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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到了一间偏厅,虽然不如正厅宏大气派,却也雅致非常,众人现在都知道这里肯定是司马朗打理,说这个大小姐是雅人,那是打死也不信。
司马朗让下人上了茶水,然后让他们退下。
偏厅内除了刘铭,刘协和江无悔,只剩下曹萱和司马朗两人。
刘铭三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几天前还是高不可测的曹家商队,如今竟然和自己如此的熟络。
司马朗轻咳一声,“大小姐,你今日怎么亲自遛马?你可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若有个闪失,我如何向老爷交代?”
曹萱冷哼一声,“你怕事,我可不怕,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
“今日怎么回事?”刘铭看到曹萱好像一肚子怒火,倒有些担心她只顾得出气,忘记了张玄的身份问题。
“还不是因为要和张玄那小子赛马。”曹萱怒容满面,握拳重重的一锤桌案,茶杯差点掀翻,“我已经连输两场,下场无论如何不能输,我信不着那帮手下,本来自己溜溜青霄,没有想到还没有出城,它就了疯。”
她虽然是个女人,可是举止言行十足的男人,刘铭等人面面相觑,想笑却又不敢。
“梁兄弟,”司马朗不能顶撞曹萱,只好望向刘铭,“那个马儿燥怎么回事,会不会是采集草料的粗人无意中夹杂进去,才被青霄吃进肚子?”
“我只能说,马儿燥这种草极为的罕见,一般都是长在悬崖峭壁,采摘不易。”刘铭并不下结论,可是众人已经听明白,如果按照刘铭的说法,马儿燥极难采摘,那青霄疯绝非偶然,采集草料也不是误操作。
“高爷,小姐。”小六子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我找遍了洛阳,马夫竟然不见了。”
“没用的东西。”曹萱霍然站起,一脚踢了过去。
小六子不敢躲闪,一屁股坐在地上,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小姐,他们是有备而来。”司马朗叹息一声,伸手拉住曹萱,“如果马夫不走,我只是听梁兄弟的说法,还不敢确定,可是马夫既然逃走,显然青霄疯是他们刻意而为。”
曹萱有些恍然,“你是说马夫被张玄他们买通,这才喂青霄马儿燥,他们知道我脾气暴躁,如果出丑,说不定会杀了青霄泄愤,马赛不比已败。如今事,马夫见状不好,这才逃走?”
众人心道,这么明白的事情,原来你才明白。
“我是有这个怀疑。”司马朗倒是不急不躁。
曹萱这次没有震怒,反倒冷静了下来,“上次从匈奴一共只带回三匹马,输了两次,如此一来,他们再赛马,我们无马参赛,他们不比已赢?如果说这次马夫被收买,那上两次我输给他们,也是他们在作祟?”
司马朗点头道:“小姐聪明,虽然目前没有证据,但是我想多半如此。”
“好你个张玄,竟然和我玩阴的。”曹萱看起来就要冲出偏厅,找张玄评理。
司马朗慌忙拦住,“小姐,不要冲动,我们没有凭据,只凭梁兄弟找的马儿燥还说明不了什么。你这样前去,他们不但不会承认,反倒会惹他们嘲笑。”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曹萱依旧火爆的脾气。
“我想只能算了。”司马朗看到曹萱眼睛铜铃一样,尽量平静道:“我们既然知道他们捣鬼,下场赛马赢了他们,比什么都强。”
“那个马儿燥对青霄有多长时间的影响?”曹萱终于坐了下来,扭头望向刘铭。
“我给它放了血,它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刘铭想了下,“马儿燥的影响应该已经很弱。”
“可是青霄受了伤。”曹萱咬牙道:“我拿什么去比赛。”
她当然不是埋怨刘铭,而是说出实情。
“比赛是怎么回事?”刘铭忍不住的问。
“还不是张家的那些杂碎看不起曹家商队,一向自高自大。”曹萱爆起粗口,更像个男人。
“张家商队有几个士族支持,张玄的老子是正是张扬,他们是张家组成几家中投入血本最多的一家。张家另外两家是一路跟张扬征战的杨家和近日才跟他们勾搭上的袁本初袁家。张杨自己倒是挺和善,可他那儿子实在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他们的官虽然不大,可家底倒很雄厚,缺德不缺钱,向来瞧不起曹阀。”
司马朗听到曹萱一股气的说出这些,只有苦笑。
刘铭多少明白一些,更多的却是不知道,官职等到天子来了,自然都不是问题,但是唯一明白的是,张家是由三家出力。在洛阳呼风唤雨,甚至在中原也有很大的声望,就算是山寨的舅舅王霍给他的信息都是,跟着张家走,吃喝啥都有。
毕竟张杨的背后,还有袁本初,谁能忘记当年袁本初统、战十八路诸侯共伐董卓呢?
如此看来,张家和袁家都已经有很大的势力,可是曹操竟然能在洛阳以一敌二,坚持不肯退让,这是否说明曹家更不简单?
他才想到这里,曹萱已经说道:“不过梁兄不用担心,他们三家虽然势力不差,我们曹家也不是白给,再说……”
司马朗突然咳嗽声,打断了曹萱的下文,“小姐,青霄受伤,我们拿什么去比赛?要不我们索性放弃这场比赛好了。”
曹萱意识到什么,也止住了话题,却是断然摇头,“那怎么行,比赛输钱是小,面子是大。上两场我已经输了六两金子,这次我押了十两,”突然想到什么,曹萱扭头望向刘铭,“梁兄,你马术精湛,能否帮我赛这一场,如果赢了,二十两金子全部给你,以后曹家支持你做任何买卖。”
佛求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曹萱大大咧咧惯了,看起来不在乎这点利益,她要求只是杀一下张家的锐气。
她此话一说,司马朗和小六子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显然对这种挥霍司空见惯,刘协和江无悔差点跳了起来。
二十两金子,那是什么概念?大汉本来统一货币,只铸五铢钱,金银并不普遍的流通,而后来董卓乱造小钱,钱币的流通都不多了,可就是因为物以稀为贵,金银比起五铢钱贵重了太多。
一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二十吊钱,而一两金子就差不多是二百吊,而二十两金子呢,相对于刘铭所在徐州听过的,简直是土豪中的土豪。
更何况,如今刘铭装的是个商人,有曹操作保,日后整个中原的商路都将畅通。
而这些,不过是让刘铭去赛一场马?
这些是横财,却可以唾手可得,他们简直难以相信!
曹萱提出的条件很难让人拒绝,若他们真的是为了做生意,就算刘协这样冷静的人,都想按着江无悔的脑袋替刘铭允诺。
刘铭竟然还能保持冷静,“如果我输了呢,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司马朗眼中露出赞赏,见到刘铭的第一眼,他还不觉得这个年轻人有多大的本事。
可是他每次展现出来的点点滴滴已经让司马朗觉得他不简单。
这个刘铭沉稳老练,二十两金子在他眼中看来,竟然引不起他的波折,未赛先虑败,这种冷静已经有了大将的风度。
曹萱明显的一呆,显然没有想到刘铭会如此问法。
偏厅内有些静寂,江无悔都想踢刘铭一脚,心道这个时候你考虑什么输,先趁别人没有考虑之前,赌一把再说,输了再说输的结果,万一赢了,我们可就达了。
“你是我见过马术最好的人。”曹萱去掉了毛躁,真诚的望着刘铭,“我马术肯定不如你。”
刘铭还没有感觉出什么,司马朗和小六子对望一眼,都是看出彼此的惊诧。
他们熟悉曹萱的性格,知道她向来不服输,虽然是个巾帼,可是哪件事情都不肯落在须眉的后面,要不这次也不会亲自去遛马,准备亲自来比赛。特别是记忆有些模糊了之后,那些小女儿的心思,陡然间又去了七七八八,到现在似乎还没服过谁。
曹萱是士族子弟,为人豪爽,出手豪阔,眼界极高,就算和张家的对抗也是丝毫不惧,可是这样的人,竟然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衣百姓说,我不如你?!
“你今日让我没有跌面子,我曹萱就当你是朋友。”曹萱沉声道:“你如果当我是朋友,就再帮我一次,我曹萱不会忘记你的好意。赢了,面子是你刘铭给我的,若是输了,我曹萱一个人去抗。”
刘铭望着曹萱的眼睛,那双本就该很熟悉的眼睛让刘铭心头颤抖不已,重重点了点头,片刻后带着二人离开。
三人在走向客栈的路上,天色尚早,四处转转,在刘协这半个向导的引领下游览了一下洛阳,江无悔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铭哥儿……或者少当家,你说曹姑娘怎么也是因为你,都忘了自己心中那些柔软的情愫才变成这样的,现在连你都认不出来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还跟她相谈甚欢?“
刘铭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那你说我该做什么,难道我要跟她说,我长得跟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或许我还就是你爱过的那个人,我没有死,现在回来了?然后我再告诉她,我还是要走的,而且或许以后还会跟她爹打起来?“
江无悔和刘协都是不能多说什么,默然无语。
”其实……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已经不错,纵然多了一份疲惫,可也少了一分烦恼。况且你们难道不觉得……她这种性子,的确也很该找人喜欢么?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们叫这种人做女汉子,也是很值得怀念的啊。“刘铭不愿去多想,或许只因为他已经想了太多,在江无悔和刘协不知道的时候。
江无悔和刘协一直到了晚上才发现他们知道的的确不多,比如他们这两天晚上,一直都见不到刘铭的人。
等到他第三天清晨回来的时候,江无悔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少当家,你天天晚上去哪里睡?”
刘铭笑笑,“睡马厩。”
“哦,原来如此。”江无悔摸了摸脑袋,心道少当家你就算不想答,也不用骗我,好好有住的地方,谁会去睡马厩?
他却不知道刘铭说的是实话,他这几天的确和青霄睡在一起。
虽然对自己的马术很有信心,可是看在二十两金子的赌注,还有曹萱真诚相对的份上,刘铭还是下定心思,决定这场比赛一定要赢。
青霄是好马,而且算得上他从八陡山上开始学马术以来,见到的一匹真正的好马。他对马有信心,和对自己有信心一样。
虽然他对青霄有信心,不过前几天他伤了青霄,虽然是迫不得己,还是和马有了隔阂,所以他要趁这几天和青霄交流下感情。
都以为驯马骑马的只需要身手敏捷,会骑马,能骑马就行,剩下的一切都看马的秉性,可是刘铭却不这么认为。
他一直认为马也和人一样,一样的有感情。一个真正的马术师,应该知道马的需要,论武功,他还做不到人刀合一,但是他却多少能做到人马合一。
一个真正的驯马师,可以挥一匹马的最大潜能。
所以他这几天一直睡在马厩,曹萱对于他的习惯虽然不解,却不阻挡,为了赛这场马,她为刘铭扫清一切障碍,只要他能赢,除了金銮殿,他就算想睡到她闺房都不是问题。
不过要刘铭在睡马厩或者是曹萱的闺房做个选择的话,他宁可选择睡马厩。
今日是比赛的日子,刘铭没有十分的信心,却也有八成。
准备的功夫他考虑的多,真正要比赛的时候,他反倒放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一点,自己已经尽力,输了问心无愧。
他不怕输,只怕输了之后后悔自己没有努力。
他转身出门,看到小六子已经迎面走了过来,低声问道:“马赛要开始了吗?”
小六子点头,却是伸手递过一个钱袋。
刘铭一怔,“这是什么?”
“小姐给你的。”小六子好像捧着热山芋一样,生怕烫着手,见到刘铭接下钱袋,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铭打开钱袋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不少银豆子,心中感慨,曹家在洛阳缺人缺马就是不缺钱。
本来不想收下,他不像古代义士那样死板,可是也不想让人看成吃软饭的人,转念一想,还是收到怀中,“那多谢曹小姐了。”
小六子眉开眼笑,“你要是真的想谢,就当小姐的面来谢。梁爷,说句实话,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小姐对一个人这么看重,你是头一份!”
刘铭笑笑,曹家商队外早就准备好马车,刘铭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下上了马车,向城东驰去。
不一会儿二人到了城东校场,曹萱司马朗已经早早的等候。
司马朗微微皱眉,不知道想着什么。
曹萱却是亲自牵着青霄过来,把缰绳交到刘铭手上,拍拍他肩头,“梁兄,有劳。”
那面早就站着几人,张玄赫然其中。他远远的站着,也不过来,嘴角一丝讥诮,身边几个士族子弟也是鄙夷的望着刘铭,显然看他身着布衣,不耻为伍。
这几个人和上次一般无二,曹萱没有介绍,刘铭也懒得理会。
他站在曹萱这面,已经表明了立场,那些人已经当他是敌人,脚踏两只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虽然没有理会那几个世家子弟,可是刘铭的目光还是落在他们身后一人的身上。
那人瘦小枯干,看起来四两棉花都比他重些,身旁一匹浑身红毛的骏马,冷一看如火焰一般。
他见到刘铭望过来,也是冷眼望着刘铭,不一言,眼中隐有自傲之意。
刘铭见到那匹火焰般的马就已经心中一凛,见到那人的体型后,更是头痛。
既然是赛马,不言而喻,御马师的体重也是一个需要考虑的因素。
这个人体重还不及自己的一半,显而易见,已经占了先天性的优势。
他们那面气势汹汹,满是不屑,固然是狂妄,可也是对这人有着信心,不然何来的狂妄?既然如此,自己倒要小心。
更何况那人身边的红马只从眼神脖颈,四蹄腰、臀来看,已经和青霄不相伯仲!
曹萱早就现这点,见到刘铭的皱眉,只能苦笑,“梁兄,你好像比他重上很多,这帮杂碎果然不是东西,竟然在这点找我们的便宜。”
司马朗眉头紧缩,显然也不算看好刘铭。
刘铭虎背蜂腰,不可否认,是个英俊的美男子,可是这是赛马,再英俊也是白扯。
那面的张玄已经大笑起来,“曹大小姐,这场比赛不用比,我看输赢早定,你若是现在认输,你们曹家还可以去迎天子,只是以后见到张家,只需退避三舍即可。”
曹萱冷哼一声,神色不定。
“你要是不认输的话,除了赔上十两金子外,曹家此次再不能出资迎天子!”张玄得意非常,“两害相权择其轻,曹萱,我不认为你这么愚蠢。”
刘铭这才凛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两家的赌注如此之重!
十两金子原来不过是个添头,曹萱赛马原来还压上曹家是否出资给天子留印象的重本,那他这次岂非许胜不许败!可是对手看起来也非弱旅,他如何能稳赢?
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每次询问司马朗的时候,他都说商队出发的日子未定,原来还有这个原因。他要是输了,曹家不能出资迎天子,他们留在洛阳的经营也多少会有些不安,纵然仍旧支持商队恐怕也会有所保留。
曹阀和张家的几家大有矛盾,积怨已深,如今是秋季,今年不出资,对一个在洛阳钱财算是优势的曹操而言,显然损失惨重。如此算来,这次赌局的赌注绝对是场惊天豪赌。
这种豪赌曹萱竟然让他刘铭上场,不知道是她的信任还是她的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