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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夏子凌的计策,蓝玉派人去请奴雅到帐中一叙。
奴雅收到蓝玉的邀请,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她这几日厚着脸皮,以揭发脱古思帖木儿和天保奴不轨事迹为名,进入蓝玉帐中。却不想蓝玉只是与她面对面坐着,看着她发呆。甚至,她一开口,蓝玉就打断她,不许她出声。蓝玉究竟在想什么,她还真琢磨不透。
她原以为蓝玉看来对自己并无意思,今日准备放弃再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行径,却不想蓝玉竟然主动找来了。奴雅会心一笑,原来蓝玉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呀。不错不错,看来明朝的男人比那北元鞑子有情调,她喜欢。
这么想着,奴雅特意施了薄薄的妆容,穿上一件红色纱衣,随通传去了蓝玉帐中。
而夏子凌这边,却是跟着朱椿去了天保奴那里。天保奴本不欲接待这些不速之客,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身边近侍的劝说下,他还是耐着性子把这来访之人迎了进去。却不想,刚坐下寒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拨汉人就说出让他断然不能接受的言论——
夏子凌道:“皇子,蜀王此番前来,乃是说亲来的。”
这话着实出乎意料之外,天保奴差点被一口茶呛死,一边咳一边问:“什么亲事?”
夏子凌继续道:“自然是您的母亲奴雅。近日我大将军夜夜宠幸于她,觉得滋味甚好,特请蜀王作为媒人,前来提亲。”
这话一出,天保奴脸色再也绷不住了。虽然将前朝妃子纳为己有的事情不是没有,但那所纳之人都是侧妃,并且纳妃之人也通常是皇帝本人。蓝玉只是个小小侯爵,挂了个大将军的名头,而奴雅却是天元帝正妃,岂有下嫁给蓝玉的道理?况且他父亲脱古思帖木儿还健在呢,母妃虽然被俘,也决计不可能再嫁!
那天保奴已是有些怒气,夏子凌却不依不饶,继续说到:“大将军家中已有一位正室,十几位妾室,您母亲嫁过去,可以排到个十……十几来着?王爷。”
夏子凌看了朱椿一眼,朱椿面无表情,心里却对夏子凌可以肆无忌惮说出这等恶心的话佩服不已。
“好像是十八吧。”
夏子凌继续到:“哦,对,您母亲到时候可以当得大将军的十八如夫人。另外,大将军目前膝下无子,您母亲嫁过去之后,您自然也可以过继到大将军膝下,想要继承永昌侯爵位断然是不可能了,但是能有个爹爹护着也是好的。”
夏子凌说到这里,天保奴已是怒目相向,拳头捏得咔嚓咔嚓响。
但夏子凌仍旧视若无睹,自顾自接下去说到:“当然,如果日后您母亲与大将军诞下子嗣,您那弟弟倒是可以考虑继承将军爵位。”
天保奴当下脸色铁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好歹是元朝的太子,传闻朱元璋一向宽待前朝俘虏,却不想蓝玉对他这等羞辱,简直是岂有此理!
其实说起奴雅的水性杨花,天保奴与弟弟地保奴一样气愤得很。但从前在自家地盘上,自己老爹不计较,他也便睁只眼闭只眼了,不想他那老妈,现下却是丢脸丢到大明朝来了。
天保奴手握在刀上,就要对朱椿拔刀相向。
夏子凌见状,故意护在朱椿身前,夸张地大叫一声,“皇子息怒,我们只是来说亲的,你不愿意便罢了,何必动武呢!”
“其实这事也不是大将军主动提出的,乃是您母亲所求,大将军一听甚好,便让我等过来说说看。您若不愿意,也得跟您母亲商量一二呀,她可是赖在我们大将军怀中不肯离开半步呢。”
“适才过来的时候,我还听到大将军帐中娇喘吟哦声不断,您母亲似是爽快得很,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您何不成全了他们呢?”
天保奴已是怒发冲冠,夏子凌语出猥|亵,更如往火上淋了一盆滚油一般,天保奴当下提了大刀,二话不说就冲出帐外。
这个什么蜀王和所带属下固然可恶,但最可恨的还是他那死性不改的母妃。不把她从蓝玉床上拖下来,狠狠打一顿,难解他心头之气!
天保奴比他那七窍玲珑心的弟弟,不知少了多少个心眼。这么被夏子凌一激将,出了大帐,用蒙语吆喝一声,带上手下就往蓝玉大帐冲去。
这么一吆喝,跟上来的竟然有十几二十人,天保奴愣了一愣,被俘之后,蓝玉明明只给他留了两三个人贴身使唤,此时怎的一整个侍卫队的人都在帐外待命呢?
但这疑问只是一晃,天保奴并未去细想。这一刻他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只管带人冲过去要人,人越多自然是越好。
索性这被俘的人是没甚心眼的天保奴,夏子凌的计策才能奏效,要是换了地保奴,又怎会乖乖往这圈套里钻呢?
天保奴来到大将军帐外,果然看到母妃的侍女候在帐外。哼,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果然耐不住寂寞,夜夜投入那蓝玉的怀抱。
天保奴用蒙语对那侍女吼到:“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侍女一见天保奴怒发冲冠,害怕得有些语无伦次,颤着声音答到:“皇后……不,大将军说要叫夫人……夫人让我在这里候着,不许打扰。”
天保奴一听,肺都快气炸了,好你个“夫人”,这还没过门呢,就叫“夫人”了?如此不要脸,贴上去做人家排行第十八的小老婆,他这母妃果然把整个大元的脸面都丢尽了!
天保奴强行要入内,通传自是不让。天保奴也算是北元一等一的高手,正在气头上,拔刀就砍了大将军帐前通传,他手下之人也与几个守卫打了起来。
天保奴杀了通传,掀开幕帘直闯大帐,一进去便见帐中蓝玉与母妃相携而坐,似是谈得欢快得很,衣衫倒是整齐,除了母妃穿得有些暴露,并无什么不妥。但……也不无两人已经做完那龌龊事情,穿好了衣服的可能。否则,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仅止于聊天?骗人么!
“奴雅!跟我回去!”天保奴大怒之下,竟是直呼母妃其名。
“你要做什么?!”蓝玉见状,突然一跃而起,拔剑怒视着天保奴。
天保奴自然也巴不得把这与母妃苟合的男人大卸八块,但是想到对方特殊的身份,他还是忍住刀剑相向的冲动,只是吼到:“蓝玉,我母妃岂是你碰得的?给我滚开,否则我一刀砍了你!”
蓝玉却似是被天保奴激怒了一样,不管不顾,直接冲上来一剑直劈天保奴面门。
要知道,天保奴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身后还带着两三个闯进来的蒙古勇士,蓝玉就这么一个人,敢独挑这么几人,也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奴雅见状,自然有些心急。今日一谈,她倒有些真被蓝玉的儒将风度所吸引,但她的行为确有不端,自己儿子那里也说不过去。是以对着天保奴叽里呱啦用蒙语嚷了一顿,情急之下眼泪都下来了。
事情至此还不算最糟,蓝玉正以一敌四,险象环生之际,夏子凌与朱椿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了,夏子凌在帐外大吼到:“有人刺杀大将军,快保护大将军!”
天保奴听到夏子凌的吼声,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妙。但是打斗之中,他也无法向手下解释他并不是来和蓝玉拼命的。跟随他来的这十几二十人都是从前贴身的死士,这样反而更糟。这些对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哪里管这里是明军大营,自己有命没命活下去,见来了更多人想要对太子不利,只管往死里厮杀。
本来一次捉奸行动,就这么被迫演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战斗。
天保奴正与蓝玉缠斗间,眼见蓝玉露出一个破绽,他正高兴,一刀刺向蓝玉腹部之际,奴雅却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蓝玉身前。
“母妃!”天保奴大叫一声,想要收回力度,却已经来不及了。
蒙古大刀带着惯性刺入奴雅的腹部,直接穿透了身体。
怎么会这样?!天保奴见鲜血从奴雅的腹部喷涌而出,顿时心肺欲裂。母妃虽有不端,却也是生他养他之人,他并不想杀了她啊!
然而,错已犯下,此时不能停手。明军大部围剿上来,天保奴只有拼死与其相斗。缠斗之中,朱椿故意挨了天保奴一刀,坐实天保奴刺杀明军高级将领的证据。
三拳不敌四手,天保奴再勇猛,也渐渐有些力气不支,一阵血光闪过,却见朱椿单手长剑一挑,直直刺入了天保奴下腹。
天保奴眼带不甘,捂着腹部倒在地上。长剑刺穿腹部,与那奴雅一样,也是活不了了。
战斗至此,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今日之事,夏子凌已经想好解释之法——
天保奴不甘被俘,密谋策划刺杀大将军及两位王爷。幸得元妃奴雅深明大义,向大将军蓝玉揭发天保奴的计划,蓝玉得以调遣军士保护,拿下天保奴。而奴雅,则被天保奴丧尽天良残忍杀害。奴雅之前以揭发天保奴为由来找蓝玉,不少军士都已知悉,正好可以作为旁证。
奴雅是无论如何不能活着让洪武帝见到的,她母子二人死在漠北,正好可以就地安葬,这样奴雅的长相成迷,就算有些奴雅私通蓝玉的谣言,洪武帝也不会有兴趣去追究。
而夏子凌笃定不会有人告知洪武帝,奴雅与惠妃样貌相似的原因在于——知道这两人长相的只有四人,蓝玉、朱椿、沐晟和朱棣。前三个人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而这第四个人,奴雅已死,洪武帝总不可能到漠北刨尸验证,所以就算说出去,充其量不过是捏造个小小的谣言,对蓝玉够不成影响,想来燕王是聪明人,也不会去做这等不讨好的事情。
天保奴一死,拿下几个残余的蒙古护卫完全不是问题。夏子凌见朱椿受伤,赶忙上前查看,简单地包扎完伤口之后,他有些戚戚然地看向一旁还未死透的天保奴。
其实……这件事情中,最无辜的莫过于当了替罪羊的天保奴了。他本来就算亡了国,也不至于要丢掉性命。
“怎的?你策划了这一切,现下又心生不忍了?”朱椿略带嘲讽地在夏子凌耳畔说到。
“他本不该死。”
朱椿冷哼一声,道:“你我要走的这条路,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要为此枉死,你若是不忍,还是早早停手的好。”
谋帝位之人,须得玩弄阴谋权术,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夏子凌叹道:“开弓岂有回头箭。”
就算他不为自己,朱椿已经锋芒毕露,别的皇子还能容得他吗?不说远的,眼前那位燕王殿下就断然不会放过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弟弟。
“那便不要去想。”他与他,都需要冷心冷情。
其实,他倒是不介意,带着夏子凌远走巴蜀之地,做个怡然自得的藩王,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