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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招蜂引蝶的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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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小镇上亮起了点点的灯光,宁静又安详。

    裴元诤依旧昏迷着,脸色白如纸,体温也很冰冷,静静地躺在榻上无声无息地沉睡着,仿佛随时要仙逝一样。

    苏九睨着眼前的裴元诤,心思莫名复杂。

    如果裴元诤变成了植物人,那未免有点可惜了,她最爱看他轻笑的模样,淡淡的笑容,犹如暗夜绽放的清莲那般清雅。

    “公主,出来吃饭了!”温衍掀帘进来,细长的狐狸眼斜睨着跟死了没差别的裴元诤,一抹冷笑悄悄在心里绽开。

    裴元诤,你最好去死,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有什么意思!

    “本公主不饿,你们先吃。”抬眼看了温衍一眼,苏九没啥心情地开口说道。

    比起吃饭来,她更想洗澡睡觉,一天一夜没休息好的感觉,很累。

    温衍一听,妖娆的俊脸立即沉了下去,大步走过去扯住了苏九的一条手臂,把她硬拖到了外面的饭桌上。

    “他一时半刻死不了,公主还是吃些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照顾他!”坐下来的温衍亲手把碗筷放到了苏九的面前,语调很是阴阳怪气。

    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有点怪异。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呢?”望着一桌子的菜,再看看空荡荡的座位,苏九很奇怪。

    温衍不会又把大夫怎么样了吧?

    “本侯爷和公主吃饭,其他人不能同桌!”温衍理所当然地回答,同时夹了一筷子菜进了苏九的碗里。

    “这是规矩,不能破!”

    “本公主可没你那么讲究。”苏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立即起身去请老大夫一家上桌吃饭。

    在外还讲这些破规矩,温衍未免把他自己的身份看得太高了!

    她一个公主都没摆架子,他一个侯爷却摆起了架子,而且摆得十分的高调。

    “夫人,你……这……夫君……脾气真不是很好……”老大夫心生畏惧地看着温衍阴沉的脸色,哆嗦地把一条腿伸在了桌子外面,好似温衍一发怒,他就马上夺路而逃似的。

    “大夫……多见谅了。”苏九讪笑着,同时狠狠地瞪了温衍一眼,用凌厉的眼神警告他别太过分。

    人家大夫几十岁的人了,万一被他吓出了个好歹来怎么办!

    温衍只是不屑地哼了哼,没有接话。

    饭桌上重新恢复了平静,几个人默默吃着饭,温衍时不时地往苏九的碗里夹菜,但脸色始终是冷冷的。

    一顿饭下来,老大夫更是被温衍那张阴沉的俊脸吓得心惊肉跳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吃完饭,更是找借口迅速开溜了。

    苏九回里屋继续照顾昏迷不醒的裴元诤,温衍则是在外堂拿着他的那把银枪,仔细擦拭着。

    医馆里静悄悄的,老大夫回内院休息了,医馆里就剩他们这几个人。

    那队暗卫蛰伏在医馆的附近,以防木扎巴图派人来追杀他们。

    苏九守着裴元诤守到了半夜,不知不觉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烛火摇曳,拉长了一个掀帘走进来的人影。

    无声无息地走到苏九的身边蹲了下去,温衍脸色沉沉地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大手在犹豫了许久后,终是放上了那张疲惫的小脸,轻轻地来回抚摸着。

    “公主,你的心里可是只有裴元诤,没有本侯爷吗?”

    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涩涩的,泛着轻微的苦意,浸透温衍那颗五味杂陈的心。

    苏九的小脸在温衍的掌心下动了动,不舒服地皱了一下眉头,继续沉睡。

    温衍的身体顿时僵了一下,在确定苏九没有醒过来之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的行为真愚蠢。

    慢慢地站起身,温衍主动脱下了身上暗红色的镶金锦袍盖在了苏九的身上,细长狐狸眼中很温柔。

    “公主,本侯爷不会放弃你的,也定要跟裴元诤争个上下!”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裴元诤,惯有的邪笑又挂在了他的嘴边,细长的狐狸眼流转出最妖冶的风情来。

    “裴元诤,你最好别死,死了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公主不仅是本侯爷的,整个天下都是本侯爷的!本侯爷还要跟公主生一大堆孩子,清明时节本侯爷可以带着他们去给你上香拜祭你。”

    昏迷中的裴元诤听了温衍这话,清雅的眉头立即皱着,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的起伏,苍白的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原来张开的五指慢慢缩紧,握成了拳头,手背上有些青筋在暴跳。

    很显然,裴元诤把温衍这话听进了耳朵里,流进了心里,恨意在脑子里流转,奈何就是醒不了,开不了口。

    见此,温衍冷笑了一声,大手邪肆地再次摸上了苏九熟睡的小脸,继续气裴元诤。

    “裴相,你若死了,公主便将夜夜承欢在本侯爷的身下,本侯爷会让她快乐得忘记你裴元诤是谁!”

    裴元诤的眉头开始抖动,眼皮也跟着动了几下,醒不来却从嘴角蜿蜒出一抹鲜红的液体,头微微一歪,再次晕厥了过去。

    无疑,这次裴元诤的昏迷是被温衍拿话气晕过去的。

    裴元诤嘴角溢出的鲜红终于让温衍堵了一天的心舒畅了不少,嘴角含着的那抹冷笑很是得意。

    裴元诤,原来你也对妖女动真情了呢。

    再次看了看睡得很沉的苏九,温衍笑了笑,穿着白色的中衣掀帘走了出去。

    他和裴元诤之间的争宠之路才刚开始呢,他不会轻易放弃,而裴元诤也不会,看来他们两个之中必然要死一个,才能彻底平复这场一开始就不单纯的阴谋。

    早晨的阳光提醒着人们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了。

    苏九在柔和的阳光中慢慢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头一看,身上竟然披着温衍的衣服。

    他……还是很体贴的嘛。

    心情不错地低头一笑,苏九把身上的袍子拿了下来,放到了一边,侧脸去看裴元诤,看见他嘴角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时,忙要慌乱地起身去找老大夫进来给他看看。

    怎么会咳血呢,不会是内脏也受损了吧?

    “九儿……”一只略显冰凉的大手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臂,裴元诤缓慢地睁开了他那双清雅的墨眸,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那抹轻笑很淡很淡,淡得几乎让人看不出他这是在笑。

    “你……你醒了?”苏九一脸的惊讶,然后是狂喜的笑容占据了她整张巴掌大的小脸,明艳得恍若夏日最灼热的阳光,叫裴元诤微微眯了眯眼,不适地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

    “元诤……无碍了……九儿莫要担心……”裴元诤的声音十分的虚弱无力,苏九要把耳朵靠近他的嘴边,才能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你要喝水吗?”伸出小手在裴元诤清雅的俊脸上摸了摸,苏九对他笑道。

    “你刚醒来,不要浪费体力说话,你要喝水的话,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你不要喝的话,就眨两下眼睛,懂了吗?”

    他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真让人担心。

    裴元诤抿抿干涩的唇,很配合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等着,我给你拿水去。”苏九点点头,立即松开了他的大手,走到外堂拿了一碗水进来,坐着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小心喂着裴元诤。

    裴元诤睨着苏九认真照顾他的举止,心里是高兴的,但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九儿平日在公主府里嚣张跋扈惯了,可谁曾想到,她在照顾人的时候,也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去裴元诤溢出嘴角的清水,那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在水的滋润下慢慢晕开,被苏九一并用袖子擦掉了。

    “你怎么……还咳血了?”苏九一边帮他擦拭着,一边还疑惑地问他。

    裴元诤伤的是心脏附近,不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这嘴角溢出的血也来得太奇怪了点。

    闻言,裴元诤清雅的墨眸沉了沉,扯了扯唇,无力道。

    “元诤昏迷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夜温衍站在这里干了什么好事,他心里很明白,等他的伤好了,自然不会让温衍有逍遥日子过!

    见裴元诤一副说几句话便要晕厥过去的样子,苏九也不好再问,接着喂他吃了药,让他继续休息。

    如此休养了三四天,裴元诤总算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恢复了往日的元气,可以坐起来了。

    裴元诤清醒了,温衍却不乐意了。

    “公主,既然大驸马醒了,我们就该尽快回京,免得让皇上担心你的安全。”温衍怒睨正在喂裴元诤喝药的苏九,口气阴森森的,显然心情很差。

    裴元诤这个卑鄙小人,仗着有重伤在身,整日缠着妖女常伴他身侧,让自己压根没有靠近妖女的机会!

    “本公主已经派人回去告诉父皇我们很安全,等大驸马的伤无碍后,我们再回去也不迟。”

    苏九小心翼翼地把吹凉的汤药喂进了裴元诤的嘴里,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朝温衍扫射过去。

    “你留下来也无所事事,要不你先回去吧,二驸马。”

    温衍留在这的唯一作用就是把人家大夫吓得胆战心惊的,除此之外,好像没别的作用了。

    “本侯爷不会先回去的。”苏九这句明显赶人的话让温衍黑沉沉的俊脸泛着青光,手中的银枪大有朝裴元诤身上刺去的趋势。

    把他赶走了,放任他们两个留下来逍遥快活,他岂能让裴元诤有机可乘!

    “侯爷,你近日军务繁忙,出来也好些日子了,你是该早些回去,别耽误了重要的军机大事。”裴元诤将苦涩的药咽进了肚子里,然后皱皱眉,事不关已地轻声笑道。

    “既然如此,你赶紧回去,别耽误了父皇的国家大事!”

    苏九听了裴元诤这话,更想把温衍赶走了。

    万一边境的哪个小国家打来,温衍不在京里,贻误了军机,父皇的江山很有可能缺上那么一角。

    “公主,你真的要本侯爷回去?”温衍细长的狐狸眼狠辣地瞪着一脸轻笑的裴元诤,恨不得立即把眼前这个卑鄙小人给挫骨扬灰了。

    裴元诤故意在妖女面前说他军务繁忙,为的不就是借妖女之手把他赶回京城,然后他便可以独占妖女的恩宠了吗?

    心里恨极,温衍却露出了一抹妖冶至极的冷笑。

    “公主,本侯爷虽然军务繁忙了些,但出京之前,本侯爷已经跟下面的人交代妥当了,不会出什么纰漏,倒是大驸马,他是朝廷的重臣,一国的宰相,许多国家大事皇上还要仰仗他来定夺,大驸马应比本侯爷更该回去。”

    他们两个在朝堂上算是半斤八两,皇上离了谁也不能。

    “二驸马说得极为有道理。”裴元诤很赞同地点点头,将双手搭在了苏九的肩膀上,目光有些无奈的迫不得已。

    “公主,你扶元诤起来吧,元诤和二驸马一起回去。”

    说着,便要挣扎着下榻来。

    “不许下床!”苏九赶忙把手里的药碗放到了一边,恼怒地制住了不听话的裴元诤,咬牙道。

    “别乱动,伤口刚开始愈合,你急着赶回去,路上你的伤口一定会裂开,本公主还不想带着你的尸体回京!而且父皇没有你,国家也不会垮,你就放心在这把伤养好了再回去吧!”

    父皇底下养了一大群出主意的文官,还差裴元诤这一个吗?但武将就属温衍最出类拔萃,他一定要先回去!

    “公主,元诤……”裴元诤皱着清雅的眉,试图辩驳道。

    “闭嘴!”苏九凶神恶煞地低吼了一声,晶亮杏眼冷冷瞪着两只驸马,怒道。

    “本公主的命令你们敢违抗吗?谁若想忤逆本公主的命令,一纸休书本公主给你们随时准备好!”

    他们两个又想造反了,不拿出公主的嚣张气焰,他们真以为他们能够爬到她头顶上撒野了吗?

    此话一出,温衍话到嘴边乖乖地吞回了肚子里,裴元诤则是把双唇紧闭,乖乖地沉默不语了。

    苏九很满意自己震慑的效果,抬眼朝温衍望去,冷声开口。

    “二驸马,你先回去吧,替本公主转告父皇一句,本公主很安全,不必担心,也不必派人来保护,半个月后,本公主自然和大驸马一起回京。”

    温衍微微垂眼,遮住了细长狐狸眼中一抹不甘的愤恨,咬牙阴森森地道。

    “本侯爷定将公主的话一字不漏转告给皇上听!”

    说完,他恼怒地一甩衣袖,怒目快步走了出去。

    裴元诤,你别得意,本侯爷在京城等着你!

    走到了外堂,温衍找到了那个老大夫,随手丢了他两锭银子,狠声嘱咐他要好好照顾苏九,这才提着银枪快步走出了医馆,翻身上马离开了这座宁静的小镇。

    温衍走了,似乎也带走了这个小镇的最后一丝喧嚣,这个小镇变得更宁静了。

    老大夫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医馆里的两尊菩萨,原因嘛,不止有温衍临走前留给他的银子,还有那源源不断的病人上门来医病,瞬间让他这间小小的医馆生意火爆,人手太少,只能招了几个新手进来帮忙。

    苏九和裴元诤在后堂里待着,透过门帘看到外堂的病人,苏九嘟着小嘴一把掐上了裴元诤的耳朵。佯装生气道。

    “叫你出去招蜂引蝶,看看,外面多少女子是真正来看病的,还不是借着看病之名来看你!”

    裴元诤这个祸水,走到哪里都能祸害一大群的女性同胞,这不是又引来了一群对他发花痴的无知少女吗?

    这人的皮相虽然生得极好,但他一肚子坏水,阴招损招更是不计其数,那些女子都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以为他真是一个谪仙般玉做的人儿。

    “九儿,元诤身上还有伤呢!”清雅的墨眸释出一抹幽怨的无奈,裴元诤伸出温暖的大手抚上了苏九那只揪他耳朵的小手,柔柔一笑。

    “那些女子皆入不了元诤的眼,元诤的眼里只有九儿你。”

    “裴元诤,你倒是长进啊,甜言蜜语说得这么溜,想本公主放过你,门都没有!”揪住裴元诤耳朵的小手用了些力,把那白玉般的耳朵又揪成了粉色,苏九假笑地磨牙。

    要不是裴元诤身上有伤,她一定一口咬在他的胸口,让他长点教训!

    以前那个羞涩腼腆的宰相大人去哪了,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无耻的卑鄙小人到底是谁!

    “九儿,九儿,痛……”清雅的眉头皱得更紧,裴元诤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似乎情绪激动扯裂了伤口。

    “裴元诤,你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吗?”见此,苏九忙放开了揪他耳朵的小手,低头着急地看着他的胸口。

    她没怎么样啊,就揪了他的耳朵一下,伤口怎么就裂了呢?

    “九儿……”裴元诤的俊脸挨着苏九垂低的小脸,因此他微微垂了眼眸,出其不意地吻上了她的小嘴。

    “唔……”苏九惊觉自己上当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嘴被裴元诤堵得严严实实,想开口骂他都不能。

    卑鄙啊,真是卑鄙,裴元诤你个卑鄙小人又诓我!

    握紧粉拳不客气地捶打着裴元诤的肩膀,苏九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你伤口没裂开,本公主也要打到你伤口裂开!

    “九儿……莫生气,元诤不敢了。”出手把苏九的两只小手握在了手里,裴元诤意犹未尽地松开了苏九的小嘴,无奈地轻咳道。

    “元诤不想九儿吃醋,那些女子仰慕元诤,元诤也是万分无奈啊。”

    听听,听听,得了便宜还卖乖,而且这话太刺耳了,什么叫仰慕你,你也无可奈何啊,分明是自恋狂差不多!

    “哼,本公主要是用刀在你脸上划上几道口子,那些女子还会爱慕你吗?”苏九不屑地冷笑,蓦然抽回了被裴元诤握住的双手,开始四处寻找有没有利器在裴元诤那张祸水脸上用力划上那么几刀解气。

    “九儿,别生气了。”裴元诤情急之下把她紧紧抱在了怀中,无奈地低声求饶道。

    “元诤这就出去把那些女子赶走。”

    九儿的醋劲可真大!

    “哼!”又是一记不屑的冷哼,苏九用力挣开了他清雅如竹的怀抱,眯着晶亮的杏眼阴阳怪气地睨着他,哼笑道。

    “你准备怎么赶走那些爱慕你成狂的女子,大驸马?”

    他顶着这张祸水脸一出去,那些爱慕他的女子还不得一窝蜂地往他身上扑去?

    男人长得太好看也一样祸国殃民,祸水这个词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元诤自有办法。”清雅一笑,裴元诤拿起桌上的毛笔在自己清雅的俊脸上密密麻麻画着黑点。

    苏九鄙夷地看着他把自己一张清雅出尘的脸画成了一张芝麻脸,瞬间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想吃芝麻烧饼。

    “大驸马,你确定你这样子能赶跑外面那些狂蜂浪蝶吗?”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黑点,苏九不满意地坏笑道。

    “不如本公主再给你补补吧,保证她们看见你后,不用你赶人,她们也会自动走的。”

    说着,苏九不客气地拿出自己用的胭脂,在裴元诤那张还是有点迷人的俊脸上抹了两大块嫣红,衬上那密密麻麻的黑点,效果确实很惊悚。

    看着苏九脸上的诡笑,裴元诤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找可以照出人影的东西要把自己现在的样子瞧上一瞧,苏九却不让他得逞,抓着他的手臂便把他拖到了外堂。

    少女们怀春的目光原本很期待自己梦中的情郎出现在她们面前,借此机会可以和他亲近亲近,哪知道走出来的不是那位谪仙般玉做的公子,而是一个丑到不能再丑的丑八怪,顿时吓得鸡飞狗跳,纷纷逃出了医馆,大喊救命啊。

    胆小的老大夫一下子被裴元诤那张脸直接吓晕了过去,医馆里顿时乱作了一团。

    “九儿,我们……进去吧。”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裴元诤不用找东西看自己的脸也知道自己此刻丑成了什么样子,不由得苦笑道。

    “你这张脸的魅力真大,看,所有人都被你吓跑了!”高兴地弯腰哈哈大笑,苏九很满意自己在裴元诤的那张祸水脸上制造出来的效果。

    、“以后你每天画成这样出来招待病人吧,哈哈哈……”

    第一天吓走她们,她们第二天又会不死心地过来看,如此天天把她们吓一吓,不出一个礼拜,这个在她们心目中的情郎会被她们说成是真的丑八怪,再也无人问津了。

    “九儿!”裴元诤微微气红了脸,含羞带怒地瞪了她一眼。

    “元诤先进去休息了,九儿自己玩吧!”

    说完,裴元诤恼怒地一甩衣袖,用衣袖遮着大半边脸,急步走入了内堂。

    “哎,怎么又生气了?”苏九叉腰笑完,对着那还在飘动的门帘很是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裴元诤这人忒小气了,动不动就生气,还宰相呢!

    接下来的几天,苏九不顾裴元诤的意愿,天天给他画了个大花脸拉出去见人,理所当然,那些女子又被吓跑了,如此反复,医馆的生意很快淡了下来,除了偶尔有几个上门看病的大妈大婶,再没有来过妙龄女子,老大夫整天惆怅啊,没过几天,便把新请的几个人辞退了。

    苏九很是得意,得意这个小镇上再没有女子敢打裴元诤的主意。

    这说起来也怪自己,没事非要拉着裴元诤出去逛逛,让镇上的女子看见了他,才会惹出了这一场风波。

    半个月很快过去,裴元诤身上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苏九决定明天就回京。

    夕阳西下,两个人走在空旷安静的街道上,抬头看着天上渐渐西沉的夕阳,苏九很感慨地说了一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再美的东西,也有最终落败的一天,就像她和裴元诤之间,出了镇子,谁又会把自己的真心坦诚在对方的手里呢?

    生在帝王之家,不是算计人,就是被人惦记,算计。

    “九儿,这句诗是出自哪个诗人的口?”裴元诤望着那最后一丝亮光,轻笑地开口问道。

    “你不认识的。”苏九顿了顿,老气横秋地嘟嘴道。

    “你虽学富五车,但也有你不知道的人或事情,而有些事情更不能去用常理推断,因为发生得太匪夷所思了。”

    正如她莫名其妙地穿越来了这里,没有任何科学理论能说明这一切。

    那双杏眼中藏着的感伤和落寞令裴元诤的心没来由地紧缩了一下,疼得仿佛伤口要裂开一样,大手不由得更加握紧了苏九的小手。

    九儿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

    “九儿说得对,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元诤只是个很普通的凡人,又怎会知晓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呢?”微微垂下眼睑,裴元诤嘴角含笑,轻轻道。

    “裴元诤,你不问本公主你的王语嫣去了哪吗?”侧头睨着脚步沉稳的清雅男子,在傍晚的余晖中染成了一个橘红色的人影,苏九突然开口道。

    他自从醒过来,便没有开口问过王语嫣一句,他果真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这么绝情吗?

    沉稳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裴元诤目光清浅地回过头来看向苏九,一张出尘俊逸的脸庞隐没在橘红色的霞光里,看不真切。

    “语嫣不是回北漠王身边了,便是被你杀了,元诤何须再问。”

    北漠王已经回到北漠去了,对外宣称北漠王妃在回程的途中身染重病暴毙了,这是他今天早上才得到的消息,按照九儿的性子,惹恼她的人她必不会放过,把语嫣抓起来关在某个地方不切实际,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死在了九儿的手里。

    “没错,你的王语嫣是被本公主杀了,不过是她自己跳崖身亡,本公主没亲手杀了她。”苏九很果断地在裴元诤的面前承认了,晶亮的杏眼里没有一丝的悔意。

    “是她先要杀了本公主,本公主才对她动了杀机,你想替她报仇吗?”

    倘若裴元诤想杀了她替王语嫣报仇,她会把他先杀了。

    静默了良久无语,裴元诤慢慢松开了苏九的小手,负手迎风站立着,衣袂飘飘,好像是要随时飞身的仙人一样。

    “逝者已矣,语嫣曾经是我最爱的女子,也曾跟她山盟海誓这辈子永不分离,没想到这么快便和她天人永隔了……”说到这,裴元诤有意顿了顿,清雅墨眸里的惆怅很落寞,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又继续往下说道。

    “这些都过去了,元诤终究负了语嫣,唯有用下辈子来补偿她了,这辈子元诤只想对九儿好。”

    轻笑重新点亮了他暗色的墨眸,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透着一抹如水温柔。

    “九儿,我知你并不信任我,恐怕元诤此刻的一番话会被你认为老谋深算,但元诤想说这一番话出自我的肺腑,绝无半点欺骗在里面。”

    他自己都说自己老谋深算了,那她还能说什么。

    王语嫣的死对他来说只是多了一份良心上的愧疚,并没有让他改变心中的那个伟大目标,而她还有很高的利用价值,他当然得甜言蜜语哄着她了,要不然怎么伸手摸到那金光闪闪的权利顶端?

    心中莫名有一丝一寒冷,苏九面上却抿着小嘴笑了。

    “裴元诤,如果你敢对本公主薄情寡义,本公主事先警告你,你若负我,我必诛你九族,至于你,本公主要一刀一刀地剐你,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给裴元诤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他以后还敢欺骗她,公主府绝容不下他!

    “九儿,既然你如此说,元诤更不敢有负于你的情意了。”张开双臂把苏九纳入自己的怀中,裴元诤眼眸微沉,唇角却带笑道。

    “王家的那些人不知道语嫣所做的事情,九儿你就放过他们吧。”

    “不,本公主不能放过他们。”悄然抬头睨着把下巴搁在她额头上的裴元诤,苏九冷然道。

    “本公主可以饶他们不死,但绝不放过王家的人。回去后,本公主叫父皇下一道圣旨,查抄他们王家,把他们全部发配到边疆,永不入京,这是本公主最后的底线了。”

    她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的祸患,但她也不想滥杀无辜,唯有此法,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闻言,裴元诤轻笑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垂眸半晌后,大手摸上那张英气勃发的小脸,无奈叹息道。

    “好吧,九儿,元诤替王家的人多谢你留了他们一条性命。”

    “哼!”苏九反握住脸上的大手,恶声恶气道。

    “你记住,你裴元诤是本公主的驸马,不是王家的人!”

    她知道他对王语嫣有所愧疚,所以想保王家的人她可以理解,但她不爱听他替王家的人给自己道谢,感觉……讨厌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