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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崇挂完电话,直接把手机电板给关机了,扔到沙发上。他倒也不怕会错过重要的电话,要是找不到他,自然会找韦昕彤,韦昕彤会打他家的座机,也误不了事。
段媗站在他书房外头,原本想进去,听他挂了电话,便默默的从门边儿离开了,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虽然这件事因她而起,但是盛崇和盛琪的矛盾,却是早就存在了。她确实不喜欢盛琪,却也不想夹在他们姐弟之间拉仇恨。
况且,他们就是吵得再厉害,也是嫡亲的姐弟,遇到事情,同样还是会携手合作。只要盛琪不在明面儿上针对她,她也就懒得管了。
次日,两人从床上起来,就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起床洗漱,然后分头开车去公司。等到下午快要吃饭的时候,段媗接到了盛崇的短讯:【有饭局,你自己回家吃饭,乖】
段媗回了好,正准备留在办公室加班的时候,就接到了何佩兰打来的电话。
说起来,她似乎也已经有小半月没回过家了,在从前,总是她企盼着一点儿来自父母的关爱,希望能在强势的大姐和受宠的弟弟之间挤出一点儿生存的空隙,可是现在,却是段振兴和何佩兰给她打电话,呼唤她回家了。
在刚刚重生的时候,段媗对段振兴和何佩兰的偏心,即便脸上不显露分毫,但是心中却是有所怨怼的。可是三年之后,她当初的心思却淡了很多。大概站在不一样的高度,想法也是不一样的吧。她的世界越来越宽广,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她操心,自然没心情再去计较父母往谁晚里多夹了一个鸡腿半个鸡蛋这样的小事。
而何月白却恰好与段媗相反,如果说之前最让她引以为豪的是大女儿和小儿子,那现在,则当之无愧是段媗。段媗最近这一年多,知名度直线上升,随着‘明日之星’大赛的举办,她更是声名大噪。哪怕是在这个一块广告牌砸下来,砸到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挂着个什么‘总’的头衔的江城,也没人能否认,段媗她确实混得相当不错,堪称是年少得意的代表性人物。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段媗一样,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有这样好的运气与机遇,更不是每一个普通的家庭,都能出得了段媗这样的人物。何月白如今和亲戚朋友聚会的时候,俨然成为了其中的焦点人物,跟她年纪相仿的女人,都热衷于听她聊女儿经。
然而,何月白在外头风光,内里的真实情况却只有她自己知道。约莫是段媗小时候被忽略得太多,而后的成长又太快,她如今在何月白面前,比起段湘君则少了一份亲昵,多了一分生疏。何月白如今是很想好好弥补和自己这个二女儿的关系的,可惜段媗太忙了,平日里又不与她住在一起,竟然一时间想要修复关系,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何月白的忧虑,段媗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一世,依旧做好了为人儿女的本分,十天半个月回家吃顿饭,看望一下父母,逢年过节就给父母包个红包,其他的,她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做。上辈子,她对何月白千依百顺,却也不过是被何月白当成一块跳板,替段湘君、段辰向她,或者说向她背后的盛崇要这要那。
盛崇起初还觉得无所谓,次数多了,就显得格外不耐烦。他不缺钱,但是他的钱也是他自己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是他牺牲了时间和精力,费了头脑和汗水赚回来的。即便他比大多数人赚得多,却并不比别人轻松。
上一世盛崇拼事业的程度比现在更凶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普通人至少有六十五天的假,他休息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天。而如今,他虽然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是好歹得花点儿心思谈恋爱。两人没同居的时候,他得时时刻刻把段媗约出来吃个饭喝喝茶,聊聊人生谈谈梦想增进感情,住到一起了之后,要么是他先回家,叫段媗回家吃饭,要么就是段媗先回家,喊他回家吃饭,两人的生活习惯都规律了不少,至少晚餐大部分时候是按质按量吃的。跟段媗闹腾的时间,对盛崇而言也已经算得上是休息了。
而如今,段媗算是自己品尝到了赚钱的不易,也因为在工作中培养出来的性格和气场,对何佩兰不像上一世那般言听计从。
段媗回家的时候,何月白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门响,她系着围裙就出来了,笑眯眯的看着段媗。
“妈,我回来了。”段媗坐在门口的鞋凳上,去脱自己腿上那双长筒靴。
今年秋冬交季的时候,天气显得很不正常。还不到十一月,气温就已经在三天之内骤降到了三度到五度。段媗不喜欢穿羽绒服,觉得太笨重,天气骤降,她就从衣柜里头翻出了之前的风衣和长靴。那双靴子还是她去年的时候买的,可惜那时候已经快要到春天了,她还没穿过几次。靴子包腿包得特别好,就是穿的时候麻烦,脱的时候更麻烦,连个拉链都没有,段媗每次都要和这双靴子战斗半天。
好不容易等到她把靴子给脱了下来,一抬头才发现段湘君也在这里。
段湘君如今对段媗客气了不少,看着她那双鞋:“这鞋不便宜吧,看皮子和做工就知道是高档货,你穿着好看。”
段媗眉头挑了一下,五位数的鞋,自然不便宜,不过她也没跟段湘君说什么价格,只是笑笑:“还好吧,去年买的,今年这天气变化得太快了,就拿出来穿了。”
说完,段媗穿着拖鞋,将身上的厚风衣给脱下来,放在沙发背上,自己一身轻松的进门了。
而段湘君站在她身后,隐约看见她撩头发的时候,脖子上有一片红色的痕迹。她吃惊的看了段媗一眼,随后又觉得十分正常。段媗已经二十三了,又是这样的外表这样的身家,有男朋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毕竟段媗从来没有在家里提起过。
段媗回来没多久就开始吃饭了,她从厨房里添好饭,坐在桌边开吃,由于中午吃的东西不多,她晚上还吃得挺香的。何佩兰看着高兴,觉得氛围不错,慢慢的跟段媗叨家常。
段湘君先问了一下陆思纯的工作状况,半年前段媗的公司扩张的时候,好说歹说还是给陆思纯安排了个工作。好在那姑娘虽然看着娇气,但是工作能力也算不上太差,有惊无险的过了实习期,段媗就让她正式进入美工组了,一个月的工资不算高,但是也不算低,对得起她的劳动成果了。
“还不错吧,挺努力的。”段媗给了个中等的评价,工作是工作,亲戚归亲戚,日后陆思纯如果做得好,她自然会提她的职位涨她的薪水。但是,如果只能保持这个水平,那她自然也不会因为段湘君的原因,而专门提拔她。
母女三人又聊了好一会儿,何佩兰才引出正题,语气并不强烈,也是跟段媗商量着来的意思:“媗媗,我前几天跟你爸出去的时候,他那台车又出毛病了,我们想着是不是换一台车。你爸的意思,是干脆就再买一台,他在外头的生意什么的,有个车也方便一些。但是我又不想买,小辰还在美国,得花不少钱呢。”
段湘君接话道:“那就再买一台便宜一点儿的呗,国产买个十几二十万的,性能也挺不错的了,还不耗油。”
何佩兰道:“那怎么行呢!你爸之前那台三菱,三十多万买的,现在反而换个比之前差的车,多丢人啊。”
话说到这份儿上,段媗算是知道今天这顿饭吃的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毕竟父母生养她这么多年,她如今也算是发达了,送台车也没什么大不了。
何佩兰充满期待的看着她,段媗笑笑,将筷子放下了:“我爸不是快生日了么,到时候我给他买台车吧。”
段湘君对这个结果自然是满意的,反正又用不着她花钱,至于何月白,却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买啊,媗媗你银行的贷款还清了吗?你爸也用不着开太好的车……”
段媗心中一暖,神色也柔和了不少:“妈,您就别担心了,你还怕我赚不到钱么?一台车,还是送得起的。”
吃完饭,段媗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何佩兰拉着她说话,说的内容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段媗听着有点儿烦。
“媗媗,你也二十三了,要是身边有合适的男孩子,也可以带回来给爸爸妈妈看看。”见段媗一脸不以为意,何佩兰又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打拼得不容易,但是工作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还是要顾及一下感情问题的。”
段媗心不在焉的点头,想着自家那只看到她就开始流口水的阿拉斯加巨型犬,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在她略显尴尬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段媗如蒙大赦的把手机拿出来,却发现上头闪着盛崇的名字。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大概已经到家了。段媗只好接通电话,在何佩兰炯炯的目光中,去阳台接电话。
“怎么了?”段媗小声问。
盛崇这头刚刚到家,将衣服扔在洗衣篓里头,在浴缸里泡澡。当初为了方便两人洗鸳鸯浴,浴缸订的是双人大小的,旁边还有位置可以放红酒和水果拼盘,盛崇现在就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泡澡,然后给段媗打电话。
“没事,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盛崇的长腿扑腾了一下,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你在干嘛?”段媗听见声音,有些奇怪的问。
“你又不在,没得干,只好泡澡。”盛崇对于她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问题紧追不舍,房子实在是有点儿大,段媗要是不在家,他一个人过得有点儿寂寞:“你在哪里?离家远么?要不要我去接你?”
段媗自然不可能让他过来,就算有朝一日她要向家中介绍盛崇,也得是青天白日的时候。大晚上让他过来接,简直是有话都说不清。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出来,你过来接我的话,我明天还要让人专门来取车。”段媗小声说。
盛崇皱了下眉头,问道:“你在哪儿呢?怎么说话声音这么小?”
他到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段媗一个这么漂亮的大美妞,这么晚了还在外头,他多少有点儿不放心。
“你想什么呢!”段媗嗔了一句,继续道:“别瞎寻思了,我待会就回家了,记得给我放一缸水,我回家要泡澡。”
盛崇勾了勾嘴角:“那需要人搓背吗?全身按摩需要吗?”
段媗眯着眼睛,傲娇道:“那要看我心情了~”
段媗聊天聊得挺开心的,而在她背后,段湘君早就跟何佩兰在打手势了。何佩兰还不太肯定段媗身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呢,段湘君翻了个白眼,悄悄凑到何佩兰身边,朝她示意段媗的脖子。段媗没穿外套,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里头有一块淡红色的吻痕。
何佩兰正准备去看看呢,段湘君拉了她一把:“妈,你注意一点儿,段媗刚刚不是还没说么,可能是感情还不稳定,你现在就急吼吼的捅破了,多尴尬啊。”
何佩兰闻言点点头,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段媗那边瞟。
“你说,这么晚了,她会不会是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啊?”何佩兰琢磨着问。
段湘君朝那边看了一眼:“八成是吧。”
果然,等到段媗从阳台上打完电话,就跟何佩兰说自己要回去了,甚至还十分客气的问了一声段湘君要不要她送。
段湘君自然是千肯万肯的,但是却被何佩兰在后背掐了一下,连忙改了口:“没事,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了,媗媗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段媗默默下了楼,她不用想也知道,段湘君留下来,和何佩兰要说些什么,但是,她也没什么要阻止的心思。
段媗猜的确实没错,段湘君和何佩兰,说的自然是她的事情。只不过何佩兰显然想得有点儿多:“你说媗媗不肯带人回来,是不是因为她那个对象,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啊?”
何佩兰对段媗的期望是很高的,段媗人有本事,自己有钱,又长得漂亮,不说一定要找个电视里头那种人帅钱多还有本事的富二代,至少得找个成熟稳重有固定收入的男人吧?
“妈,你想哪里去了,段媗她这么好的条件,只可能是眼光太高找不到男朋友,怎么可能屈就呢?”段湘君觉得何佩兰想太多。
何佩兰却觉得:“媗媗不是写小说的呢,她们这种稿艺术的人,不都追求什么不求结果的爱情,享受过程之类的。她要是就是看上了个搞艺术还没出头的,那可怎么办啊?”
何佩兰这么一说,段湘君也觉得真的有几分可能,不过还是安慰着何佩兰:“妈,等到段媗她自己愿意开口了,咱们再想呗。现在想了也没用啊,她都这么大个人了。再说了,她就是找个赚不到钱的男人也没什么啊,她自己那么多钱……”
(盛崇:……)
段媗回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三栋别墅里头只有第二栋亮了灯,段媗一进门就看到了温暖的灯光,顿时有一种生活很美好的感觉。
二楼的卧室里,盛崇已经把洗澡水放好了,她直接上楼泡澡。当然,她拒绝了盛三少热情的按摩服务。她今天实在是有点儿累,并且不愿意更累了。
盛崇在她辛苦的时候,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文件,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回到卧室的时候,段媗正在拿毛巾擦头发。盛崇凑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毛巾,给她将一头秀发慢慢擦干,又拿了吹风机慢慢给她吹头发。
段媗微微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现在的盛崇,待她比上一世要温柔了很多。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时候出门买东西回来,也觉得很累,但是盛崇却不会像现在这样体谅她。在他的观念里,出门购物只算是休闲娱乐,跟消耗体力关系不大。但是,工作就不一样了,工作确实是很辛苦的。
段媗吹干了头发,坐在床上,对盛崇说:“我想喝水。”
盛崇摸了摸她的狗头,去二楼的小客厅里给她倒水去了。
盛崇端着玻璃杯进卧室的时候,恰好看到段媗正坐在床上摆弄着电脑。段媗眉头微微皱着,见盛崇过来也没挪位置。盛崇顺利的将人搂到怀里,看到段媗的笔记本屏幕上打开了一溜儿买车的网页。
“你要买车?”盛崇将头靠在段媗的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沉声道:“你也是该换台车了,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段媗如今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公司开着小说出着,偏偏自己的私家车是辆不起眼的甲壳虫。盛崇当初和她关系不稳定的时候,没敢送太贵的东西,怕她觉得自己拿钱砸人,送过一台福特。虽然内里的配置全部都改装了一遍,性能并不低,但是偏偏就是那个牌子显不出档次来。
段媗转头看他一眼:“有这个必要吗?我平时开的都是公司那台奥迪诶。”
她对于奢侈品的热爱仅限与服装包包和化妆品,至于豪车之类的,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购买欲。
“男人买车,就像女人买包一样,有一个钟爱的很好,但是多几个轮换的用来搭配衣服也很不错。”盛崇将网页往下头拖了拖,对段媗说:“你要是舍不得买,那我买了送你如何?好像都没有送过你什么像样儿的礼物。”
段媗十分自然的将话题转开:“还是算了,要是真有什么场合,我就开你的车去。你不会连台车都舍不得借我吧?”
盛崇轻轻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没把这当一回儿事。
见段媗又聚精会神的研究车,不由得问道:“你自己又不买,看得这么认真,难道是要送人?”
段媗还在浏览网页,轻轻道:“我爸快生日了。”
盛崇不再说话,坐在旁边陪她看车,并没有冒昧的说出不该说的话。
就像他与她的关系,远一分则太过疏离,近一寸,却又显得冒昧。
——
时间离十一月越来越近,段媗在家中时,偶尔会见到盛崇浅皱着眉头,仿佛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困扰在他心头。
如果他只是自己默默的困扰,而没有是不是瞄向她,并且露出权衡的眼神时,她大概是猜不出是什么事情的。可是,正因为他偶然之间不经意的一抹视线,让段媗有所明了。
晚上,段媗洗完澡,趴在盛崇身边看书。他们相处的时间,大半是晚上,白天两人各去各的公司,各有各的忙碌,然而等到夜晚降临的时候,他们就像是这城市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一般,回到同一个家中,依偎着在同一床被子中入睡。
段媗看完几页杂志,见盛崇依旧在她旁边做思考者状,不由得伸手轻轻推他一把,柔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盛崇像是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神中带着湿润和温柔:“没什么,是一些以前的事情。”
段媗将书放在床头柜上,转而靠在盛崇肩头,轻轻问他:“是,有关于你姐的事情吗?”
盛崇犹疑片刻,点了点头。
“我之前又跟她吵架了。”他淡淡的说,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显得有些落寞:“我姐,是个主导欲很强的女人。”
段媗在他掌心挠了挠,接话道:“只是不巧,你也是。”
盛崇点点头:“我记得,有人跟你说过,我……父亲的事情。”
“恩?”段媗微微抬着头,有点儿疑惑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我们盛家,明面儿上的人口算是简单,长房只有盛瀚和盛楠,盛瓷也算得上是吧,二房只有我和盛琪。”盛崇的声音十分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老大那边,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我大伯母去得早,但是娘家这些年越来越兴旺,他和两个舅舅关系也好。我大伯,就算在外头还有儿女,女儿就算了,反正已经有了盛瓷,但是儿子是绝对不可能认祖归宗的。不然,他娘舅那边就能把我们盛家闹个倒仰。”盛崇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不知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嘲讽他自己:“但是我就不一样了。”
“我爸,在外头还有……”他顿了一下,像是哽咽了一下,才克服了某些心理障碍,将话说出口:“两子一女,分别是两个女人生的。”
段媗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说话。这些事,上一世她从各个渠道,也隐约知道一些,只是,盛崇却从来没有对她言之以口。他的压力、他的辛苦、他的心酸与寂寞,这些不光鲜亮丽,不高高在上的事情,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
“我姐小时候,其实脾气还不错,虽然有些娇气,但是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娇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盛崇唇边带着笑,却没有落到心底:“但是后来,在她知道,父亲在外头还有两个儿子之后,她对我,就越来越苛刻了。”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段媗却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他活得,远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光鲜亮丽,他不是一开始,就像十年后那般,功成名就,地位稳固不可动摇,他也曾经历过忐忑不安的少年时代。
他留在江城的风险,比她想的还要大。因为,这不单单要顾虑着与大房相争,还要提防背后被人取而代之。
“现在再认祖归宗,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段媗安慰他:“盛家的名声那么好,怎么可能允许闹出这么大的丑闻。”
盛崇冷笑:“谁说一定要认祖归宗,他们就是不姓盛,难道我爸会不知道他们身上,流着自己的血吗?再说了,他也可以收义子,重点培养,外界就算心知肚明,只要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又算什么丑闻?”
“那你,是要回叶城了吗?”段媗问。
“回去是肯定的,毕竟,我姐就要结婚了。”狠话放得再干脆,他也不可能真的那样对盛琪,毕竟是嫡亲的姐弟,虽吵得厉害,却依旧是相互扶持了这么多年。他不回去,难道要等着盛瀚盛楠,抱她上婚车吗?
“既然决定回去,你还在烦恼什么?”段媗撂开手,慢慢的躺平在床上,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她不介意他给她姐送嫁,这是应该的,她介意的,只是……
盛崇按灭了床头灯,也跟着她躺到被子里。段媗侧过神,用背对着他,他就靠上来,夸奖她整个人搂到怀里。
“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跟你说,没想到你还是生气了。”盛崇的头埋在她颈后,声音闷闷的。
“我并没有生气。”段媗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你有你的为难,我睡一觉就好了。”
段媗并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疲惫。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庆幸了起来,如果要让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即便物质生活再丰满,她依旧会受不了的吧。
“媗媗,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盛崇将人抱得更紧,像是溺水的人抱着一块浮木:“给我点时间,一两年就好。”
“你决定,要回去吗?”段媗心中觉得震惊,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件事上辈子并没有发生,但是这一世,已经有了无数的事情,与上一世的走向不同。上一世,他虽然工作更拼命,发展却并没有现在这样一路顺畅。他直到二十九岁才吞下了盛隆的股权,而当时,系统发布的结婚任务,也已经到了最后时限。
他娶了她,也就断了自己短时间内再去叶城的可能。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提前了。她当初提醒他,可以在四环地铁口建造住宅与商业街,打造城市全新的商业区,他照做了,并且将这一模式扩大到了江城及周边省市。资金的增长,驱动了他的野心,让他做出了更多与上一世不同的选择。
在她比当初更好的同时,他也比上一世更成功了。
所以,按照他的计划,在吞下盛隆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稳固了公司权利之后,他可以放心的回到叶城。那才是他想要的世界,创造更多的辉煌。
只是,人事自古难两全,拓展事业版图,确实很美好,与爱人的别离,却让他感到不舍和痛苦。
“只有一两年的时间,到时候,你把公司搬过来也可以。”盛崇的声音很诚恳,做出承诺,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所谓的承诺,他还能给她什么。
她是那样的才华横溢、妖娆美丽,如果没有他,自然会有其他的男人,代替他爱她。
可是,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让其他男人,占据他的位置,站在她的左边,与她牵手、亲吻、耳鬓厮磨,他怎么可能忍受。光是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
段媗没有回答。
三年之前,她二十岁的时候,重新见到这个人,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他能离自己远一点。可是现在,这个愿望变成了现实,她却并不觉得高兴。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的难以预料,谁也不知道,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就像她,她知道前路的发展,并且做出了些许的改变,结果‘改变’就像是在雪地中的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她甚至都想不起,在一切没有被改变的最初,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段媗的沉默,终于造成了盛崇的恐慌。他将她搂在怀里,像是在拼命的挽留着附着在身上的温度,以免在冰天雪地中,独自远行。
“我爱你。”
他的声音低哑,段媗瞪大了眼睛,随即脸上挂起了苦笑。
离别时分上演三字妖言,她曾经在无数次审稿时,对这样的情节嗤之以鼻,可是身临其境,她才发现,原来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懂得,这三个字,有多么沉重多么巨大的力量。
足以让满山桃花盛开,满树茶靡谢尽。
“睡吧。”
段媗叹了一口气,反过身,拍了拍盛崇的背:“别想了,睡吧。”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就像是睡熟了。
而盛崇,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接着朦胧的月光,仔细打量着怀中的人。
上天对段媗,似乎格外的厚爱,让她有了如此妖娆美艳的面容,与横溢的才华,他倾倒于她的美貌,摄于她的才华,眷恋她给予的温暖。所有的一切,组成了段媗这个整体,让他爱不释手。
段媗未曾给予他答案的时候,他有一刻,真是恨不得将人咬碎了,嚼烂了,一口一口吞下去,与自己结为一体,这样就再也不畏惧分离。可是,在现实中,他当然是舍不得的,只想这人只有茶杯泰迪大小,他出门在外时,便能将她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在工作时,就能将她放在办公桌上的茶杯里,扔给毛线球给她玩儿。
可是,这偏偏只是他的想象。
她对他,永远都是那样的淡定从容,仿佛从不害怕别离,随时最好的分开的准备。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毫无根据的想象,就像盛崇。
他将人搂在怀里,像是巨龙搂着自己的珍宝,却忍不住去想,当自己的珍宝被别人占为己有的画面。
她身边,其实有很多跟她志同道合又年轻俊秀的男人。如果,她在他走后,和其他人交往,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他们会一起去吃他们吃过的那些特色餐厅吗?他们会在有着习习凉风的夜晚,拖手出门逛街吗?他们会在有着熹微晨光的清晨,甜蜜接吻互道早安吗?
他会占据他的位置,占据他的茶杯他的拖鞋他的衣帽间他床上的位置,最后,占据他的女人吗?
盛崇被这样毫无道理的想象折腾得痛苦莫名,看着段媗沉静的睡脸,一种浓烈的不平衡的感觉油然而生。
凭什么他在在这里烦恼,而她却可以睡得这样沉静呢?
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快乐,还感觉到了痛苦。盛崇坚固的牙齿,啃在她肩膀上,那牙印很深,让她觉得疼痛。
次日早晨,她去洗浴间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身狼藉,胸前,小腹,大腿内侧,都是他的吻痕和牙印。段媗几乎能在哪些深刻的牙印中看出盛崇对她那种深深的执念,甚至他昨晚连套子都不肯带,横冲直撞的就开始了。
段媗笑笑,对此也不是很在意。上辈子,十年都没中奖,总不可能现在就这么巧。
接下来的十天,盛崇白天在公司里忙得昏天黑地,他在离开之前,要将公司布置好,确保自己对权利的绝对掌控,除此之外,韦昕彤和谢永飞也在就手中的工作做交接。
韦昕彤是肯定要跟着盛崇走的,而谢永飞会留下来。他对谢永飞做出了承诺,等到公司走上正轨,他会给他更好的岗位和更高的权利。
而晚上,盛崇就像疯了一样,在段媗身上不知疲惫的折腾。段媗只是沉默的接受,对他三字妖言,从来不给于回应。
她做好了准备,却依旧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巨大的改变。
她的人生之路,已经完全被改变,变得面目全非了,可是,她要怎么走下去呢?
十天之后,段媗驱车送盛崇去了江城机场。
这一次的分离,跟前两次的感觉格外不同。
之前的分别,是还未曾分离,就想象着重聚,而现在,谁也不知道重聚会是什么,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
“段媗,我保证,真的只有一两年的时间,会过得很快的。”盛崇恋恋不舍的摸着段媗的脸:“我会尽量抽时间回来看你。”
段媗点点头,心中一片平静,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盛崇走了,除了一只行李箱和满满的不安,他什么都没带走。
段媗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头,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
唯独不同的是,上一世只有她守着屋子,而现在,房子里全部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明。成双成对的拖鞋毛巾,床上床品是他们一起逛街时买的,卧室的吊灯,是他去港城出差时带回来的。
段媗看着充满回忆的屋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或许,她还是应该做出一些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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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还是埋了一点儿伏笔的~比如盛崇的梦~只是不造大家有木有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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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苏伊霖是高嫁,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穿越到一个农家小女孩身上,却遇到了官爵一品的司徒鑫。
她说:“不求五品郎,但求不下堂。”
他同意了,所以她嫁了,嫁得很风光。
恶毒婆婆、做作堂妹她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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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体贴的丈夫,她亦温润如水。
然,如果一切都只是欺骗……
一纸休书,夫君下堂,一身素衣,净身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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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医女,种果树,改善家境,
捡美男,养神宠,快意田园。
若是没有渣男打扰,生活该是多么美妙。
只是一辆豪华马车的出现乱了她的生活轨迹。新的环境,她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