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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不,应该说在卢玳之前的所有情况下,都是本人长什么样,道胎长什么样。在道胎期稳定后,修真者可以在道胎上稍加修饰,等到成就元婴时,会有一场小天劫,经过天劫炼体,修士本身的相貌就会和道胎的同步。
卢玳的道胎,之所以说有些怪,因为金丹中孕育出的模样,竟然和现在的卢玳半点相似都没有——不是卢玳脸盲认不出来。这鳞甲披身,长角如刀,四臂蝠翼。除了大小和颜色不同,根本就是卢玳前身的模样。
难不成他元婴期后,也是这个模样?
这可真是……太好了!
卢玳摸摸自己现在的脸,又想了想过去的样貌,高兴得甚至都有些醉意醺醺——还是过去的自己英俊,就算修真界的人没有几个能欣赏的,可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正美滋滋的卢玳突然一跳,绿豆钻了出来,他眼睛顿时亮了——难不成是好事成双,师父也在近期转生了?他前生是个婴儿,纯粹清澈再转生的时候比较快也是应当。掐指一算,卢玳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掉了:师父竟然已经出生一年半了!而且如今正面临血光之灾!
卢玳手中一捏,绿豆发出“嗟!”的一声怪叫,如同被捏扁了的可怜小虫。他在卢玳心口,本来是能随时把卢玳叫醒的,可偏偏等到现在。真说起来绿豆也是一心为了卢玳着想,怕惊扰他闭关,可卢玳根本不领情。
把蔫巴巴的绿豆放回胸口,卢玳心念一动,他和参杂经的巨石已经一起没了踪影。参杂经与他心意相通,只要卢玳不是飞升还在原界,卢玳回归大福地,参杂经就出现,卢玳有意离开大福地,参杂经就跟着他走。再出现时,参杂经已经收入了他紫府内,只有卢玳一个站在搬迁过来的川云仙宗山门门口。
他闭关有五年,但身为大福地之主,在睁眼的瞬间,福地内的变化也就尽在他掌握中,比如这里多了个偌大门派的事。师父现在的距离,可是比他上次和师父的距离远多了,又面临明确的血光之灾,这么跑过去?又得收尸了……所以卢玳需要借助川云仙宗的传送阵。
“这位可是卢玳贤侄?”卢玳还没进门,耳边就响起了极热情的招呼声,有个小黑点由远到近,倏忽间就变成了卢玳身边站着的大活人。
“这位叔叔……”对方是个年轻人,衣着大体像是长老的穿着,却又有些不同。
“哈哈哈哈,叫姑姑。”这位女修是关问己父亲的姐姐,单名一个铃。关铃为人直率豪爽,素来喜欢女扮男装,从千多年前起就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认错了她性别,但认错了也依旧有不少男女对她魂牵梦绕,无奈关铃朋友不少,却无论男女,并没有对谁动过心,直到现在也是孤身一人。
“还请姑姑赎罪,我有急事,要出远门,不知本门传送阵在何处?”修□□的传送阵并不是一种廉价的交通方式,一般只有五品以上的大宗门才有能力与资源来设置和使用。
而且传送阵也不是双向阵,不是从这个阵进去那个阵出来。而是每个阵都能设置不同的距离与地点,把使用者传送到指定的位置。换句话说,使用甲门派的传送阵走了的人,如果走得太远,又想要尽快回来的话,就只能再找一个有传送阵的乙门派。以卢玳的感觉,这个世界很多地方都好,但是传送阵方面可真的有点不方便。
“跟我来。”关铃也不废话,一抓卢玳手腕,两人抬脚还在山门下面,落脚时已经到了一处广场。广场下面看似是普通玉石地砖,实际上是传送法阵之一。
卢玳刚要朝法阵中心走,手里两个东西,一是储物袋,一是门派玉符。
“这该是你的私事,我这老太婆也就不参合了。这些东西早就该给你,只是之前你一直在闭关。现在外边正魔两边打成一团,你要小心。如何使用传送阵,还有川云仙宗一派长老该有的,玉符里都有解释。”
认错了她性别的人,知道真相时大多会楞上一下,可卢玳的反应就是没反应。就和“哦,我吃的不是炒鸡蛋,是炒鸭蛋”一样,平平淡淡的接受了,她对这个新认下的侄子更加的好奇。可是,现在时间不对,只有日后有空再和他多聊聊了。
“谢过姑姑。”卢玳将储物袋放进元岐玉镯,行了个礼,匆匆迈步进了法阵。真元在玉符中走一圈,将其炼化。卢玳匆匆掠过那些什么可以学的攻法,可以每年得到的资源之类的,只看了操控传送阵的攻法。手上掐诀,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
***
盘蛇谷,蛇眼泉,说是泉,实则是一处深潭。泉中有一水妖,修为颇高,但从不作恶。有人在泉中溺水,水妖便兴起波浪将人推到岸边。干旱年月,还会降雨救人。当地百姓在泉边立了一处蛇神庙,将蛇妖当做当地水神祭拜。也曾经有修士来收,但一见此妖为善救人,多就走了。虽然也有贪婪之辈,但斗法多是斗不过水妖,也只能放弃。
但如今正道灭妖,五年下来,情况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一些无害的,乃至于为善的妖怪,也被波及。
现在蛇眼泉旁,正有五个修士各展法器与水妖斗在一处。
“原来是头囚牛!”一名修士大喜。
囚牛被凡人传为龙之九子,实则囚牛远古时原为小龙的一种,但到如今已经坠入妖道,身上已经不见龙气。要经历九次雷劫,才能重现龙威。
“正该收了此妖!”另一人同欣喜,金瓜法器|射|出一道闪电,击在了囚牛鼻边,龙须顿时断掉一根。
其余三人也是越发的起劲,各种法宝争相使出,宝光璀璨,囚牛哀声阵阵,蛇眼泉已经被它的鲜血染得通红。突然不知何处飞来一枚小印,小印旋转,张开透明的护罩,将整个泉水罩在其中。
“何人在此阻挠我等除妖伏魔!”
一道银光疾|射|了过来,悬停在泉水上方,五人连碰都没碰到这道银光,却被震得连退数丈,修为最低的更是险些从飞剑上掉落下来。
当他们站稳,湖中央多了一个抱琴而立的白衣修士。
“走,还是留?”
五个修士从各据一方变成了站在一块,刚才发喊的修士看看自己的同伴,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这位前辈,请问如何走,如何留?”
——这五位里,有四位都是同一宗门的弟子。正道修真两年前现在纠集了几路人马,按照不同的方向一路碾压下去降妖伏魔,他们就是跟着其中的一路过来的。一位本地散修把这水妖告上了门去,被他们知道,这四人就怀着除妖之心,跟着来了。
他们原本以为卢玳也是同路的修士,每路人马中的修士不知道多少人,有不认识的十分正常。天才地宝有能者得之,正道魔道什么道都是这个道理,不过正道稍微会讲点道理,甚至于给些补偿。尤其这里距离大队人马不远,要动手也要掂量一二。
怀着这样的心思,零头的修士问那一句,也并没有和卢玳硬抗的意思,只是想多要些补偿。但他攻击的法器已经收回来了,攻击的法诀也都散了,五人都是毫无防备。
“走就是走了,还有如何?至于留……你们既然这么问就是无意走了!”早已勾住琴弦的手指,蓦地一放!
琴声轰然,对面几人来不及躲闪被打了个正着,修为最低的那个飞剑失控,直接从他脚下飞走了,如果不是旁人眼疾手快,这小修士非得摔个好歹。
“我们走!我们走!我们走!”哪里来的脾气这么大的前辈?带头的修士狂喊着,但耳边轰鸣,旁边同门紧跟着一声惨叫,背脊仿佛被鞭子抽开,鲜血四溅!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卢玳是动真格的。
卢玳现在正一肚子怒火与煞气,一次、两次,竟然都让他碰到这种事情!
尤其上一次根本没找到凶手,万魔阵所占的范围极广,不只是婺源城,吴岩镇与吴家村也被包裹在了万魔阵里。卢玳救出来的修士里没有五羊宗的人,也没人知道五羊宗的。那不是五羊宗与广岚山门一样不过是个□□品的小宗门,没人知道。就是这宗本完全是那修士瞎编的。
两次的怒火都对着一群人发了,他能手下留情才怪。
轻捻慢拢,琴弦轻颤如虫翼微抖,在琴弦上跳跃的细白五指,更如偏偏白蝶——如果旁观者是聋子的话,这倒不失为是一幅美景。无奈景美,音却太过不美。
狂暴炸裂的乐音,会让人以为,弹琴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把锈蚀污浊的破锯。
当这不只是声音,还是一位道胎期修士的进攻方式时,其威力更是正常修士所不能想象的!
五名修士的防御法器,刚放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层层叠叠互相扶助,宝光璀璨。但那一层一层的护罩,加起来也没能坚持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被轰得宝光明灭闪烁,崩溃在即。他们已经打出过传音飞剑,无奈三枚飞剑都被卢玳的琴音打了下来,炸成齑粉,根本传不出讯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