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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暖花开的三月,顾婷的案子在科特港郡开庭审理。
她涉嫌唆使他人对受害者实施性、侵,强迫受害者服用违禁药物,并间接性导致华籍人士周立的非正常死亡等,法院对其一共提出四项指控,最高可以判处终身监禁,最低也是八年服刑。
W国治安虽然差,可律法却比国内重得多。没有优秀的辩护律师,顾婷被判得很重。
此时,秦卿宿舍三人静静坐在庭中,得知最后结果,却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更多的却是沉重。
顾婷的母亲被接来,这个得了肝硬化的女人看起来又黄又瘦,在庭审中几次晕倒,让法官不得不请她出去休息。她在被人抬出去的刹那悲鸣出声:“婷婷,你糊涂啊!那么多路你不走,为什么偏偏走上你父亲的老路?”
顾婷在被告席里,穿着蓝色的狱服,双手带着手铐,苍白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因为我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里,有些事情,是会耳濡目染的。”
在法院宣布最终判决结果的时候,顾婷猛地跪倒在地:“妈,再见了。”
秦卿知道她是罪有应得,可这时候忍不住红了眼眶。
出庭的时候韩少渊来接她,顾婷的母亲忽然冲了过来,拉着她和薛佳佳的衣角忽然就这么跪下了。
“我女儿做了错事,我愿意替她来承担后果!”顾母流着泪:“我去换她,我去坐牢,哪怕是死刑!法院需要300万保释金,秦小姐,我知道300万美金对您而言没什么,能不能借给我,我让婷婷做牛做马地来还您……”
她这一通话让所有人都有些心堵,薛佳佳冷笑:“阿姨,我们没有落井下石,为什么你的话让我感觉是自己在咄咄逼人?秦卿有钱就必须要保释您的女儿吗?这其中有什么逻辑关系?”
她说完就拉着陈佳和秦卿走,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犹豫了下推着轮椅回去。
“我不会帮你保释顾婷。但是……”她看着哭得佝偻的顾母,感叹道:“如果你回国需要治疗,可以来找我。”
顾母仓皇一笑:“丈夫死刑,女儿终身监禁,我这辈子就是治好了又有什么意思?”
她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远。
等人靠近,韩少渊打开车门,把人从抱到副驾驶位上,再熟练地收起轮椅放入车后。秦卿等了会却没人来:“你们不走?”
薛佳佳站在原地,慢慢地摇头。
“秦卿,我要走了。”
秦卿愣在那里:“你要去哪?不是回学校吗?”
“基洛夫。”薛佳佳笑了笑:“我决定去基洛夫。”
“可是,你不是不想进去?”秦卿有些着急,刚想推门下车,看见韩少渊微微皱眉的样子老实地放弃:“你不是想着回国……”
薛佳佳笑容有些淡:“我分手了。”
两人呆愣在地。
“他父母是我们市的要员,对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他们不会接纳我的,纵使他还爱我。可是,我不想他为难了。所以现在我一无所有,只有去舞团找点事做。”薛佳佳笑得云淡风轻,而后看着陈佳:“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坦白?”
秦卿瞪圆了眼睛:“陈佳,你怎么了?”
难怪她这些天都有些沉默,与平日大大咧咧的性子判若两人。
陈佳抓了抓后脑勺:“我要去法国了,艾伦给我提供了很好的条件,而我在芭蕾上的造诣确实被身高局限了,不如去模特界混混。”
一下子,宿舍就散了。她们一直忍着没说,就是害怕秦卿难过。
秦卿彻底愣住了。前几天她还高兴地描绘宿舍未来的生活,琢磨着怎么把房子装饰得漂漂亮亮的,还想着给陈佳量身定制一套适合高个子的舞蹈,也让她拉风地站在剧场舞台跳一段。
可是,可那时候,没人告诉她,大家都要散了。
秦卿慢慢红了眼睛,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个朋友,面色尴尬,眼带愧疚。
她合上了车窗门,白着脸:“我们走吧。”
韩少渊在外面抽了支烟,闻言点头上车。
车子缓缓开启,秦卿终于忍不住捧着脸开始大哭起来:“为什么都要走?”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秦卿讷讷地看着韩少渊,琥珀色的眼里噙着泪水:“那你离得开我吗?”
韩少渊沉默了一下,秦卿的心就像是被刺了一刀。她慌忙转过头去,声音小小的:“我离不开你就对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韩少渊摇摇头,深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尴尬:“我是真老了,说不出小孩子喜欢的肉麻情话。”
他的声音带着戏谑和唏嘘,秦卿破天荒地明白了背后的意思,红晕蔓延上小巧的耳垂:“我不是小孩子。”
她看着自己细白柔嫩的指头,忽然很想它们一夜之间变成女人的手,成熟修长而妩媚。
多么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啊。
“待会回去给脚上再烤会灯。”
又是治疗,秦小卿兴趣缺缺的。她不高兴的时候嘴会无意识地堵起,眼里蒙了一层雾,像受尽委屈的小猫。
韩少渊忽然想着,是不是该给这只小猫来一只逗猫棒什么的,毕竟这阵子她过得太压抑。
于心,他有些愧疚。
秦卿才到这里虽然傲娇得厉害,可整个人生龙活虎,是只会对人张牙舞爪的猫。是他没保护好她,所以才让她遭受了这些。
韩少渊琢磨一阵,忽然开口。
“等你脚好了,我带你出去散心。”
秦卿惊诧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能带我去哪?公司散心吗?”
韩少渊咳嗽一声:“偶尔,我也要给自己放个假。”
小姑娘隔了好一阵才回过神,几乎是弹起来的:“你要带我去度假?哇哦!要带我去哪?”
“你想去哪?”
“非洲!!非洲!!!”
没想到斯文娇气的秦卿竟然会吼出这样的地方,还带着满满的热血澎湃:“我这辈子就想去一次,你带我去好不好?”
韩少渊这会是真惊讶:“为什么想去哪?”
“我大哥就是在那里出生的,而且我妈妈说我跟那里也很有缘。所以我想去那边儿看看!”
秦诺生于A国他知道,可秦卿怎么会和那里有缘?
韩少渊有些好奇,决定带秦卿去A国呆半个月,可没想到就在秦卿脚好的那一天,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让两人的非洲之旅彻底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