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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龙成志不由大声叫好:“如此一来,敌军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只有跳入檀溪逃命一途了。 可是,值此寒冬腊月,他们就算不被活活冻死,也要大病一场。”
能担任小队队长之责的都不会是蠢人,再加上杨四解释的极为浅现易懂,并辅以地图讲解,众人立时明白了杨四的战术意图,心中不得不佩服杨四高明的策略。特别是温家战士,他们平日里疏懒惯了,今夜突然要让上阵杀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些胆怯不安,可听杨四一说,似乎这场仗己方已立于不败之地,根本无须担心自身的安全问题,立时喜笑颜开。呵呵,这哪里是打仗?根本就是拿着菜刀去杀鸡,然后到帮主那里去请功领赏。这是老天给的财良机啊!
杨四微微一笑,道:“你们都明白了吧。好,接下来我们就谈谈各小队的分工……”
布置完毕后,各人转身分头去做准备工作,一时间鹰突崖上忙碌一片,人人情绪高涨兴奋莫名,但是,他们都忽略了杨四眼中那一缕如寒光一般的冷冽笑意。如果这个眼神被吴若棠看到的话,吴若棠一定会知道——这个矮胖子又在想法子害人了。
杨四背转过身子,遥望鹰突崖下的檀溪,唇角笑意盎然,颇有得色。却见河面骤然加宽的檀溪奔流而下,汇入横亘在右方一条玉带般的襄水中,构成一个丁字形河湾。这样的地形,只要在襄水中安排几只小船,再在檀溪对岸埋伏一小队人马,专门射杀跳入檀溪、襄水逃命的敌军,可以将敌军尽歼于鹰突崖下,可杨四为何没有这么做呢?事后,也有人非常惋惜地这么质疑杨四。杨四却惊叫道:“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可惜可惜……若是当时你在场提醒我一下就好了……”只有吴若棠非常了解杨四,知道只有杨四因了某种缘故不想去做的事,却没有杨四想不到的事。
果然,当吴若棠在私底下向杨四询问时,杨四却神秘一笑道:“当时一役,若要尽歼蒙彩衣军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但是,这么做只能便宜了温师仲这老狐狸,对你我二人却没有半点好处。你这个猪头,难道没有听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典故吗?天山剑派和蒙彩衣要经略江南后方,能挤出这八百精锐北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一下子被我们全弄死了,他们就只能龟缩江南,几年内不会北上,那我们在温家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你说温师仲那老狐狸会怎么对付我们?只有留下这么一个尾巴,让温师仲不得不依赖我们来继续对抗蒙彩衣,我们在襄阳才会有立足之地,才会有机会展啊!”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们就像是杂草,若是单单依附在某一块光洁的大石上是不可能生存的,只有在两块或几块大石之间才有适合我们生长的土壤。这,才是生存的哲学。”
真是非常奇怪的论调啊,可偏偏又非常合理。
沈园。郭靖被属下八名铁卫团团护在一个小山坡上,身后是幕僚李榷。而一身戎装的铁骑营统领赵本将军正率领着一千铁骑营骑兵将沈园围了个水泄不通,高声呼喊,下令沈园内的蒙彩衣军弃械投降。虽然此时沈园内的火势已然不再蔓延,可原本燃烧着建筑物并不曾完全熄灭,仍然将方圆几里的天地映照地清晰可见,如在白昼。
“这是谁家的庄园?”郭靖紧锁眉头,望着一片狼藉的华美庄园,心中只觉今夜之事颇有诡异之处,那个名唤吴小棠的年轻人显然是有意将自己引到此处,他究竟有何目的呢?
“回禀郭帅,此园名叫沈园,原是沈阁老的产业。”李榷躬身回答道。
“沈阁老?哪个沈阁老?”郭靖转身问道。
“就是原礼部尚书、加封太子少保的沈元朗沈阁老啊,他曾经权倾朝野红极一时,后来老皇帝驾崩,传位于当今皇上,他的权势也一落千丈,更在九年前因淮南盐案受牵连被贬,自此树倒猢狲散,风卷残云风光不再了。而他的子孙辈又都是些败家子,没过两年,原本偌大的产业被败了个精光,沈阁老也忧郁成疾不治而亡。这沈园就是在他死后被变卖给他人的,具体是谁买了去,我并不清楚。唉……据说,那沈阁老的晚年是很有些凄凉的,朝中还有很多的大臣都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可是临到了了,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他。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可见一斑啊……”说到这里,李榷不胜唏嘘,感慨万千。
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啊,当你风光无限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来巴结你,唯恐落后于他人;你倒霉的时候,每个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你,更有甚者还会落井下石,在你身上再踏上一脚……人性黑暗丑恶的一面被挥得淋漓尽致。这,就是官场!
郭靖也是颇为感慨,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宦海浮沉,起起落落,原本就如怒海操舟,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唉,不说了。对了李榷,你怎么看今晚的事?还有,那个叫吴小棠的小贼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额~~~~!”李榷沉吟半晌,这才开口回答道:“今夜之事着实有一点古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叫吴小棠的贼寇乃是故意选择在习帅你巡查军营时前来盗旗,好引我们前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只怕是糊里糊涂地中了吴小棠小贼的借刀杀人之计,他要借我们这把刀去杀驻扎在沈园中那批来历不明的人。”
“恩!”郭靖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真正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个吴小棠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有此机心?把你我都给算计进去了!就这份心机来看,此人不简单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