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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以身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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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年男人一个劈掌击晕大块头的壮汉之后,便朝辰夕这边飞跑了过来。

    辰夕以为他是要对自己动手了,便警惕地想要握紧拳头迎击,可惜自己双手还是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那中年男人却很快跑到辰夕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搭在辰夕的肩膀上面,朝辰夕露出关切的表情道:“实在是非常抱歉,我们也是无意冒犯,我叫良耳,刚才那个莽撞没大脑的白痴名叫典兴,我们都是受您娘亲的委托前来茶馆担任保镖一职的。”

    辰夕这时候因为看到了满手的血,一下子就又清醒不少,再听对方说他们两人是来茶馆当保镖的,心里顿时就有一阵寒酸难以言表:这世道……我御辰夕居然还让保镖给揍了……

    却还是勉强冲那良耳笑了笑,虽然良耳跟那大块头貌似是一伙的,不过良耳起码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不敬之处,而且还帮自己制止了那个暴走的典兴。

    辰夕艰难地站起身来,环顾大厅,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这里已经搞得杯盘狼藉的一片,很多客人还没有买单就都逃窜到外边去了。这样一场架打下来,那得亏损多少钱财啊,辰夕再抬头看看楼上的围栏,楼上围栏后边也聚集了很多住在茶馆的看客。

    这两天的客人,都因为辰夕在外头到处惹事而跑掉了很多。茶馆在北陆的口碑,估计以后也很难立稳了吧。

    “这些打烂的东西就从你们俩的薪酬里边扣除吧。”辰夕拍拍袍服沾上的尘土,扭头再看茶馆前门,外头已经是黑漆漆的一大片了,已经入了夜,辰夕本该是前往衙门替天涯兄弟救出他小妹的,但现在却由于种种麻烦事情而有所耽搁,“我娘是什么时候雇佣你们的?”

    良耳想了想,道:“前些天她就飞鸽传书到我们隐居的林子去了,因为我们的居所距离这里也有一段路程,所以赶过来的时候也就花费了不少时间。”良耳亲眼看到辰夕正面挨了那典兴的一记重拳,脑袋都大出血了居然还能这样像没事发生的模样,不得不为辰夕的硬骨头而深感诧异。再回想当初他跟典兴威震大陆的年代,还真没几个人是能从典兴的虎拳之下逃过死路的。

    可惜当时因为纶月道士不知从什么地方习来一身诡异莫测的障眼法,人与人之间切磋武艺的热潮便渐渐消退了,良耳跟典兴因为在武林之中难寻敌手,面对纶月障眼法的时候又苦于毫无对策,再想这楼兰城一直都是人人安居乐业的时代,他们空有一身武艺也再没多大用处,他们便干脆退隐了江湖,两人同住一处林子,每天比手划拳地过日子,基情四射,生活倒也过的十分愉快。一直等到前几天的一只信鸽从窗外飞过,将一封加急的信条从遥远的楼兰传达到良耳跟典兴的木屋里头。

    两人这才决定重出江湖,前往楼兰充当青江的全职保镖!

    “来到这里时候有没有见过我娘?”辰夕目光移到良耳的脸上,良耳脸庞瘦削显长,眉宇间颇有神采,看上去倒有一丝大将风范。

    良耳顿时板起了脸,点点头,“她早上就被衙门的人过来带走了。”

    “衙门……”辰夕想起刚才就有衙门的捕快从那前门出去,“刚才那几个从前门出去的捕快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来找你的,在这大厅找了一会没见你,店小二就说你好像外出采购去了,他们紧接着便出去找了。”良耳一边说着一边环顾这大厅被损毁的一大堆东西,心里暗暗苦恼着:这么多的东西,一定价格不菲吧,那得扣掉多少薪酬啊……

    良耳本来看三娘在信条里说青江最近被官府盯得严实,要自己跟典兴过来帮忙。就毫不犹豫地带典兴过来了,本来也没想要赚三娘的钱,只是出于江湖义气,帮上自己当年的老朋友一把而已,就跟三娘说出包吃包住就好的话来。却没想自己到了这里还会被三娘的儿子坑上一笔,这也正是他所苦恼的地方——唉,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良耳为自己的悲哀遭遇痛感同情地摇了摇头。

    辰夕一听那良耳说完,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冲出门外。

    却被良耳一把拉住了胳膊,良耳对辰夕又摇了摇头,撇嘴道:“你去了那里就只会更加激化官府对茶馆的打压,万事以和为先,在官府那样强大的权势当前,我们有必要牺牲一些东西。”

    “呵呵,呵呵。”辰夕嘴角不屑地上扬,连连两声哼笑。想要挣开良耳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却发现那良耳的力气竟也十分强大,自己虽然恢复了不少体力,但自己几次发力竟都没有办法挣开良耳的手。辰夕便两眼瞪着良耳,沉声胁迫道:“你给我松手。”

    良耳一时间害怕辰夕又要克扣他的薪酬,当下不敢阻拦,想要松手呢,可又记起老板娘被捕快带走的时候还刻意嘱咐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辰夕前往衙门的。

    于是就想说点什么来劝阻辰夕才行,“你看你现在满头是血,袍服也沾了不少血迹,去到衙门让你娘亲看到了她会怎样看待?依我看来,你还是先回去屋里处理一下,包扎一下伤口,换套衣服再过去也不迟吧。”

    良耳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是一阵鸡皮疙瘩:我怎么会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来。

    “那你先给我放手!”辰夕怒道。

    良耳没有办法,只好先暂时松开手来,心里盼望着辰夕可以听他的话,乖乖回屋待着然后不再出去闹事。怎料辰夕出尔反尔,一个箭步就从前门冲了出去。良耳正准备抬脚冲出去追他回来呢,那茶馆掌柜的却拿了厚厚一叠账单走了过来。

    掌柜拦路挡在良耳面前,将账单朝着良耳的面前一凑,道:“这是茶馆经历刚才那一场****之后产生的损失账目,一共……”掌柜的也是看良耳这人比较老实、好说话,料他是个讲道理的文明人,便壮起胆子来找他算账的。要是刚才那个横冲直撞的壮硕男人还没晕倒的话,就是给掌柜十个胆子,他恐怕都不敢过来找良耳算账。

    良耳听这掌柜报出的天价数字,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因为被吓得汗流浃背,关于那天文数字的详细解释他连听都听不大清了,只是结结巴巴地答:“从我们的薪酬里边扣吧,从我们的薪酬里边扣吧……”良耳心灵深处有个小人在仰天痛哭:尼玛,我只是出于江湖道义要来帮助三娘度过难关的而已,现在却要给她赔钱赔一辈子了……典兴你个混蛋怎么尽是给我添麻烦!

    良耳满脸怒火地扭头去看那个仍然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壮硕大汉——典兴。典兴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是他那趴在地上的呼呼大睡的睡相看起来就像一个扑街货,让人哭笑不得。良耳心里又是说不尽的复杂情绪,刚才自己会不会下手太重了呢?

    再望望前门外边的漆黑一片,良耳轻吁一口气,缓缓朝着那趴在地上的典兴走了过去。那掌柜还在身后喋喋不休地说什么东西值多少钱,还叫良耳跟典兴要负责收拾残局,重新布置好这座大厅。

    但良耳却都恍若未闻,他只是一直朝着那趴在地上的典兴走过去,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就这样放任辰夕过去衙门的话,三娘她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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