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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直接就扛着她走上二楼,推开了VIP包厢的门,随后,将她丢在了深红色的沙发上。
这间包厢于她有不好的记忆,越是知道不该想起,便越是记得清清楚楚。就连身下的这沙发,也与当初的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是在这个地方,她被逼着在他的面前脱下衣服,而他却丝毫不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错误,直至他将她压倒,直至她无意间反抗踢到了他的某个部位……
似乎,她就只对裴聿一个人如此狠过,不管是泠于晨还是许墨笙,她都未曾以各种方式进行身体上的伤害,惟独裴聿,能轻而易举地勾起她的怒火耘。
……
“跟我在一起,我帮你忘记他。”
……
如今想起,大概就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她才下定决定跟他开始的吧踝?
“你在笑什么?”
突然的一声,让她顷刻回过神来。
苏凉抬起头,裴聿正站在她的面前,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衣,上头的两颗纽扣都解开,露出了里面性感的锁骨。
这个人,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仍然美得不像是一个男人,岁月在他身上只是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竟是连丝毫的沧桑都没有。
老天对他当真是得天独厚的。
她假意清咳了一声,撇过了脸。
“没有。”
他虽觉疑惑,但到底还是没再继续问下去,反倒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苏凉注意到,在他们进来之前,那透明的玻璃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几样小吃以及兑好的酒,她垂下眼帘,再偷偷瞥向旁边的男人。
他姿态慵懒地靠着沙发背椅,将一根烟点燃放在嘴边抽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那烟圈氤氲着他的视线,导使她有些看不清了。
她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思绪似是呈现放空状态。
她蹙起了眉,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我要回去了!”
然而,她还没迈出脚步,手腕便被他紧紧攥住。
她回过头,包厢里的光线略显昏暗,他有一半的脸埋在了黑暗中,那眸底的浓黑,似能与这暗淡融为一体。
“别走!陪我一下!”
她张了张嘴,正欲拒绝,他却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双目灼灼地对上她的眼。
“你大概已经忘了吧?今天,是我的生日,三十五岁的生日。”
苏凉微怔,经他这么一说,她才隐约记起。
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无法抬起,她抿紧了唇,到底,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没了其他的动作。
男人食指轻弹下烟灰,又狠抽了一口。
偌大的包厢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甚至是连一点音乐都没有,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
裴聿抽完了那根烟后,便拿起了桌上的酒,半指高的酒杯握在他的手里,他一仰头便将杯里微黄的酒液尽数饮下。
他一杯接着一杯,也未曾停歇下来,她一直沉默地看着,也不出手阻止。
苏凉坐在那里,男人的举动怎么看都有点想要将自己灌醉的意思,她放在腿上的手慢慢地攥成了拳头,却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
又一杯饮下,酒液湿润了他的唇角,他没有看向她,只看着自己的前方,略显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过分静谧的包厢内响起。
“凉凉,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说话,只侧过脸来看他。
她没有看到,他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悲伤。
“我知道,有些错误一旦造成,就无法弥补得跟原来的完好无缺。我也知道,你恨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当初我曾经那样地伤害过你。这五年里,我一直都陷于悔恨当中,我每年都会去无数次的爱尔兰,就是想找到你,我天真地以为,你会呆在拥有我们无尽回忆的那个地方,却忘了,那些回忆,在我们分开以后,都是你不愿意回想起的,更别说是入境了。”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嘴角勾勒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我越想保护你,便越是发现自己的一无事处,到头来,才发现伤你最深的那个人就是我。我明明是想要将你留在身边而已,为什么,每一件事都被我搞砸了呢?”
她阖了阖眼,艰难地开口:
“你醉了。”
他笑,有些不以为然。
“这五年里,我就没清醒过,就怕清醒过来后发现,你已经不见了,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
苏凉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掌心里传来的隐隐的痛意,却始终无法让她繁芜的思绪安定下来。
他突地哈哈大笑起来,胸膛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而剧烈起伏。
“很可
笑对不对?我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苏凉,你过去跟我说过的话,我通通都记得,甚至记得很清楚,我不敢再去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贪婪地留恋有你在身边的那一分一秒。”
“大概,现在年纪大了,总是会想起这些有的没的。”
他靠着椅背,手覆盖在眼睛上头,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尤为分明的轮廓线条。
苏凉望着他,五年前初遇他,他才不过三十岁,正是男人的黄金岁月。而如今,他竟已经三十五了,再过不久,他便要四十了……
他比她年长几岁,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此时,她看向他,竟隐隐能发现他那鬓间发中的一缕白丝。
苏凉觉得自己当真是疯了,这包厢的光线这么昏暗,她定是看错了。
在重新踏上X市的土地时,她就跟自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对裴聿动心,她告诉自己,无论他说些什么,都无法动摇她的心,她对他的,只有满腔的恨,再无一丝的眷恋。
因此,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收回投驻在他身上的目光。
“你的话说完了吧?如果你说完了,那么恕我不奉陪。”
随后,她便起身迈开步伐。
这一次,他没再挽留她。
苏凉一直走到门前,手放在了把手上,迟疑了一秒,才将门拉开。
一路走向门口,她一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她不能再跌倒一次,明知道裴聿是她不该再招惹的男人,明知道她对他的只有恨,她也不该抱有一丝的怜悯。
当初,裴聿又何曾怜悯过她?又何曾在乎她身居怎么样的地狱里?
他一心只护着伊可韵,他毫不犹豫地在她和伊可韵之间选择相信后者,她再深刻再无怨无悔的爱,到头来,也只是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如此的一个男人,她甚至连一眼都不应该去看。
这些事情,她明明都知道,却在仅有一步便能走出这地方时,蓦地止住了脚步。
外头的阳光触手可及,充斥在她脑子里的,却是那个男人寂寥的身影。
今天,是裴聿三十五岁的生日。
然而,却是只有一个人的生日。
这样的日子,身为裴家独子的裴聿理应有很多人争前恐后地为他庆祝,还有他的那些朋友们。
伊可韵的事情至今仍然没有消停,裴同勋和罗颐柳大抵已经忘了自己儿子的生日,而他今天竟然独自来到这地方,显然是不想跟朋友度过自己这生日。
苏凉有时候是恨透了自己,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对裴聿总是留有一分的不忍心。偏生,就是这仅有的一分不忍心,让她无法在这个时候对他置之不理。
她暗暗咒骂了一句,转过身返入里头。
外头的阳光离她越来越远,她咬着牙踏着走过的路线,重新来到了那包厢门口。
然,她却并没有立即进入。
她的手一直在门把迟疑不定,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她在想,见到她回来,那个男人会很得意吧?因为,他在她的心里仍然有着影响力。
她站在门口很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原以为,见到她回来,裴聿定是会取笑她才对。可没想,她刚一踏进,便见他整个人都趴在了深红色的沙发上。
她吃了一惊,连忙跑过去。
男人的双眼紧闭,额头上渗着细汗,就连眉头也是蹙得死紧,看上去,像是在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