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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定心中凛然。[燃^文^书库][www].[774][buy].[com]().访问:。前行几步扭头望过去。见到日头照下来,拖出一高大巍峨地影子。天神一般,却是看不清面容。众人是在盘旋向上,山道险恶,那人挡在当路,真可算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是何人?”杨定手握长枪,觉察手心都是冷汗。
“我叫刘铭。”那人还是笑道:“徐州刘誉之,荆州的先锋官,这次袭寨擒贼就是我地主意,杨将军,其实我对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也很有兴趣,你觉得如何?”
杨定神‘色’一变,暗自咬牙,突然喝道:“谁杀了刘铭,就是二当家!”
他前方的两个兵士知道无法退后,硬着头皮向前冲过去,只是山道太窄,只能顺序前行。空气中陡然一声尖啸,杨定只见最后那名盗匪背心喷出一道血泉,‘露’出半截带血的箭头,然后二人委顿下来,坠入山谷之下。
杨定不但手上是冷汗,就算全身都在冒着寒气,他从未有过如此险恶处境之时,他当然听过刘铭,当年吕布虽然不说,可因为吕布一败,让众人都觉得这个少年神乎其神,可等到见到的那一刻才知道,此人远比当年想象的还要神。
刘铭一箭居然‘射’死两个兵士。
这绝对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敌人,远比徐盛还要难缠,可他已经别无选择!
陡然间厉喝声,杨定持枪在前,奋力向前冲去,刘铭人在远处,伸手搭弓,一箭‘射’出去,空气中那一声地厉啸,几乎穿透耳膜。
杨定避无可避,横枪急挡,当的一声大响,那箭‘射’中枪杆,杨定抗不住大力,已然倒退两步。
长箭不停,转瞬又有两箭‘射’中杨定的枪杆,一箭崩飞,另外一箭却是刺穿坚硬如铁的蚬木枪杆,刺入杨定的‘胸’口!
杨定大叫一声,骇然刘铭的箭术如神。
刘铭三箭‘射’出,居然只‘射’在长枪杆部的一点之上,枪杆本来坚硬如钢,刘铭三箭一点,最后一箭终于贯穿了枪杆,无论眼力,劲道,‘射’术都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他本来可以稍微错开长箭的去势,以他箭法的凌厉,当能取自己地‘性’命,为何要手下留情?长箭穿枪杆而出,再刺入‘胸’口的力道已经小了很多,杨定想到这里的时候,陡然间心中一寒。
他已经退出去了六步,他是在黑风岭,他已经退无可退。
一脚踏在空处地时候,杨定已经止不住落势,他终于明白刘铭的用意。刘铭不需杀他,只要‘逼’他落谷,他就绝难活命。
杨定空中微滞,大喝出枪,急刺坚硬的崖壁。他全力刺出,实乃毕生之力,长枪深入岩壁缝隙,杨定虽知这时刘铭只需再来一箭,他再没有活命的机会,可他不能不搏。
没有长箭‘射’来的声响,杨定却是想不了许多,力凝在臂,翻身就要上了悬崖。
这在平时本无错处,可长枪已被刘铭三箭‘洞’穿个窟窿,承受不住他地大力,咔嚓声响,从中折断,杨定没落到谷底,一颗心却是沉下去,挥手下意识地去抓,却是抓住一只坚定有力的手掌。
陈孙额头青筋暴起,大喝道:“杨定,上来。”
杨定心中一喜,借力上了悬崖,不等感谢寨主,陈孙却是苦笑声,举步向刘铭走去……
刘铭持弓背阳而立,让人看不清面容,阳光耀到他身上的甲胄,泛起淡淡金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光环之中,让人更生敬畏。
屹立在黑风岭羊肠小路上,山风阵阵,他却如山石般盘亘,若非衣袂飘飘,陈孙几乎以为他是块石头。
可陈孙知道,刘铭不是石头,他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敌人。
刘铭本身武功就是高强,如果还能调动千军万马,他几乎比甘宁还要可怕。
山风‘阴’冷,吹到陈孙的身上,遍体生寒。陈孙这才想起,他穿的并不多。自从被严堪从‘床’上抓起来后,他无暇考虑太多,到现在只穿了鞋子和长袍,这几年他真的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以往就算甘宁来打,他打不过,也能逃的从容不迫,眼前这个刘铭,听闻是徐州最年轻的少将军,看来黄‘毛’未退,可竟然将他赶的疲于奔命,狼狈不堪,眼下取他‘性’命更像轻而易举!
“刘公子,我和你素来无怨无仇,不知今日为何苦苦相‘逼’?你烧了我的营寨,杀散我的手下,凭借现在的功劳,大可去荆州建立威信,领功受赏。”陈孙苦笑道:“常言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
“你现在的头并没有点地。”刘铭笑道。
“如果我头点地能让刘公子放过我身后的手下,点地又有何妨。”陈孙望了眼深谷,沉声道:“只要刘公子喜欢,我大可从这里跳下去。”
“虽然你是否跳下去不关我事,可我并不喜欢你跳下去。”刘铭不为所动,“你现在退回去。束手就擒,所有的人都可活命。”
“寨主,莫要和他啰嗦,大不了一起死了。”
杨定在陈孙身后喊道,他一路死抗厮杀并不疲倦,方才和刘铭虽是拼了三箭。可生死一线,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凶险。这刻扶岩壁而立,只觉得浑身是汗,再无气力搏杀,不过骨头还硬,不想讨饶。
“杨将军,你绝不会死,我还想在你这里问些东西,关于天下太平,关于我那个一直素未‘蒙’面的娘。”刘铭扫了一眼杨定,杨定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恐慌,继而再不说话。
“听闻刘公子一言九鼎。”陈孙犹豫道:“若我们真的放弃反抗,你是否能饶而不杀?”
“陈孙,我和你们亦是无怨无忧。不过食君俸禄,与君分忧,石阳山不除,实乃荆州心腹大患,我不想杀你,但受荆州牧重托,却要将你押回夏口由州牧大人定夺。至于你的‘性’命如何,那非我能决定地事情。”
陈孙听到这里,叹息道:“既然刘公子发话。陈孙岂敢不从,大伙都退回去。”
杨定一脸愕然,还想再说。陈孙却是回转身来,老眼含泪道:“杨将军,老夫无能,让石阳山折兵损将,若能以老夫的‘性’命换回你等的生机,死也算瞑目。”
杨定长叹一声,英雄气短,再不多言。
众手下也是默然,就算是还有人血气方刚,方才见到刘铭长箭袭来,也是心中惶悚。刘铭武功高强,又是占据地利,众人不能一拥而上,这样僵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陈孙既然都说不抵抗,大伙就没有必要拼命。
因为石阳山群盗不过是合则来,不合则散,为利而聚,谈不上争霸天下,陈孙甚至都没有这种念头,众人在石阳山虽久,可束手被擒的话,除了陈孙和有名点的将领‘性’命堪忧外,其余人倒不见得就死。
所有的人痛快地折路而返,倒也快捷,陈孙人在杨定的背后,压低了声音,“杨兄弟,你伤势如何?”见到杨定不答,陈孙苦笑道:“一会还请杨兄弟见机逃命,我就免了,因为只能拖累你等。张童殒命,陈略生死不明,其他人更是不知下落,我身为寨主,带人如此,还有何颜面苟活在世上?”
杨定背对陈孙,让人看不清表情,半晌终于道:“刘铭实在厉害,他既然‘逼’我们返回,山下如何不会重兵等候?石阳山被此人率兵突袭,打地一败涂地,杨定这条命,逃了又有何用?”
杨定虽败,猜的却一分不差,众人从黑风岭走下来的时候,发现四处都是荆州的兵士,兵甲锵锵,煞是威壮。
陈孙暗自心惊,这些‘精’兵来势凶猛,显然早有准备,可笑自己却是全然不觉,甚至手下来报信还不相信,被抓怨不得别人。可最让他诧异的一点是,荆州军对石阳山地形简直比他还要熟悉,这怎么可能?他现在当然不知出卖石阳山地就是他大哥,不然早就去掐死了张武。
一路路荆州兵过来报信,石阳山八寨无一幸免,被荆州兵逐个击破。
这并不在陈孙的意料之外,可另外两寨的人手也被抓住倒是让陈孙吃惊。
等到难兄难弟聚首的时候一问,才知道黄毅根本没有前去报信,将领们纷纷力尽不敌被擒,少数的舍命杀出重围,不知道下落。陈孙暗自皱眉,心道这外来户就是不值得信任,黄毅好好的官不做,跟了自己也把石阳山搞的全军覆没。他不再逃命,脑筋清醒下来,回想当初黄毅所言,多是败笔,不由仰天长叹。而那几寨将领本来沮丧,听说陈孙已让黄毅报信之时,更是破口大骂这小子的不仗义。
陈孙却连骂的心思都没有,环顾左右,荆州兵刀枪下均是石阳山众,都是惶惶,面无人‘色’。
今日石阳山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陈孙不由悲痛‘欲’绝,只想大哭一场。
石阳山军放弃了抵抗,荆州军也就停止了屠戮,所做的事情和对其他叛军别无两样。一把火烧了各个军寨,撤离了石阳山。
陈孙被押解出了石阳山,才发现荆州军地浩浩‘荡’‘荡’,虽然只有两千余人,却是纪律严明,更是惊凛,觉得刘铭简直是深不可测。
刘铭回转大营后才觉得有头痛之处,因为一帮盗匪实在无法处置。集思广益,先召集众将领前来讨论。
可众说纷纭,倒也没有谁给个适合地建议。
只因为盗贼除了陈孙一些头领外,归降地余众也不少,可大多都是乡里百姓,这些要是运回夏口或襄阳,除非杀了,不然亦是无法解决。有将建议说,不如将这些盗贼一股脑的坑杀最是干净利索。刘铭听到此建议的时候吓了一跳。问难道以前也是如此处理?将士或点头,或摇头,或茫然,可对刘铭出奇兵攻克石阳山都是钦佩,有地就说刘铭是征讨大将军。自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管得了许多!
刘铭没什么头绪,先是鼓励了众人地英勇作战。然后当众吩咐让行军记室将兵将地功劳逐一记录,不能埋没任何人地功劳,倒是好一阵忙碌。众兵将见到这位大人如此热心,事必躬亲,都是内心感‘激’,觉得将军虽是年轻,可跟着他倒也不错。
最后刘铭彻底放弃安排叛军盗匪,直接大手一扔丢给了一脸苦涩的刘琦。
刘铭忙碌直到深夜,才能稍微安歇下,终知道想做个好的将领并非如此容易的事情。
第二日天明,刘铭先找徐盛,继续商议盗匪的处置一事。
徐盛对于这种复杂地局面倒有了应对之策,回道:“刘公子,我倒觉得只擒贼首,其余的盗贼手不如遣散回乡里务农的好。”
“就这么简单?”刘铭倒有些诧异。
徐盛轻叹道:“回将军,其实这些贼匪除了少数人外,大多都是百姓‘逼’不得已才做了盗贼,若能安生活命,大部分还是不想做贼。能正常讨生活的,谁会跟着张武陈孙这两个明眼人都知道会败的家伙造反呢?我想以刘公子之明,当可辩之。”
刘铭听到徐盛所言,这才明白剿匪也是大有学问,并非穷追猛打即可。他当然也知道这个世道一天不安宁,这盗匪终究不能剿灭,眼下的征讨治标不治本。就算他把陈孙杀了又能如何,还不会再冒出个李武,张孙?
“既然如此,我去请刘公子将归降盗贼按我们所商议处置如何?”刘铭征询道。
徐盛点点头,“长公子有仁厚之心,应会尽力而为。”
见到徐盛起身出账,刘铭觉得这徐盛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古板,或许多年的不得志才养成他愤世嫉俗的‘性’格,和他相处多日,发现此人做事有板有眼,是非分明,的确不差。比起当年淮南征战时候,更显得成熟,或许是在庐江被陆康教了不少东西。
徐盛走到帐前的时候,突然止步道:“刘公子,属下有一事征询。”
“请讲。”直觉告诉刘铭,徐盛又要发难了。
“属下听将军昨日说,要将剿匪所得钱物尽数分给军中军士?”徐盛口气很狐疑,眼神很严肃。
“的确是这样。”刘铭苦着脸,用膝盖想也知道徐盛想说什么了。
“这于军规不合。”徐盛沉声道:“属下即为监军,有权提醒将军违规之处。”
刘铭想了半晌,站了起来,走到徐盛地身边。徐盛却是怡然不惧,只是望着刘铭。他现在明白刘铭不但权高,而且看起来武功也高,他的武功最多也就跟纪灵伯仲之间,刘铭要他死的话,他绝对没有反抗的好下场。
刘铭伸出手来,拍拍徐盛地肩头,“老徐呀,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我也是有难处呀。”
徐盛听到他老徐的称呼,哭笑不得,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却还是正‘色’道:“不知道将军有何难处?”
刘铭拉着徐盛的手,伸手掀开帘帐。众兵士见到刘铭出帐,都是恭敬施礼,刘铭让众人免礼,带着徐盛走到各营帐间,指着来来往往地兵士道:“你说他们和我剿匪是为了什么?”
徐盛半晌才道:“保家卫国。”
刘铭苦笑道:“按照道理是这么说,可很多事情大伙都是心知肚明。他们浴血厮杀。为国地当然也有,想要升职地也有。可更多地不过是为了家里的妻儿老小。此次征讨,虽是奇袭,可我荆州兵士也是死了不少,但上头的抚恤向来都是晚到,就是在徐州,上次跟我南下死个亲卫。为他要抚恤都是统计很久,何况一个普通的兵士?他们若是基本的期盼都是无法满足,下次怎能奋勇杀敌?奖赏他们不过是为了保障下次作战顺利,并没有其他想法。”
“可若都是如此,要我监军何用?”徐盛皱眉道。他知道刘铭说没有其他想法地意思,那就是他并非收买人心,但事实上,刘铭这招让手下的兵将个个都是感‘激’,大有收买人心地嫌疑。
刘铭倒不恼怒,只是想了半晌。突然道:“不如换个说法,这次权当预支给兵将的奖赏,等荆州牧奖赏到时再说。这样处理你说如何?”
“预支?”徐盛愣道:“军中还有这种事情?”
刘铭哈哈一笑,“法理不外人情,老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那边还有人找我。我先走一步。”
他找借口转身要走,发现陆逊就在不远处立着,一把将他扯到帐篷中。徐盛想要召唤,见到他不见了踪影,摇摇头离去。
刘铭到了帐中,这才长吐一口气道:“和这个徐盛在一起,做事真要小心翼翼。”
陆逊却是笑道:“做事虽不痛快,可荆州要是多一些这种人的话,何至今日的窘迫?”
刘铭笑道:“可惜啊,如今荆州世家林立,哪还有敢说真话的人……”
“这个可惜,不也正是咱们的机会么?”陆逊眼睛里放出光芒,又玩味笑道:“蔡中蔡和的大军马上就到了,你准备把张武陈孙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交’给他们咯。”刘铭自然也明白陆逊为何笑的这么玩味,接口道:“他们自然不会甘心功劳这么被我们抢光了,或许在护送的路上,会一不小心再把这些叛贼给放了也说不定。”
“若是能抓到他们的把柄,荆州蔡家,对我们怎么也有些认识了吧。”陆逊微微笑着,对蔡家抢功很是期待,将计就计的把戏自觉很是好玩。
果然在蔡中蔡和到来之后,刘琮躲躲闪闪不敢出面见刘琦,倒是两个蔡将军一脸堆笑的恭贺了几番,然后主动请缨护送张武陈孙离开。
刘铭跟陆逊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欣然同意。
蔡中蔡和心中冷笑,心道这个刘铭用兵是好,听说文采也不错,可惜毕竟还是年轻,人情世故懂的太少,荆州世家什么事情做不出?还真的以为除了他自己,别人都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张武陈孙?
只是蔡中蔡和不知道,刘铭已经让徐盛悄然离营,偷偷带人赶了上去。
次日黄昏,刘铭和陆逊闲来无事在棋盘上厮杀,没有等来徐盛,却等来了刘琦。
“大公子,不知前来何事?要是没事,过来替我出出主意,我下不过伯言这小鬼啊。”刘铭抬头看了一眼,随便拱了拱手就算打过了招呼,直接起身把刘琦拉到了自己身边。
刘琦无奈道:“誉之兄,你还有闲心在这里下棋,我总觉得蔡家这么爽快的把人给带走,不像是他们的一贯作风啊。”
刘铭摆手笑道:“放心,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呢。我早派了人去盯着,不怕他们搞什么‘阴’谋诡计。”
刘琦这才恍然,无奈笑道:“原来誉之兄早有安排,方才还有蔡军营中的一名队正过来大喊大叫,说什么蔡家怀有‘私’心,要我们赶快出兵之类的。”
刘铭本来漫不经心,此时却对那个人有了点兴趣,笑道:“后来你怎么处置他的?”
“能怎么处置,扰‘乱’军心,怎么也要打上几十板子,恐怕此人以后也很难在荆州‘精’锐里面待了,只能去别的郡县。”刘琦感慨了一下道:“说起来这个人还是有些见识胆魄的,但是毕竟他是蔡中蔡和的属下,就这么告发自己的将军,还没有证据,竟直接大喊大叫响遍整个军营……想出头想疯了啊这是。”
刘铭正准备落子的手顿了一顿,想出头想疯了这句话触动了他,喟然叹道:“想出头,也不是什么大过错啊……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也没听清楚,似乎是姓魏……”
刘铭本来没在意,笑了笑又跟陆逊继续下棋,落了两三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会是叫魏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