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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四壁雪白的房间,一个面容枯槁的年轻人躺在床上。床前坐着一个青年。陌生的背影,可封禛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是欧阳维。
“我对不起你……”病人苟延残喘,“我多想老天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遇到你,太晚了……”
青年握着病人的手,伏在床上哭泣起来。
白墙化作漫天飞雪。青年穿着单薄的棉衣,站在一栋极高的楼房前,对着门上一个盒子,正苦苦哀求:“我真的没病!我有证明!妈,爸,我求求你。我从小到大都听你们的话,只有这一次,就这一次而已。你们不能这样……”
盒子里传出古怪的“嘟嘟”声。青年面色比雪还白,踉跄着,独自在风雪中走远。
一间布置奇怪,又乱糟糟的房间里,青年和一个女孩坐在地板上,吃着水果。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话,唯有失去过的人才能明白。我现在是一身轻松,从此以后,只为自己活!”
女孩举起酒杯,“祝贺老维活得新生!以后迎风撒尿,对月撸-炮,活得潇洒自在!”
“……”青年一脸无语,“我就当只听到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好啦……”
青年爽朗地笑着,浑然不见之前的悲伤和落寞。他的容颜和嗓音转变,变成了欧阳维的音容。
如薄纱一样的卷轴展开,上面浮现出奇怪的字符。
“满格后我就可以回家了?”
“靠!又扣我的分!”
“封禛这人不算太坏。虽然嘴巴臭,但是会在心里给我默默点赞嘛……”
稚童转眼长大,变作了俊美秀丽的少年。
“前辈……城主……”
少年笑着奔走,就像一只翩翩的白蝶。封禛情不自禁追过去,抓住了他,两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少年的身躯是那么温暖,融化了他体内一直驱散不去的寒气。他就像雪野里跋涉的旅人寻到了一团火,贪婪的,小心翼翼地护着他,要将他据为己有。
“城主……”少年双目里氲着朦胧水气,双臂柔软,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是男人!封禛脑子里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把对方推开。可是当欧阳维将柔软的嘴唇印上来时,他的手臂却是情不自禁地收紧,圈住了少年细瘦柔韧的腰肢。
混乱的喘息中,两人急切辗转地拥吻。封禛品尝着那柔软的唇,甜美的舌,还有细腻如羊脂一般的肌肤。少年带着温柔的笑,蕴满水光的双眼注视着他,目光里充满了倾慕与向往。
“真美。”封禛抬起手,触碰了一下欧阳维浓长的睫毛,“真美……你若是个女子多好……”
欧阳维浑身一僵。
封禛的拇指轻轻摩挲少年润泽而柔软的唇,再度低头吻下去。
“封城主请自重,我是男子!”
封禛的唇定在欧阳维唇上半厘米的位置。而后,他缓缓撑起身。
幻想如潮水一般褪去,他们回到了现实。封禛发现自己正压在欧阳维身上,两人衣衫不整,肢体交-缠。
欧阳维躺在地毯上,面容冷漠。他嘴唇微肿,自脖颈到胸腹,都印着带着齿痕的红印。
“请让一下。”欧阳维推开身躯僵硬的封禛,坐了起来,拉好了衣衫,
封禛一言不发地拽上衣服。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恢复。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之前因为是龙尾状,自然无法穿下着,如今恢复了的双腿自然是光着的。腰下的大炮俨然已上膛待发,雄赳赳的高翘着,正对着欧阳维,一副随时都能射他一脸的模样。
欧阳维面容相当平静地朝大炮看了一眼,道:“看样子封城主已经恢复过来了。恭喜!天色不早,我该去歇息了。明日见。”
说罢,不多看封禛一眼,拉门而出。
封禛后知后觉地念了一个清心咒,解除了下面的武装状态,耳边听到欧阳维砰然关上门的声音。
他面色铁青,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欧阳维扑进床里,抓着被子把自己裹住,过了片刻,又觉得闷,把通红的脑袋伸了出来,大口呼吸。
他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耳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良久都没有再动一下。
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又想起了前世的事?
初恋男友的病逝,父母的冷漠拒绝,故作坚强的洒脱……
欧阳维一直都不觉得自己上辈子过得很糟糕。谁的人生没有坎坷?他一直是最会苦中作乐的人了。可是方才莫名其妙陷入回忆时,他又再度重温了那夜风雪寒冷的温度。
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孤寂的,渴求着爱,却又不知去何处寻找的自己。那个努力忘记自己被家人抛弃,更加要活得开心的自己。
前世里,欧阳维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无可挑剔。他有稳定的工作,有双份保险,有可以承担的房贷,有应急的存款。他甚至规划好了独身到老后的去处。
等待爱情的过程是心酸的煎熬,但是他始终相信自己会遇到。也许明天出门,也许走过这个街口,他就会遇到一个男人,善良稳重,同他相爱,相伴到老。
他等呀等,等来了宋娴和她的书,等来了闪电。
今生的生活至今犹如一场大梦。若是他明日在医院病床上醒来,他都不会觉得太过惊讶。这辈子,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唯独一样不变,那就是他依然是孑然一身。
你若是个女子多好……
欧阳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并不生气,他只是觉得失望。
也许一场梦做得太久,就会让人觉得它是真的,并且不由自主地开始对其寄予希望。
归根结底,他正生活在一本书里。纵使他改变了故事主线,他也改变不了人物的设定。他能改得了人命,却改不了人性。
之前纵容自己沉溺在同封禛的亲昵暧昧之中,是自己的不对。他误导了封禛,亦坑了自己。美男绝色,终究不属于自己。有许多认为自己玩得起的游戏,最终都会以惨败收场。
欧阳维双手抄在脑后,闭上眼睛。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曾经和宋娴在ktv里唱过无数次的歌曲,纵使十年过去,依旧能脱口而出。
封禛靠着墙壁坐着,耳朵里能清晰地听到欧阳维的呢喃,甚至能听到他细微的呼吸,以及手指轻轻敲在被子上的节奏。
少年的手指修长白皙,并不是一双适合打打杀杀的手。那是一双天生的炼器师的手,灵巧,秀气,敏感。少年心思单纯而聪慧,也是个绝佳的能潜心钻研的好苗子。
封禛的脚边丢着那卷从鸦鬼处搜来的春宫图。图卷展开,两个男子身躯纠缠,器物刻画清晰露骨。封禛厌恶地扫了一眼,将图卷抓在手中,松手时,图卷已成齑粉。
次日天蒙蒙亮时,封禛于打坐中听到隔壁有了动静。欧阳维在房间里走动了一番,拉开了房门。
封禛一跃而起,开门走了出去。
欧阳维正偷偷摸摸地往外溜,没料到被抓了个正着,有点偷油的老鼠碰到猫的心虚。他低着头没有看封禛,道:“多谢封城主款待我在车上歇息了数日,我不便继续打搅,该回自己的车上了。”
欧阳维的身后,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封禛觉得那屋子敞亮得刺眼,徒生了几分烦躁之意。
他粗声道:“昨晚之事,我当向你道歉。我不该探究你的灵识……而后又……”
封禛语塞。
欧阳维反而笑了起来。他也不怪封禛。以封禛自幼受的封闭又传统的教育,以及这个世界的单一的设定,他处理不来昨日那种复杂的情况,完全可以理解。
欧阳维道:“不知道是不是龙血花的余毒还未清……”
“对!”封禛道,“应当是如此。”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找到了一个最佳的替罪羊。(龙血花:怪我咯?)
“你的车不是没有可休息的地方吗?”封禛问。
欧阳维道:“我本有备用的帐篷的。城主您若有什么吩咐,传音给我就行。”
“没什么吩咐。”封禛说,“你是同伴,不是下属。”
欧阳维怔然,抬头望过去。封禛的面容一半映着屋内照来的明光,一半沉浸在昏暗之中,愈发显得轮廓分明,俊朗英气。虽然欧阳维喜欢他平日倨傲吐槽的轻松模样。但他这种肃然正色的样子,才最让欧阳维心动难耐。
别花痴了。欧阳维掐了大腿一把,把心思收了回来。
封禛陪着欧阳维走出了车。此刻太阳还没有出来,天空亮了,大地却还沉浸在昏暗之中。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东边发白的天空,都有点无事可做。
过了半晌,封禛率先开口,沉着声,一字一顿道:“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昨日的事!我有半人半魔的血统,这让我兼具了人与魔的优点与缺点。竹先生早就警告过我,魔性会让我容易沉迷于情-欲之中。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太将他的话当回事……”
这还是我的荣幸咯?
欧阳维有点难过,又有点杰克苏式的得意。哪怕被当成了女人,至少他引起了这个男人强烈的性-趣。这算是整个失败事件中唯一的亮点了吧。
“我并没有看轻你,欧阳维。”封禛侧头望了过来,“我也从来没有对你存着丝毫亵玩之心。昨日之事,是个意外。我以后会控制好知道,绝不再轻薄于你。”
欧阳维面无表情地指出:“但是你长久一来一直嘲讽我、取笑我,这又有什么区别?”
封禛嘴角抽了抽,咬着牙道:“以后不会了。”
欧阳维暗暗在心中比了一个“v”,脸上依旧挂着不信任的表情,斜睨着封禛。
封禛只得补充道:“同行了进一个月,你的表现已经引得了我的欣赏和尊重。作为一个才筑基的废……”
欧阳维狠狠地瞪他。
“……非常聪明的人。”封禛僵硬地转了个弯,“你于炼器上的造诣,已超乎了同级别的修士。我可以预见你光明的将来。我同时也感谢你在战斗过程中给予的帮助。你不止一次在至关重要的时候帮助过我,这份恩情,已经可以涵盖令尊带给我的伤害。我反而要感谢你的。”
欧阳维忽然觉得鼻子发酸,有一种苦熬了多年的基层技术人员,终于听到自己要被提升成项目主管时的激动和喜悦。
“欧阳维。”封禛注视着他,目光清澄,慎而重之道,“君数次救封某于危难之中,此等恩情,封某铭记于心,定当鼎力回报!”
欧阳维心脏一阵狂跳,浑身都感觉到一股热力。这感觉带走了他积郁了一夜的愁绪,另他觉得新生。
“封城主,施恩不求回报。我欧阳家本辜负你在先,我就是为赎罪而来的。既然你说我的罪已赎满了,我心里也轻松许了。”
封禛问:“你打算回云降城?”
“金丹还没还给你呢。”欧阳维说,“原计划等你炼化好了自身,再还金丹的。咱们还有几样东西没有搜集齐?”
封禛沉默了片刻,道:“还有些多。”
“那咱们继续走呗。”欧阳维笑着,“别人筑基后出门游历,少说要好几年呢。我这才出门一个月,还不算热身呢。”
封禛笑着,点了点头。
车外,一轮旭日正跃出山岗,唤醒了大地。一只拖着长长的七彩尾羽的鸟儿发出悦耳的鸣叫,从枝头飞起,掠过欧阳维的头顶,朝远处飞去。
欧阳维的目光追随着鸟儿的身影。封禛的目光则追随着他。
少年俊秀的面容在晨光中皎洁如玉,澄净无暇,仿佛所有的阴翳与愁绪,如水过鸭背,不留痕迹。封禛忽然很理解欧阳维为什么这么疼爱这个儿子了。有这样一个总是活泼开心、充满趣味的人在身边,确实是人生中一件可遇不可求的幸事。
欧阳维感觉到了封禛的视线,转头看过来,询问地挑了一下眉。
“准备动身。”封禛站起来,大步朝白寒琴和朱丹走去。
欧阳维默默地望着他高挑的身影走远。
系统在不?我的进度条到哪里了?
卷轴浮现:72%
“怎么一下这么多了?”欧阳维嘀咕着,并没怎么雀跃,“那个小黄感叹号是怎么回事?”
嘀。感叹号被点开:“用户更改主线情节已超过30%,系统将启用新公式计算积分。”
欧阳维一阵心惊肉跳。他等了半天,没有看到系统冒出类似“惩罚”之类的字眼,也没有雷电劈在自己头上。他大着胆子问:新公式有什么不同?
系统回复:善恶值将由好感值取代。
这有什么区别么?
欧阳维一头雾水,再次觉得自己的这个系统不仅是菜鸟写的,而且各种bug。
系统又冒出一条:第一本书内容已经走完,即将进入第二本。因情节已改动,已启动自动情节导航。
欧阳维又傻眼了。
“什……什么叫自动情节导航?”
——系统根据现有情节和人设,运算出的新的合理的情节,已确保故事的完整性。
说起来,就是“情节已跑题,系统决定自由发挥”。
欧阳维打了个寒颤,对这个至今都只能和用户低端互动的系统很没信心。
“走啦!”朱丹走过来,朝欧阳维打招呼。
欧阳维只得暂时把担忧收了起来,取出了蝙蝠战车
“你不和主上一起坐车了吗?”朱丹问。
“不好意思老和他挤一起。”欧阳维说。
“不会呀。”朱丹说,“主上本来就在车里给你安排了房间。是寒琴不服气,故意作弄你的啦。”
欧阳维拉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还是算了。共处一室毕竟不大方便。”
封禛此刻也已登上了车,朝这边望过来。欧阳维钻进了车里,车门隔断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