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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池穆,我是个病人,如果我闯祸了,请联系我的家人姚小姐,电话是181xxxxxxxx,给钱。】
姚星辰转着圈的啃着苹果,打电话告诉丸子自己在医院,让她把今天广告拍摄的事情先推的晚一点,丸子说不能总这么推了,人家会觉得你耍大牌,姚星辰拿自己怀孕说事,同为单身妈妈的丸子妥协了,只好说自己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姚星辰啃了一大口苹果,对着手机笑:“嘿!小样儿…”
说的是丸子跟自己横,姚星辰知道丸子对自己有许多不满,可这丫头已经是自己换过的第十个助理了,难得找一个蘑菇头,黑框眼睛的小胖子,看着蠢萌蠢萌的,这么顺眼,她也不打算再换了。
电话又响了,姚星辰也没看是谁,笑着接起来:“这么点事儿弄不明白吗?你就是一只涮熟了的猪肉丸子!”
“我说,你是那个叫池穆的家人吗?”一个南方口音的男人语气不善的问。
姚星辰一听,是关于池穆的,语气又是冷冰冰的,自觉不妙,赶紧掀被下床。
“是,我是,池穆怎么了?”
“幸福路266号,顶正干洗店,你过来一趟吧!”说话的人非常横。
“你们千万不要为难他啊,他是个智障人士,脑子不是很清楚的,我…我现在就过去!”电话里也问不清,估计是池穆又惹祸了,姚星辰索性挂断了电话,穿上高跟鞋,急急忙忙的往出走!
一推开病房的门,陆建林已经不在了,何琳、廖英红还有陆立风站在外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见姚星辰一脸严肃的推门出来,风风火火的就往出走,几个人急了。
廖英红问:“囡囡啊!你干嘛去啊这么着急!”
“我朋友有点事儿我得去看看!”姚星辰朝身后摆了摆手,背影焦急,大步流星。
何琳说:“星星啊!别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啊!”
“我没事儿!”姚星辰转个弯就消失在了走廊里。
何琳推了推儿子的手臂:“你去跟着!别再出了什么事儿!”
陆立风抬腕看看表,自己下午还要去趟所里,有些犹豫。
姚星辰怀了自己的孩子没错,但这不代表他要分分钟跟在她身边照看。
可她走得焦急,像是出了什么事,而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廖英红正期待的看着自己,此时陆立风不动身去护她,必定说不过去。
陆立风放下手表,掏出手机给楼下的堂本打了个电话,叫他把车子开到医院门口来。
“我去看看。”陆立风迈步追了上去。
“快去吧去吧!”廖英红拍了拍他的后背。
陆立风一走,何琳就笑着说:“我们家立风啊,就是贴心。”
廖英红也欣慰的摇摇头,望着自家未来女婿,还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谁说不是呢!”
姚星辰这个疯丫头,嘴上说不待见陆立风,原来这么有心机,这么好的男孩子,你她是怎么死缠烂打给降住的?
二十多年啦,这个小冤家终于做了一件让她妈满意的事儿。
话分两头,再说姚星辰这边。
她急冲冲的奔下了电梯,直奔医院大门口,本想打个车去幸福路,此时却是出租车交班时段,有空车但都不拉活儿。
姚星辰急得直跺脚,伸着手站在路口使劲儿的招手。
一辆奔驰面包车停在了她面前,副驾驶坐着陆立风,正一眼不眨的看着她。
堂本从驾驶室里探出脑袋,看着她今天清新脱俗的装束,眼里终于有了几分看女人时才有的笑意。
“嘿,又捅什么篓子了?上车吧!我们送你!”
姚星辰是不想让他们陆家人接触池穆的,可此刻打车太难,时间拖一分,她的心里就高悬一寸。
管不了那么多了,姚星辰拉开面包车的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幸福路266号!”
“怎么了?去那儿干嘛呀?”
“死跑堂的你话怎么那么多啊!”
“谁让你今天穿这么漂亮,我这人见着美女就想多说话!”
“开车。”旁边的陆立风淡淡的提醒他。
堂本“哦”了一声,发动了引擎,车子飞快地滑了出去。
姚星辰把着车子上的扶手,有点想吐。
陆立风说:“开慢点。”
堂本就把车速放慢了。
姚星辰找人心急,手臂一挥:“开慢点干什么呀!快点快点!”
陆立风用指尖轻轻敲了敲车速表,堂本会意,就按照他所指的速度开,车子便稳稳的驶上了公路。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一开车门,脱离了空调,外面的热气如同蒸笼一样围了上来。
姚星辰立刻出了一身的汗,也不顾的上擦,回身对着车上的两位说了一句“你们俩回去吧”便进了这家叫顶正的干洗店。
干洗店不大,挂满了客人的衣服,黑压压的,只有一个板凳和一个玻璃柜台。
老板是个小个子,黝黑,粗嘴唇,塌鼻梁,一见来的是个高挑性感的大美女,本来想好的蛮横说辞一下子都抛到脑后去了,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声音不大不小的问:“你就是池穆的家人?”
“是,他人呢?”姚星辰阅人无数,看这小个子也不是什么善类,语气也横了起来。
“你们家这位,就是来砸场子的,”小个子老板说:“一进屋,啪,往我桌子上拍一百块,就开始挑衣服,拿走我十来件客人的衣服,起初我看他人高马大的,以为得罪了谁,没敢追,第二天又来,照样挑走了好多件女士衣服,你说我能忍不能?”
姚星辰下巴一抬:“你甭跟我废话,人呢!”
老板伸手一指:“里屋坐着呢。”
姚星辰快步流星走到内室,掀开帘子,只见池穆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眼睛不安的转动着,脸上和头发上带着灰,额头上有一块淤青,还有一块破了皮,出了血,已经结痂了,明显被人揍过,而屋里还坐着一个混混模样的黄头发,在看着他。
姚星辰一见池穆那狼狈而受到惊吓的样子,鼻子一酸,心头震怒,退出里屋走到老板面前,使劲儿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打他了?”
老板矮他一头,被她推了一个踉跄,心里也有些不高兴:“这傻子抢我衣服我不打他?”
姚星辰一听“傻子”两字,嘴唇气的发紫,一脚踹翻了地上的实木凳子!杏眼圆瞪!
“你说谁是傻子呢?”
顶正干洗店的外头,堂本耳朵一支,对身旁的陆立风说道:“我怎么听见有吵架的声音呢?”
“有么?”陆立风也支起耳朵听。
隐隐约约能听见争吵的声响。
见陆立风的表情有点不耐烦,堂本立刻骂了一句:“这女人怎么就那么爱惹麻烦呢!我去看看!”
堂本正要下车,却被陆立风拉住了:“我去,你在车上等着。”
陆立风推门抬脚,皮鞋就落了地。
干洗店的小门市门口有一段台阶,不上去的话即使站在门口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陆立风一步一步的上了台阶,刚刚推门进来,就愣住了。
只见姚星辰抄起板凳手上一扬,那沉甸甸的实木凳子便砸了出去!
凳子结结实实的砸在干洗店的玻璃柜台上,只听得“哗啦啦”“哗啦啦”,碎玻璃渣散落了一地。
老板的招财进宝蟾也砸在了地上!
不仅是老板,连陆立风都傻眼了!
“你敢砸我的店!”老板大喊一声,里屋便出来一个小黄毛!
“我他妈不只要砸你的店!我还要砸你的人!”姚星辰说着,扯下一块布,缠在一块长三寸的碎玻璃上,握着刀一样就冲了过去!
老板一看!吓得赶紧往黄毛身后退,黄毛倒是一脸胸相,看来经常打架。
陆立风眼看着要出人命了,上去一把夺过她的玻璃,姚星辰本能的一躲,“唰”!
锋利的玻璃刃擦过他的掌心,割开了一条三四厘米长的血口子,滴答滴答,鲜红的血滴落在了地上。
陆立风把玻璃往地上一摔!落地清脆,粉身碎骨!
“姚星辰!你给我出去!”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却很有震慑力。
姚星辰一愣,错愕的望着他手上的血,有点手足无措。
店里这么大的动静,让一直听着的堂本起了疑。
他推开车门迅速跑上台阶,站在门口一看,一片狼藉。
有一个黄色头发的小混混正怒冲冲的盯着两个人,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了。
堂本机灵,立刻大喊了一句:“老大!兄弟们都在车上呢!用不用下来!”
堂本这一嗓子喊得及时,黄毛顿住手,往外头一望,只见一辆奔驰面包车停在门口,玻璃黑压压的,也不知道坐了多少人。
老板见势头不妙,赶紧拉住黄毛的胳膊,转脸笑了:“误会误会!真是一场误会!快去!快去把屋里头的人请出来!让这位小姐带走!”
黄毛不情愿,但也心里发毛,只好把池穆拉了出来,池穆被他扯了一个踉跄,一下子靠在了墙上,姚星辰心疼的上前牵住他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陆立风垂手站着,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冷眼看着两人。
姚星辰瞪了老板一眼,拿出钱包抽出十张一百元来,拍在桌子上,对池穆说:“不怕,我们走!”
四个人前前后后上了面包车,依旧是陆立风和堂本坐在前头,姚星辰和池穆,坐在了后面。
池穆看到姚星辰来了,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清澈的眼眸里有一丝依赖。
姚星辰心疼万分,理了理他的头发,掸去他白衬衫上的灰尘,从包里拿出一只创可贴来,堵住他额角的血痂,摸摸他的脸。
“你傻不傻,嗯?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是有人打你,你就把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拿给他看吗?”
她这一开口,轻轻柔柔的,与刚才抄家伙砸东西得那个泼辣角色判若两人。
堂本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姚星辰这么说话,左边眉头挑起老高,诧异的看了看陆立风。
陆立风没说话,表情淡淡的,一直用左手覆盖在右手上,看着窗外。
池穆用白皙手指把锁骨处的链子勾出来,那是一条银色链子,坠着一块三厘米宽四厘米长的钢牌,是在淘宝上定做的,刻着字,银闪闪的,很美观。
池穆看着她的眼睛,背诵着念出项链上刻着的字:“我知道,我给他看了,我叫池穆,我是个病人,如果我闯祸了,请联系我的家人姚小姐,电话是181xxxxxxxx,给钱。”
堂本“噗”的一声笑了,一边开车一边小声跟陆立风说:“给钱…哈哈…”
这么直白的话,像是姚星辰刻上去的,财大气粗,难怪刚才她临走时往桌子上拍了1000块钱。
姚星辰怜爱的摸摸池穆的黑亮的发丝,说:“池穆哥的记忆力好棒,点个赞,可是我还是要批评你,你没事去抢干洗店干嘛?”
池穆眨眨眼,有点累,便一歪头,枕在了姚星辰的肩上,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委屈:“我没有抢,我发了工资想给你买衣服,他们家门口写着裙子10元一件,羽绒服20元一件,皮衣30元一件…我只发了五百,只有这家最便宜。你喜欢新衣服,我就想给你买好多好多…”
姚星辰的眼角有点湿,但还是很感动的,原来自己在池穆心里,竟是这样重要的地位。
“傻瓜,”她拍了拍他的俊脸:“那是干洗店啊,不是卖衣服的,人家挂出来的是洗衣服的价格呀,你以后可要记住了啊。”
“记住了。”池穆闭上眼,困极了,头在她肩上蹭了蹭。
此时,正在开车的堂本忽然急急的喊了一句:“陆哥!你的手流血了!”
“没事,开你的车。”
“开什么车啊要不停下来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我说开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