃出,冰冷坚决的眼神,舞蹈的动作带着些许魅惑的张力。
两人原本是一起的,黑夜能让星辰更亮,彼此都是默契的唯一。可每每交织在一起,秦卿的眼神都透着一丝邪气,红唇微挑,露出让所有人都难忘的幽魅表情。
默契的唯一最终破裂,因为人间的孩子每每看着夜空都只指着星星,没有一个人在注意她。
最终,秦卿一把推开薛佳佳,让她匍匐在地再也无法起身后,露出畅快的笑来。
在薛佳佳被推倒的刹那,顾婷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这哪是夜空和星辰,这每一个设计,每一个剧情,明明是在影射自己的忘恩负义!
秦卿在推倒薛佳佳之后,像是彻底投入撒旦怀抱的堕天使。
她的舞姿脱离一开始的清纯,变得妖艳而性感,仿佛苍穹间女王的存在,睥睨众生的孤傲。
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她的脚上。
秦卿脚踝受伤,是全校都知晓的事,甚至在之前几天,都还打着石膏。如今她却站在舞台上,那么认真地投入这支舞种,眼神都像是在燃烧。
在几个利落灵巧的跳跃后,秦卿开始旋转,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优雅地抬高左脚,以伤脚为支点。
这一刻,大厅里安静得能闻针落。
一圈,两圈,三圈,旋转的同时右脚尖不停起落,仿佛蝴蝶亲吻花瓣的轻盈,四圈,五圈,六圈。
卡捷琳娜的眼睛红了,即便是打了封闭,可没有长好的骨头依旧是错位的,这样下去怎么会不疼?
可她依旧很稳,像是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每个认为她“靠脸”跳舞的人身上。
七圈,八圈,九圈。
韩少渊撑着的上身慢慢站直,原本已经放下的手再度捏紧身前的扶手,眼神锐利。
十圈,十一圈,十二圈……二十圈。依旧稳如磐石,柔韧如蒲苇,可眼里的光却越来越狠辣,像是淬了毒的利刃,却带着最致命的斑斓光芒。
不少坐着的人按耐不住站了起来,这一刻,震惊,尊敬,钦佩,致舞者。不仅跳出了身体上的舞蹈,更是燃烧了所有人的灵魂,以及常人无法触及的坚强。
薛佳佳趴在一边,眼里慢慢地蓄满泪水。
她离得最近,清楚地看见秦卿身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是疼出的冷汗。
她的身上没有光,可终于忍不住低泣:“秦卿,够了,秦卿!”
秦卿在众人的哑然声中猛地停住,稳稳的,以伤腿高速旋转那么多圈,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
她的脸色在灯光下近乎惨白。
薛佳佳站起来,步步逼近,她像是崩溃般捂着头,明亮的灯不断增加,可给黑暗的部分却越来越少,她步步后退,被逼至绝境,忽然奋起地想扑过去将薛佳佳推下汹涌的浪潮之下!
众人像是着了魔一样,瞬间屏住了呼吸!
忽然,全场的灯光都亮起。
星辰绽放,太阳升起,秦卿无处遁形,与薛佳佳擦身而过,她仰头张开双手,跌进了此起彼伏的浪潮声中。
黑暗逝去,黎明来临。
潮声落下,大厅安静片刻后忽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绝。主持人像是才惊醒过来,走到舞台中间的时候还回味着刚才的舞蹈,台词都忘了说,只匆忙着请评委亮分。
顾婷的脸上瞬间血色顿失。
她是跳得完美,可中规中矩的动作模仿,终究抵不过这场附有灵魂的争鸣。
她的舞瞬间就被人遗忘到了脑后,至此,甚至是后面的很多年,所有人提起秦卿他们合作的舞蹈时,语气都是带着不可思议的。
评委亮分已经没有意义,这一刻所有人认为入围的就应该是她们。
可恰好有些认定的事情,此时此刻却横生变故。
“10分。10分,6分……?”
当瑟琳娜举出6分的牌子时,大厅轰地一下就炸了。
“基洛夫歌剧团的人都打的满分,她怎么才6分?”
“对啊,难不成因为刚才的冲撞怀恨在心?”
瑟琳娜皱眉,开启话筒:“我想欣赏的是安静的芭蕾舞剧,而不是哗众取宠的故事渲染。你的步子在转圈的时候已经有瑕疵,是最大的失误!”
秦卿的呼吸都有些沉,可依旧笔直地站在台上。
顾婷原本很紧张,可这一刻却放下心了。她经不住往楼上看了眼,心想着三爷打的招呼应该有效,学校的那些人,应该也不会给她们高分。
果不其然,在瑟琳娜之后出分的那人有些犹豫地举起了8。
8,只有8分!即便后面都是满分,秦卿她们还是输了。
顾婷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
忽然,舞台背后有人开始不平:“为什么只有8分!这支舞无可挑剔!说好的公平呢!”
坐在背后的基洛夫歌舞团的团员们也纷纷站起:“请给个说法,老师。”
那个打8分的老人抹了把汗:“脚不稳……”
拉伊莎淡淡开口:“哦?我怎么没看出来?”
连最毒蛇的拉伊莎都在反驳!人群的底气更足了。
这时,忽然有人吼了句:“给顾婷10分给秦卿他们6分?谁才是走关系进的?”
顾婷的笑僵在脸上。
基洛夫剧团的人向来以实力说话,虽然只来了10个人,可各个都是担负重要角色的人,她们有些愤怒:“我们本就是来选人的,决赛只是个形式,谢谢您们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们明确想要什么,至于比分是多少,看来不重要了。”
一句话,答案揭晓。
那个老师的脸顿时白了,连带着旁边的人都狠狠瞪了他一眼:“真给学校丢人!”
秦卿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淡淡一笑,从主持人手里夺过话筒,声音清脆而坚定:“顾婷,我们之间的恩怨,是该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