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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寒梅孤芳自赏,白色的雪花舞动着曼妙的舞步,娇羞的落入我的发梢、化在我的身上。它们真是可爱的孩子,千年来成为我精神上独一无二的寄托。
四十年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只是眨眼即逝,然而……对于曾经的少年来说却已步入垂垂老矣的年纪。
在遥远的山谷边缘,他拄着卷起刃的铁剑脚步一深一浅地往里面走来。黑色的斗篷将他佝偻的身躯包裹,形如销骨。
入鬓的长发添上几缕银白,曾经俊美的容颜被岁月洗礼,划上了一道道皱纹;曾经如泓泉的双眸也变得干涩浑浊,失去了年轻时灼亮的神采。这——就是人类啊!强大而又脆弱……
突然他一个踉跄轰然倒地,白色的雪地从他倒下的地方开始被红色的液体染红。微风轻拂而过,我闻见了浓郁的血腥味朝我扑来。
我知道,四十年前他是发现了我的,在临走前的那最后一眼。看在他曾放过我的份上,我忍不住道:“你要死了。”
听到声音他趴在地上撑起手往声源看去,见到当年的那株梅花树在纷飞的花海中化成了一个粉嫩的娃娃。如今四十年已过,他成了垂危老者,而她依旧像是当年的年纪,稚嫩如斯。
“是啊,我快死了,所以就来见见你。”
我皱了皱眉,蹲下身子好奇的看着他,粉色的小手指向自己,“见我吗?为什么?”
男子笑了笑,看起来精神很好,苍白的双唇恢复血色,褶皱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四十年前我可是想把你带回去养的,可惜让你给跑了。”
我抿着唇,扯下他鬓角的长发,故意弄痛他,“这样不行的,你没看见我长不大吗?”
“这样才好,长大了始终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没人陪我了。”
我想起来四十年前他曾说过的话,说要与我相依为命……这个人类真可怜,居然害怕孤独。
“你傻了吗?我可是妖啊。”我鄙视的瞪着他。
“我知道啊。”他再次笑了笑,俊美如同年轻时最鼎盛时期,如泓泉般的双眸仿佛灼热的能把人照亮。
过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说话,直到最后化成枯骨。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在说完那一句话后就已经死了。这个人类可真是奇怪……
斗转星移,眨眼间又过去三百多年,我成了这片山谷法力最高深的妖族,当之无愧的坐上妖王宝座。今天又到了我讲座的日子,徒子徒孙们深怕听漏细节,如饥似渴的吸收。因为我很少讲座,我习惯了寂寞,不喜有妖来时常打扰我,为此我每过五十年才开坛一次。
突然寂寞了三百多年的山谷再次迎来了一阵属于人类的脚步声。我慈祥的看着仍仍认真细听的孩儿们,停下声音,“回去吧。有人来了。”
“人?”
“人类??”
“是人类来了吗?”
我摇动身上的枝叶点了点头,“快回去吧孩儿们。”
听到妖王大人肯定的回答妖子们开始四处逃窜,深怕被抓住成为人类的腹中食。
“快走快走。”
“快走快走。”
“人类来了。”
“有人类进来了。”
直到白色的空地上只剩下一只初化人形不久的妖狐,我皱了皱眉,“你怎么不走?”
狐妖向我恭敬的参拜一礼,不明地问:“妖王大人,我们妖族努力修炼成人形难道不是为了能像人类一样逍遥人间吗?既已修成人形,我们与人类长的一样为何还要惧怕他们?”
我望向已开始面露贪婪的妖狐,不曾错过它眼底一闪而过的狡诈。看来千年过去,妖类已开始忘记曾经,又开始向往人类的七情六欲之苦。既然如此,我又何需阻挠它们!
修仙之路何止千千万万,每个妖的路都是不同的。妖狐一族已习惯了去迷惑世人,纵然妖类一族与人类相爱最多、死的最多的也是狐族。我不认为它的祖先没有跟它说过人性的可怕。
我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冷淡的说道:“路是你自己活出来的,你要做什么本座不会多管。”
妖狐面露微喜,朗声道:“多谢妖王大人。”随后化成一名美貌女子。因是狐妖所化,所以眉眼间透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妖媚气息。这就是人类常说的狐媚子狐狸精吧。
“呤……”
“呤呤……”
悦耳的铃声越发靠近,只见皑皑白雪中若隐若现出现一道人影。按照身高尺寸来算,因该是一位成年男子。他着着一身黑色斗篷,接连的围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手握骷髅权杖,身上的打扮不同于中原人,极其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