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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便来到了费沁源入学国子监的日子,大将军军务繁忙,并没有跟着费沁源去,只有费清流自告奋勇,“护送”自家小妹去国子监。
国子监说白了就是光唐的学校,从规格和制度上来说,类似于费沁源“前世”的大学,因为学生都是些贵族子弟,所以也不会管得太严,这也导致了在国子监,往往成绩好的就直接证明了这个学生的品格。
除了大哥,还有一个人跟着费沁源进入了国子监,自然是小丫鬟木棉,入国子监学习是可以带侍女,书童的,一来是照顾学生日常起居,二来也是防止学生在国子监没有熟悉的人而烦闷。
国子监下设六学二馆,教的东西比较繁杂,但主要的还是所谓的“六艺六经”,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六经即《易》《书》《诗》《礼》《乐》《春秋》,而自从差不多五年前,国子监开始接收女弟子,虽然实际上进来的女弟子,费沁源是第一个,但在这之前也有国子学的博士去往女学生府邸,进行“家教”教授一些女子可以学习的技艺,像琴棋书画,女红刺绣等,而琴棋书画其实在国子监内只“选修”科目。
虽然是大将军之女入学,国子监毕竟作为光唐贵族学府,并没有特殊对待,只派了司业过来安排入学。
费沁源入学后,首先进行考核,考核的内容比较浅显,毕竟是刚入学,当然,既然是考试,丫鬟就不能进入了,所以木棉等在门外。
现在不是国子监的入学季,所以参加入学考核的准监生不多,除了费沁源,只有两位,一位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俊朗,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又有种莫名的疏远感的公子,另一位是看起来有点混血的女子。
古代考试唯一让费沁源犯难的是要用毛笔做答,而且听说卷面也算分,不过好在费沁源也不是完全不会用毛笔。
勉强答完了题,监考的学正将卷子收走后,费沁源趴在桌子上,虽然现在的卷子题不多,但是她相当于直接裸考,真的是心力交瘁。
“咚咚咚——”
费沁源闭上眼睛养神,却突然听到有人敲她桌子,她睁开眼睛,那个女子也张着大眼睛看着她,身边的公子也一脸温和地看向她。
“这位同窗姑娘,想必便是那个首位申请入学的大将军千金吧,不才罗弋,见过姑娘,以后还望与姑娘多多交流学习心得。”
罗公子首先开口,说话虽然文绉绉的,但不显唐突,费沁源点头回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也别在乎我是什么大将军千金,叫我费沁源或者源源就行。”
然后费沁源看向那个混血女子,她比较好奇,光唐贵族学府开始收女弟子,但居然还有混血女子,而且看起来混得有点远,可能已经不是这个大陆的人了。
“妾叫孙珍妮,我爹是刑部尚书,他也是听说了姑娘的事情,才让妾入学的。”
费沁源听到奴家有点头疼,光唐毕竟是古代,女子自称都十分地卑微,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好奇地问道:“孙姑娘你是混血儿?”
孙珍妮不理解的问道:“敢问姑娘,什么叫混血儿?”
费沁源解释了一下:“就是你家里人是不是有别的大陆的人,因为我看你总是有种异样的美艳。”
孙珍妮害羞地点了点头:“我祖母早年是从西欧大陆过来经商的普鲁士人,后来便嫁给了我祖父。”
罗弋笑了笑:“小源你说话倒是不拘小节,小生生平第一次女子说话将另一位女子惹得害羞的。”
费沁源嘻嘻一笑道:“那肯定是你孤陋寡闻了。”
孙珍妮小声笑了笑,罗弋也是被这一句怼得哭笑不得。
下午,和木棉用了午膳,终于等到了成绩,她与孙珍妮两人成绩都是差不多,一起进入了代表一年级的崇志堂,而罗弋因为自小就有基础,进入了代表二年级的诚心堂。
诚心堂暂且不说,崇志堂真的是炸开了锅。监生们早就听说了国子监要来女弟子,今天终于见到了,而崇志堂的监生们更开心,这唯二的女弟子居然将和他们一起同堂学习。
不过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国子监的学生都是见过视面的,两人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女子,很快就被当成普通同窗看待。
国子监的学习生活很单调,除了琴棋书画这些让费沁源有点感兴趣,其他的又让她想起来“前世”被学业支配的恐惧。
而孙珍妮却十分认真,费沁源和她坐得不远,每次课上她无聊了去看孙珍妮,孙珍妮都是一脸正气地听讲。
光唐国子监上下学和费沁源记忆中的学校差不多,辰时,也就是差不多早上七点上学,酉时,也就是差不多晚上五点放学,费沁源放学后还要抽空去见姜音启。
于是生活变成了三角式,每天就是将军府,迎仙楼,国子监,之后费沁源发现有的时候她去迎仙楼还会遇到罗弋,所以费沁源会更小心一点,她现在不知道这位罗公子人品,万一他宣扬自己一个姑娘家来迎仙楼,监生们怎么看她不要紧,司业要是看她不顺眼了,给她使绊子怎么办。
“我觉得这位罗公子不是这种人,”姜杉对身旁做着吃点心的费沁源说。
自从费沁源与姜杉相认,启大家的房间原来不对任何人开放,现在好像变成了和费沁源共享。
“谁知道呢,”费沁源撇了撇嘴,嘴里还吃着,嘟囔道。
“对了,源源,你们入学应该取字了吧?”姜杉想到了什么,问道。
“字的话,和我一起的两个取了,但是我觉得我名字挺好的,不用再取了。”
姜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名是名,字是字,不过倒是不用着急,你还小。”
费沁源恼怒地对着姜杉龇牙:“我不小了!”
姜杉依旧只是宠溺地看着她笑,费沁源被她看着,只得移开视线。
“不过说是字,好像原本是两个字姓名的人会取两个字的字,像那个罗弋,取字云熙,”费沁源转头看向姜杉,“姜姐姐本来就是三个字,你取了什么字?”
“女子取字的也不多,而且我从小生活在南越,与光唐不同,我没有字。”姜杉眼中光彩黯淡了,一瞬间又恢复正常,费沁源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费沁源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她,她的同窗孙珍妮也取了个字,虽然是在她的怂恿下,她始终觉得,男人有的,女人也得有,但是姜姐姐名字挺好听的,就不让她劳神了。
这样的日子平淡中也显得安稳,直到某一天在律学课上,有人提到了让朝堂众人谈之色变的“天选之子”言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