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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有病啊!五百七十两银子一支的珠钗竟然当牙签来用!众人愕然不已。魏庭谈固然铁青着脸庞,眼中愤怒如火,险些气得昏撅过去,而那店伙计更是一脸茫然,以为自己在做梦,半天也无法回过神来。
吴若棠看也不看那店伙计一眼,哈哈大笑一声,拉起藤原伊织的小手扬长而去。
‘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人都有啊!’过了许久,那店伙计方才清醒过来,喃喃自语道︰‘要是我说给别人听,谁会相信居然有人会用五百七十两银子一支的珠钗当牙签……啊!珠子!’他突然想起那支珠钗上的明珠已被吴若棠扯下扔掉,连忙趴在地上找寻起来。他自然明白,那支珠钗的真正价值所在便是那两颗明珠,若是找到了,那等于无端端得了一笔巨额横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墙角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找到了那两颗明珠,然而却意外发现,与这两颗明珠在一起的还有一张歪歪斜斜写了几行字的纸片。
‘这人的字迹真是有够难看的,还不如我那五岁儿子的随手涂鸦……’店伙计展开纸片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可当他看清其中内容之后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龙在天,老子来洛阳了,有种今晚来醉花楼找我!吴小棠’那店伙计脸色一变,飞快地将纸片往怀里一塞,穿过柜台往后堂跑去。
正是华灯初上时节。酒足饭饱,且惯常用一碗鱼翅漱漱口之后,吴若棠边用那支花了五百七十两银子买来的珠钗剔牙,边微眯着眼睛紧盯着酒楼外长街上一位款款而行、身材窈窕的女郎的背影,其目光灼灼之处,尽是那女郎摇曳生姿的蜂腰美臀。口中却喃喃叹道:“素闻洛阳富庶繁华,却也不过如此啊……”
魏庭谈冷哼一声,道:“你又想怎样?”
吴若棠依依不舍地将目光自那女郎的背影处撤回来,转头向魏庭谈微微一笑,道:“也不想怎样。想吃的吃过了,想玩的也玩过了,正是觉得有些腻了,也许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你的意思是……”魏庭谈疑道。
吴若棠笑着点了点头道:“有一些事总是要有个了结。也罢,我们明天就上路吧!”
这小子终于肯去找经书了吗?魏庭谈大喜。这是他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展开笑颜,颇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如此甚好!”魏庭谈兴奋道,并转头大声招呼店中伙计:“店家,店家,有什么好酒好菜再上来!”
吴若棠微笑道:“这刚吃完了饭,我看酒菜还是免了吧!”
魏庭谈暗骂自己糊涂。这也难怪,好不容易吴若棠这小混蛋愿意去找经书,一时间倒有点欢喜过头了。
魏庭谈笑道:“既然我们明天便离开洛阳了,吴老弟,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满足你……哦,还有小月姑娘,你还喜欢什么衣裳、首饰之类的,我们这便去买了来。”
藤原伊织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魏宗主。这几****玩得很开心,衣裳首饰也买了许多了,已足够了。”
魏庭谈笑了笑,转头望向吴若棠。
吴若棠摸了摸鼻子,道:“来了洛阳这些日子,什么地方都去转遍了,唯有一处地方还没有去过,反正今夜有空,我们不如一起去转转吧……”
魏庭谈笑道:“好!不知吴老弟想去哪里?”
“醉花楼。”吴若棠悠悠道:“洛阳城最有名的一间青楼。正所谓饱暖思Y欲,我如今吃饱了喝足了,正该去那里逛逛。”说完,他不由笑了起来,笑容中满是恬不知耻的无赖味。
“青楼?”魏庭谈大吃一惊,转头望向藤原伊织。
“小月,你一定从来没有去过青楼吧?今日吴哥哥便带你去见识见识,也不枉我们来洛阳一趟。”吴若棠笑眯眯地对藤原伊织道。
“我……我也去那种地方?”藤原伊织的吃惊程度更甚于魏庭谈。带着个女人去逛妓院?是不是有病啊?魏庭谈与藤原伊织二人不由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城南大街的斜角巷向来是洛阳城最著名的烟花之地,洛阳几间最大的妓馆均座落于此,是城中每一个逐香好色之徒的心中圣地。而醉花楼尤以“酒好、菜好、姑娘更好”这三大好从斜角巷林立的妓馆中脱颖而出,冠绝洛阳。
吴若棠踏着轻快的步伐徜徉在斜角巷。昏暗的街道,暧昧的灯光,弥漫在空中的浓郁的脂粉气息,还有那些当街站立招揽顾客的流莺们飘送过来的充满诱惑的挑逗眼光,这一切都使得他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藤原伊织却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紧紧拉着吴若棠的衣袖跟随在一旁。她本身便是一个绝世美女,换过一套男装在身之后,更增艳色。见此情景,魏庭谈在崇慕之余更生出一种感慨:“吴小棠这小子简直是有病!明明一个绝世大美女跟在一旁不管,却去光顾那些庸脂俗粉,这和有熊掌不吃却去啃鸡屁股有什么分别?”
斜角巷并不长,吴若棠等人很快便到了座落于斜角巷巷底的醉花楼。举目望去,却见楼前人来人往车马纷纭,端的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果然不愧是“洛阳城第一”的妓馆。
吴若棠不等在门口拉客的老鸨上前来招呼,已轻车熟路般当先跨入一楼大厅。
藤原伊织忐忑不安地紧随着吴若棠一同入内,迎面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浓浓的廉价脂粉味。她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放眼看去,只见宽敞的一楼大厅几乎已座无虚席,挤满了放肆调笑、大声喧闹的寻欢客和欲拒还迎、卖弄风情的青楼女子。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杯来盏往,任意放纵着体内的热情和欲望。
这便是妓院吗?这般嘈杂烦嚣乱七八糟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有些男人这么喜欢来这里呢?藤原伊织在心中默默想道,眼神飘至吴若棠的背影,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失望情绪。仿佛感应到藤原伊织的不满,吴若棠突然回头对她一笑,道:“你莫要失望,这里是大厅,一般来说都是招呼那些没什么钱的主顾,姑娘也不会很漂亮,真正精彩的在楼上……老魏,我们是就在这大厅坐坐还是上楼啊?”
“既然来了,总要好好玩一玩的。自然是上楼了。”魏庭谈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挥手招来一个老鸨,塞了一大锭银子,在那老鸨耳边低语几句。他今天心情极好,在来斜角巷的路上以空空妙手狠狠搜刮了往来有钱的行人一笔,袋里的银钱甚多,出手也就特别大方。这一大锭银子砸将过去,那老鸨立时眉花眼笑,忙不迭地恭请三人上楼。与嘈杂的大厅相比,这二楼无疑清雅了许多。楼上空间与楼下一般宽敞,布置的桌椅却少了一倍不止,且每一张桌子都用一道薄纱屏风间隔,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使客人避免受到他人影响。
除了布置在四周的桌椅之外,中间还有一座三丈见方、半人高的高台。台上摆放着一张琴台和一座燃烧着檀香的三脚香鼎。此刻正有一位俏丽的女郎端坐在琴台上抚琴,琴音缭绕,曲调中颇有点靡靡之意。楼上的客人并不多,占了约一半的席位。无论是客人还是陪酒的姑娘都比楼下形骸放荡的狂蜂浪蝶们斯文许多,都是慢慢的饮酒,轻轻的说笑,只是很少有人会仔细聆听台上传来的琴声。
三人选了张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下。老鸨迅速地派人将酒菜奉上,然后低声问道:“三位客官可有相熟的姑娘?”
魏庭谈刚要开口,吴若棠已抢先笑道:“久闻绿玉姑娘艳冠群芳,还望妈妈通融,请绿玉姑娘前来一会。”
魏庭谈愕然,暗呼厉害!自己和这臭小子整天称不离陀地栓在一起,自己连醉花楼都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居然连这醉花楼的红牌姑娘是绿玉都已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那老鸨很是为难。绿玉身为醉花楼的当家花旦,自然是应酬如潮,即便是老顾客也要预约才能见面,更何况是吴若棠这种第一次来醉花楼的客人?本来在平日,看在魏庭谈出手大方的份上,勉强叫绿玉来应酬一下也未尝不可,可是今天却不行,因为今天绿玉早已被一个万万惹不起的人预约下了,虽然此刻那人还没有到,可万一要是他来了,自己却无法第一时间将人交出,那就惨了。
“客官有所不知,今天绿玉姑娘不巧生病了,实在无法前来伺候几位,不如……”那老鸨脸上堆满笑容,敷衍道。
“哼!”吴若棠脸色一沉,往椅背上一靠,默然不语。
魏庭谈心知吴若棠如果不爽,那自己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连忙掏出一大把银子扔在桌上道:“我这位兄弟就要绿玉姑娘,银子不成问题,你要多少?”
那老鸨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堆得小山一般地高,心中着实心动,怎奈权衡利弊,究竟还是性命重要。便道:“实不相瞒,今日绿玉姑娘早就有人约下了,而这个人不是我们醉花楼能惹得起的。”
以醉花楼的声势,相熟的有权有势的达官富商必多,一般的人它未必放在眼内,唯一惹不起的恐怕只有一家,那便是掌控着整个洛阳地区的阀门,刀光剑影楼!
吴若棠微微一笑,心道:“龙在天,你果然来了!”
魏庭谈也不是笨蛋,脑袋稍稍一转,便知是刀光剑影楼的人预约下绿玉姑娘了。他冷冷一笑对那老鸨道:“莫非约下绿玉姑娘的是刀光剑影楼的人吗?”
那老鸨陪笑道:“正是!预约下绿玉姑娘的是刀光剑影楼的飞龙在天。别的人也就罢了,可刀光剑影楼我们醉花楼是万万惹不起的,还请几位见谅!”
怎么这般巧?居然是飞龙在天?魏庭谈微微一怔。《割鹿玄典》尚没有着落,实在不宜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刀光剑影楼起什么争端。
吴若棠拍了拍魏庭谈的肩膀笑道:“老魏,算了。这里究竟是刀光剑影楼的地头,我们无谓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与他冲突……”
、
吴若棠居然这般通情达理,令魏庭谈颇为感动,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感动的未免太早了。
“大不了我们明天不走,继续来这醉花楼。总之,我若不能见上绿玉姑娘一面,我就不离开洛阳!我就不信,龙在天每晚都来包这个绿玉……”
魏庭谈脸色变了数变,心中杀机一闪而没,淡淡道:“何必要等到明天?别人怕了他洛阳飞龙在天,我魏庭谈却未必也怕了他们……”说着,他右手在桌上一抹,竟悄无声息地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印下一个深深的掌印。口中却对那老鸨道:“这位妈妈,你且先将绿玉姑娘请了来,若龙在天来了,我自会应付,与你无干。”
怎么这般巧?居然是飞龙在天?魏庭谈微微一怔。《割鹿玄典》尚没有着落,实在不宜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刀光剑影楼起什么争端。
吴若棠拍了拍魏庭谈的肩膀笑道:“老魏,算了。这里究竟是刀光剑影楼的地头,我们无谓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与他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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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若棠居然这般通情达理,令魏庭谈颇为感动,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感动的未免太早了。
“大不了我们明天不走,继续来这醉花楼。总之,我若不能见上绿玉姑娘一面,我就不离开洛阳!我就不信,龙在天每晚都来包这个绿玉……”
魏庭谈脸色变了数变,心中杀机一闪而没,淡淡道:“何必要等到明天?别人怕了他洛阳飞龙在天,我魏庭谈却未必也怕了他们……”说着,他右手在桌上一抹,竟悄无声息地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印下一个深深的掌印。口中却对那老鸨道:“这位妈妈,你且先将绿玉姑娘请了来,若龙在天来了,我自会应付,与你无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