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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茂看出他有心事,不解道:“周都督,到如今,你还有事情需要向我隐瞒吗?我知道,你并不赞同公绩所言!你觉得若依凌统所言,我们有几分机会?”
周瑜摇头苦笑,沉声道:“如今我想的倒不是江夏柴桑之事,吴侯只身一人在建业,曹操跟袁绍马上开战,此时正是一个重新分割天下局势的好机会。我怕……有人看到这个机会,会忍不住出手,对付吴侯!”
祖茂耸然一惊,凛然道:“那都督为何还不回去?”
“柴桑乃军事重镇,我等得柴桑便可进能攻江夏,北上可击淮南、庐江。可若是柴桑丢了,江东门户大开,也必定陷入被动。所以我亲自前来,只想以攻为守,先将江夏打得没有进攻之力便好。”周瑜顿了顿,又叹气道:“可仅仅是一招离间之计,我便知道如今的江夏,有高人坐镇。”
祖茂疑惑不解,皱眉道:“可这离间之计,岂不是很容易识破么?”
“我倒是能识破,可不见得别人心里能全无芥蒂,我若是走了,江东军内混入细作做些不利江东军的事情再推到你的头上。到时候,或多或少会怀疑你的,听说在荆州又有一人,舌战群英,一张三寸之舌颇有些颠倒黑白的本事。我猜,能在徐州之战敢劝刘备做出决断,此次前来江夏的,都是此人。”周瑜望着江夏的方向,吸了口气,“诸葛孔明,我记住你了……”
“那……周都督,若是你这次不能速战速决,吴侯岂不是危险?”祖茂憋了良久,最后还是没有问自己的事情,反而询问江东命脉。
周瑜良久不语,突然道:“祖将军,其实你和公绩所言都是好计策。你刚才问我有几分机会,依我来看,若是能把握的好,机会很大。”见祖茂满脸不信,周瑜眼中露出古怪之意,“因为我得知个对刘铭不利消息。”
“什么消息?”祖茂急声问。
“刘铭在荆州交好长公子刘琦,可二公子刘琮却是蔡家的女婿,如今蔡家已偷偷出兵扮作山贼,要共击刘铭!”周瑜说完后,转身出帐,“祖将军,夜已深了,你也早些休息。”
祖茂欣喜中夹杂着无奈,隐约听到周瑜一声余叹,带分时不我待的苍落寂寞……
周瑜已然定好出兵的计策,占了彭泽之后的下一步,显然便是要取蕲春,甚至一路攻到三江口。在诸葛亮刘铭等人调兵遣将的时候,令关羽、太史慈扑一个空,转战北方庐江淮南。
是以军文传到的时候,刘铭等人都是皱眉不已,乍一看看不透周瑜为何放弃良好的守势前来进攻。
可无论周瑜怎么进攻,都要有抵御的方略,刘铭道:“周瑜兵分两路,一路已过彭泽逼近蕲春,蕲春之中有黄祖旧将陈生镇守,岘山江虎也是黄祖旧将。诸葛先生已经查证,陈生跟蔡瑁有联系,怕是不怀好意,不日便要跟江虎有谋。诸位都要小心些,提防这其中有周瑜暗中的举动。”
“另外一路呢?”太史慈一旁问道。
“另外一路已渡长江击武昌,周瑜用兵狡诈,如今正在偷袭武昌,武昌城内有周仓和主公征辟的廖化守城,怕是还是有些不足。”关羽沉声说着,卧蚕眉未锁。
“周瑜胆子倒不小,竟然敢主动和我军开战。”陈宫有些讥诮,又有些疑惑,眼下都能看出,周瑜虽在柴桑兵力不小,但想要和三郡兵马抗衡,还差地远。
“周瑜的确有点不自量力,但他是个懂得抓住机会的人。”诸葛亮望向天际,那里黑蒙蒙,见不到曙光,却是柴桑的方向。
刘铭皱起眉头,疑惑道:“这是什么机会?”
“周瑜想必也察觉到了孙策的危局,才要抢先出击,跟我们斗智斗勇,若是收缩兵力固然能退敌。但是若是一时不察被周瑜攻破防线,取下夏口或者庐江、淮南,周瑜便可安稳回去帮孙策度过危局或许还能取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诸葛亮轻摇羽扇,微微笑着,带着几分残忍,“很可惜,我根本不准备给他任何机会!”
诸葛亮望向的方向,正是蕲春城地方向。
这里处于荒野之中,偶尔只有樵子牧童路过,鸟儿轻鸣,不时打破荒野的寂静。
日头高悬,那人望了眼地上的影子,露出不耐的表情。他约定午时和陈生相见,可过了午时还是未见人影,让他难免心生疑惑。
陡然间马蹄急骤,一骑从远处飞奔而来,正是向落叶亭的方向驰来,那人舒了口气,才要迎上前去,突然脸色大变。马上那人并非陈生!
他脸上露出惊慌之色,扭头想走,马上那人一跃而起,宛若苍鹰腾空,倏然落到他面前,微笑道:“原来是江虎,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那人说的客气,江虎却已脸如白雪,颤声道:“刘……刘……彭城侯,怎么是你?”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江虎却如同见鬼了一眼。
眼前立着那人竟是刘铭!今天江虎就算想到见鬼,也没有想到过会见到刘铭!
刘铭见到江虎惊慌失措,笑道:“你觉得应该是谁?”
江虎咽了口唾沫,“我以为……以为应该是谁呢?”他对刘铭虽是没什么印象,可关羽来了几日,治军严苛让他们也没有油水,连带着对刘备军都太过畏惧,饶是口舌伶俐,眼下也是瞠目结舌。
刘铭提醒道:“你多半以为我是陈生吧?”
江虎脸现喜意,才要点头,突然觉得不对,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脖子咯的一声,僵硬无法动弹。
刘铭又道:“陈生不能来了,我这人最是热心,就替他前来。你有什么话对他说,我来转达就好。”
江虎强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说,就是老朋友好久不见,甚为想念。找他随便谈谈。他既然不来了,那我也应该回去了。”
他硬着头皮转身要走,转瞬僵硬在那里,身后不知何时,已不声不响了摸来了十数人,个个膀大腰圆,看起来可以空手裂虎。
“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江虎,你怎地和有债主从远方来一样?”刘铭惋惜道:“你要回去也行……不过我不知道,你回去的是一只手呢,还是一只脚?”
江虎只能再次转身,咕咚跪倒道:“彭城侯……我不过是食人俸禄,与人分忧,只求你给我条路走。”
“食人之禄?我怎么记得现在你是在食大汉的俸禄,吃的也是我爹手下的粮啊?”刘铭看着江虎一脸尴尬的样子,又突然笑道:“其实我这人很好说话,知道毕竟荆州世家门阀错综复杂,跟蔡瑁有些关系我也可以理解,我可以给你两条路走。”
江虎听到生机,慌忙问,“请彭城侯明示。”
“第一条路当然就是,你是响当当的硬汉,我打死你,你也不说!我这人最敬汉子,念及你也算我麾下部将,可以留你个全尸,然后风光大葬,再给你立个忠义牌坊。”
江虎苦笑道:“在下不过是个小人物,算不上汉子。至于风光大葬。那是从未想过,还请彭城侯说说第二条路。”
“第二条路呢,当然就是说出此行的目的,然后带我去下一站。”刘铭道:“江虎,我素来是奖罚分明,蔡瑁虽然是荆州世家,可是勾结江东,已穷途末路,和他一起,不过死路一条。你跟着我做事,只要竭尽心力。不但无罪,反倒会得到封赏。”
乱世之中,本无绝对的忠义,江虎一直为荆州世家卖命,先被庞家说降,后跟黄家混迹江夏,再后来跟着蔡家暗通曲款。这却也是因为只有这条大腿可报,听到刘铭的许诺,心思活动,喏喏道:“彭城侯,你说地可是真地?”
一人在旁边喝道:“彭城侯说话,怎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人一声喝,江虎差点坐在地上。刘铭摆摆手,和颜悦色道:“江虎,你什么时候听过我说话不算了,况且今日我成了彭城侯,更是不能不算!”
江虎心中嘀咕,知道保命要紧。只能道:“彭城侯,其实我这次前来,却是和陈生讨论,如何取得蕲春城一事。”
刘铭心中一凛,却还不动声色,“如何来做呢?”
“陈生确然早被蔡大人收买,蔡大人的意思是,想趁蕲春内乱,陈生守城之际,让他做内应,从岘山联合江东,突出奇兵,连夜奔袭,和陈生里应外合,取下蕲春!”
刘铭微凛,知道这招虽是简单,可是他身边的名将也是屡次应用。
真正的想要攻克一座城池,绝非容易的事情。当初就是荀攸智计过人,遇到他和高顺这样两个不怎么擅长守城的人都付出了惨重代价,但是有内应的话,那就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周瑜蔡瑁地方法虽是简单,但这亦是千古以来夺城的快捷方式,若是没有自己老爹的提醒,诸葛亮久在荆州,早知道江虎陈生本是荆州大盗,在各大世家间摇摆,怕是周瑜施展此计,把握性极大。
“周瑜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刘铭问。
江虎道:“彭城侯你也知道,昨晚蕲春生了变化,陈生迟迟没有跟我们联系,我这次前来,是听从上面地吩咐,想要和陈生商议个时间,周瑜说不可小瞧了你们,陈生应该已经被发现了,我此次前来若不见陈生就立刻返回,若见到就该决定在你们还没有彻底稳定蕲春之前动手。”
“你们怎么知道陈生应该被发现了?”刘铭冷冷问。
江虎慌忙解释道:“蕲春城中,被收买的当然不止陈生一个。”
刘铭听出门道,不急不缓的问,“那还有谁呢?”他笑里藏刀,让人不寒而栗,江虎一咬牙,“彭城侯若是需要,我大可把名单写下。可到底有没有疏漏。我不敢保证。”他眼下落入刘铭手,本来还是惶惶,可转念一想,若能立功赎罪,说不准还有前途,既然如此,不如光棍一些。
刘铭点头道:“江虎,你很好。你这么痛快,蔡瑁给你的,我给你双倍!”
江虎精神一振,马上就要书写名单,刘铭也不阻拦,并没有想到这种意外收获。等江虎写完名单后,刘铭接过名单看了眼,收在怀中,微笑道:“现在接头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是以往,你应该怎么做?”
江虎卑微的笑,“离蕲春不远的一个小县城,有数十人留在那里接应,等待我的消息,准备潜入蕲春城配合陈生行动。蔡瑁为防彭城侯你们发现动向,只是悄悄地出兵。眼下江东军中贺齐已出柴桑,兵驻岘山,离蕲春不过数十里地路程。若是正常计划的话,我会让陈生这几日晚上就要动,然后我回转通禀蔡和、告诉江东军的将领贺齐。”
刘铭沉吟不语,他当然不会听信江虎的一面之词,不过看样子江虎说的都是实话。关羽太史慈作战虽都是勇猛精进,但诸葛亮一到却是提醒了刘铭注意两军交战的信息,岘山有增兵迹象也正是诸葛亮发现,而其中江东军出没才正是诸葛亮确认江虎陈生心怀不轨的证据。蔡瑁虽然现在还动不得,可一个曾经的荆州大盗,如今刘皇叔执掌江夏,就是杀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江虎所说的小县城在蕲春城的东北处数十里,而岘山又在小城地东北,不过数十里的距离。
如果从岘山杀出,直扑蕲春,不过百里地路程,夜晚奇袭,完全可行!
当年,黄祖正是在岘山,伏杀了孙坚,其地势之险更是险恶!
想到这里。刘铭没有心悸,反倒露出了笑容。江虎心中没底,想问又是不敢。刘铭却是想到,既然从到蕲春可很快杀到,他从蕲春反扑也是完全可行。
一个计划已在脑海中策划完成,刘铭微笑道:“好,你现在就带我们去那小城,然后去见蔡家人和江东军。”
江虎担忧道:“彭城侯,先不说岘山有近万兵马,只说那小城里就有数十人手,都是功夫不差,身手矫健。我们十多人去围剿,只怕不成。”
一旁的还兼任着亲卫队正的魏延冷笑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江虎噤若寒蝉,暗自叫苦,刘铭含笑道:“文长,你跟甘宁带人和江虎去把那数十人先杀了,跑一人,你不要回来见我。”
魏延并无为难之意,欣然领命退下。江虎本来还是心中惴惴,可和魏延转过山脚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到不远处,已密密麻麻站着数百人,个个身形矫健,目露寒光。他这才暗自侥幸,方才幸亏没有亡命逃走,不然多半已被斩成肉酱。
见到刘铭早有准备,江虎反倒有了振奋之意,知道眼下是自己升官发财的最佳时机,倒是不遗余力。
见到江虎消失不见,刘铭这才掏出名单,又看了一眼,脸色凝重。
在他身边,还有黄旭陪同,此刻忍不住道:“誉之,你还犹豫什么,若不赶快按照名单抓人,岂不是会有后患么?”
刘铭想了半晌,又把名单揣回怀中道:“不妥,老黄,我们不能对他们太过苛责。要知道我们占领江夏没有多久,蕲春人心混乱,自谋生路也情有可原。现在蕲春初定,我们若是对这些人大动干戈,只怕会引他人恐惧,到时候反倒得不偿失。”
“那便任由他们心怀贰心吗?”黄旭叹气问道。
刘铭笑道:“老黄,绝对地忠心,不可能每人都有,我爹有二叔三叔和一众将军,我有你们兄弟几个忠心耿耿,已是天大的幸运。”
黄旭咧嘴一笑,点了点头,刘铭又道:“我们不能苛求所有地人忠心耿耿,我们要他们跟随,除了忠心外,还要让他们知道,跟随我们,得到地好处远比跟随旁人要多。当然这个好处并不是局限在金银珠宝,高官厚爵,还有稳定、安乐、国富民强太多太多的因素。击败江东军,驱逐荆州世家的压迫,江夏稳定,他们怎么还会想着反叛?”
刘铭又想到了北方或许马上要开打的官渡之战,不知何时自己已有了曹操的气度。
黄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或许仁者无敌,这才是主公身上的魅力所在,誉之你也越来越有这种风范了。”
刘铭微微一笑,精神振作,“老黄,你速把消息通传给关将军,让他出兵支援。”
黄旭吓了一跳,“彭城侯,你要做什么?”
“蔡和又来了,我们当然要好好地招待才行。”刘铭微笑道:“今晚,我们就好好的招待他们!”
江虎赶到小县城的时候,日头已西落,天边彩霞如血,洒落在小县城,带着几分血腥之意。江虎暗道,只怕不用多久,这里就要被真正的鲜血充斥。
他知道,在他周围,最少有数百彭城侯的手下,他们摸到这里,就是为了剿杀蔡瑁周瑜的手下。
江虎在心中用了剿杀两个字,就已预感到今天的残酷,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一路行到小县城,先前见到的数百兵士都已不见,只有魏延和另外一个人跟在他身旁。
那人阴冷着一张脸,就不痛快地样子,此刻目光森然,正望着远方地那个大院。
那里,正是蔡瑁周瑜手下藏身之处。
魏延对此人倒是客客气气,这人当然就是奋武校尉甘宁,如今也被刘铭提拔为编外郎将。
江虎看到甘宁在身边,也曾在江夏跟此人共事,早知他的来历武功,身上就有说不出的寒意,伸手向前指道:“他们都应该在那里住,没有特别地事情,不会出来。”
他话音才落,远方就迎来一人,江虎脸色青,低声道:“这个是蔡瑁的手下。”
那人见到江虎,并未现异状,快步过来低声道:“江大人,回来了,事情可顺利?”
江虎竭力镇定,哈哈笑道:“我办事,怎么会不顺利?”那人笑道:“那是自然,属下多口了。这次回转通禀消息,还请江大人关照在下。”原来这些人出来做事,江虎算是头,可要想做出点成绩,当然要巴结上司。见江虎身边两人甚是面生,那人奇怪问道:“这两位兄台很是面生,江大人,新收地手下吗?”
他开着玩笑,拍拍甘宁地肩头,笑道:“在下……”他话未说完,脸上已露出惊骇之色,因为甘宁一伸手,已抓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才要喊叫,甘宁已手掌用力,活生生的拎起那人。那人脸色潮红,转瞬青,然后出小狗临死前的呜呜之声,一双腿蹬了几下,舌头吐了出来。
甘宁放手的时候,那人软软的向江虎倒下去,如烂泥一样。他靠在江虎的身上,眼中满是不解,江虎只觉得浑身冷,这才明白刘铭为何会这么自信,这个甘宁果然是个杀人魔王,横行贼酋。
甘宁喃喃道:“四十三人,现在只剩下了四十二个。”
江虎打了个冷颤,将那人扔到了小巷。甘宁却是迈步向宅院走了过去,到了大门前,敲敲门道:“有人在家吗?”
甘宁有领兵之能,自然也是有着常人难有的冷静,他问有人在家的时候,犹如远道拜访亲人的朋友。
江虎不知该笑还是想哭,目光一扫,脸色微变。因为只是这一会的功夫,四周影影绰绰的来了数十人,均是寻常百姓的打扮,可江虎见他们对宅院已成合围之势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均是精英,转瞬之间,要对庭院内的人进行一场血腥的屠戮!
甘宁问话的时候,那些人已扼守住要道。江虎虽绝对不会忽略那里的防守。他现在出手,或许不过是冰山的一角。
甘宁问完后,庭院中半晌没有响动,然后有人在门内不耐烦道:“没人在家,你是谁?”甘宁虽脸上没有半分笑容,可声音听起来,却满是喜悦之意,他只说了四个字,“恭喜发财!”
魏延知道这些话就是进入院门的暗号,亦是江虎告诉他们的联络方式。江虎在来到这里之前,早把驻扎在这里的人手、联络手段说的一清二楚。
江虎既然背叛,当然会求背叛的彻底些,因为他所说的每句话都关系到他以后的命运。
门内传来脚步踢踏声,有人不耐的打开房门,喝道:“老七,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饭带回来没有?”
咯吱声响,大门打开,露出个脑袋。见到甘宁地时候,满是诧异。厉声喝道:“你是……”他谁字没有出口,就被甘宁一把抓住,捏碎了喉结。
那人凄厉的一声喊到了半途。就被从中扼断,显得颇为凄凉诡异。方才甘宁杀了最初那人,只怕他泄露消息,所以下手虽慢,却是无声无息。这次甘宁采用霹雳手段杀人,端是惊天动地。
庭院内地人警觉亦是不差,纷纷站起,有两人就在门旁,拔刀就砍。甘宁杀死一人之时,又已一脚踢出去,大门半边飞出去,迎上了二人。
二人来不及收刀,均是劈在门板上。他们饶是久经阵仗,遇到这种变化也是束手无策。大门来势极快,二人只觉得疾风擘面,压的喘不过气来,双手下意识的去抵大门。没想到大门才被托住,一对铁拳已穿门而出,打在二人地胸口之上。二人胸口陷下去,出一声惨叫,已和大门一样的飞了出去。
庭院中众人纷纷站起,见到这种怪事,有几人惊骇地不能动弹,却有几人就地滚开,几道暗器击向门板后地甘宁。
甘宁连杀三人后,并不贪功,身形一闪,已躲在靠墙边地一棵大树后,屏住声息。
大树极粗,几人双臂不能合拢。甘宁躲在树后,众人见不到他地身影,几人报仇心切,不由分说地从两侧绕过去袭甘宁。
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甘宁地身份,可已无关紧要。甘宁是谁,都只有死路一条。他们窜到树后地时候,最少一口气出了十数道攻击,可全部落空!
树后竟然没人!
所有人均是一震,难以置信眼前地景象。他们明明见到甘宁躲在了树后,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
就在他们错愕之际,甘宁从天而降,双腿已盘在一人的脖子上,全身一转,已绞死了那人。
他动作干净利索,杀人的手法千奇百怪,江虎看到,只觉得脖子僵硬,暗想此人横行无忌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院中众人见不到甘宁地动作,江虎在门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原来甘宁闪身树后,并不停止,而是手脚齐用,如同狸猫一样地爬到了树上。
他动作轻柔,真的和猫一样,众人因隔着大树,看不到他地行动,习惯性的去击树后,再次被甘宁从树上降落,偷袭得手。可饶是甘宁手段百出,亦是落入了众人的包围之中。
眼见同伴惨死,众人非但没有畏惧,反倒生起同仇敌忾之感,长剑短刀,双斧单鞭纷出,齐齐的击向甘宁。
甘宁一伸手,抓住已死那人挡在身前。只听到噗噗入肉声不绝于耳。那人已被袭来的利刃碎成几段,不成人形,甘宁却是趁机又杀了一人,翻身一滚,退到了墙下。
魏延远远见到,也是叹服。他也算在死人堆打滚,可也少见这种生死一线。
甘宁当然不如关羽勇猛无敌,所向披靡,可他的杀人手法、时机、手段毒辣比起关羽太史慈,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确切来说,关羽太史慈乃是沙场出身的武将,而甘宁却是锦帆游侠出身的绿林中人!
他退到墙边,已无路可退,众人双眸喷火,就要涌上。突然听到嗤嗤声连绵不绝。众人注意力都被甘宁吸引,从未想到墙头突然涌出许多人,个个手持硬弩,一扣扳机,半空中弩箭如蝗!
那一刻的庭院,犹如人间地狱,只见到弩箭穿梭,一道道血雾从众人身体冒出,弥漫在整个庭院,一轮弩箭过后,十数个方才还生龙活虎的汉子,已软软的向地上倒去,眼中满是不信。
甘宁脸色不变,抬头望向前方。
只听到嘈杂声阵阵,庭院后的房间里,大厅内,这才又冲出了不少汉子,纷纷喝问道:“什么事?”
这些人听到惨叫呼喝,一时间不明所以,等到觉察不对的时候,这面的第一波屠杀已经结束,甘宁身先士卒,二话不说的已向人群中窜了过去,众人惊呼声一片,紧接着,墙头上众兵卫跳下,如狼似虎的向那些汉子冲去,转瞬展开了第二轮屠戮。
江虎一直在门外看着,忍不住的两腿抖。在他眼中,蔡和派到这里地好手个个以一当十。甚至可以抵挡一只军队的冲击,可今天他才现,自己错地厉害。
惨叫声此起彼伏,江夏兵士却是肆无忌惮的下手。大宅颇为偏僻,本来适合这些人行事,是以没有百姓经过。可就算有百姓经过的话,见到这种情形,早就远远避开,怎会前来。
乱世之中,命如草芥,强者生存,谁都不想莫名地送死。
更多百姓装束的人围了过来,先前的跳入宅院,攻入大门。后来的扼住墙头、小巷等要道,他们的动作快捷、迅猛又是有条不紊。
负责杀人的毫不留情,负责扼守地冷酷无比。虽有人觉不对,还想冲出宅院。可却被守住要道之人死死扼住,倒下墙头之下。
盏茶的功夫后,惨叫声慢慢止歇,魏延这才舒了口气,苦笑地摇摇头。他虽是这场任务地总指挥,可只有看着的份。
踱入庭院之中,见到遍地尸体,血水如河,魏延顾不得同情,当下问,“都解决了吗?”
甘宁浑身上下都是别人地鲜血,听到询问,沉静道:“根据回报,已死了三十八人。”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两声惨叫传来,面无表情道:“死了四十人,这么说还有两个。”随着他话音落地,又是一声惨叫传来,魏延笑道:“还有最后一人了。”
根据江虎的消息,这里一共四十三人,眼下只要等最后一人地死讯后,他们就算任务完成。可甘宁、魏延等了良久,再没有惨叫声传出。
见到甘宁望过来,如同望向死人一样,江虎打了个寒颤,急声道:“四十三人,绝对没有错,我真的没有骗你们,难道那人外出了?”
甘宁只回了三个字,“继续搜!”
庭院外百来人守住要道,庭院中最少已有五十人在搜索,翻遍了大宅地每一个人角落,这些人均是经验丰富,就算是只苍蝇,想必都能现,可却没有人现最后的那个人。
甘宁不再坐等,也加入搜索工作,就在魏延极为失望的时候,有一人奔过来,在甘宁耳边说了几句话,甘宁点头,大踏步的向后院走去,一直来到一口水井前。
探头向下望了眼,只见到黑洞洞的看不到底,甘宁道:“爬出来,我不杀你。”
井里没有声息,甘宁挥手道:“投石头下去。”他命令一下,一块大石头已砸了下去,咚的一声大响后,恢复了宁静。甘宁眼中露出阴冷,沉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井中仍是没有动静,江虎几乎以为甘宁是在自言自语。可也知道,井中就算有人,这会也绝不会出来,因为依靠地势,他还能活下去,只要有人下井查看,他就可以躲在暗处给与一刀。但是要钻出来,面对这些冷血杀手,这人实在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只可惜,他就算躲在井中,也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甘宁一挥手,大声道:“搬大石头来,填死这口井!”
他声音极大,不但所有的手下听的一清二楚,就算有人躲在井中,显然也能听到。众手下齐齐的应了一声,井中马上传来惊惧的声音,“我马上出来,求你饶了我!”
那人声音中满是恐怖,甘宁却是不屑的笑笑,再不说二话,十数块大石头扔入了井中,井下传来一声惨叫,转瞬没有了声息。甘宁冷笑一声,伸手操起一柄锤子,重重的砸去,井壁坍塌,将井口封的严实,众人还是填土,井下那人就算没死,也再无活命的可能。
甘宁见事情完毕,这才拍拍双手,向魏延道:“魏校尉,末将已完成任务。”
他们二人同出江东,又几乎同时被刘铭看重,执行任务也多在一起,见甘宁行事干净利落,魏延也为之高兴。
二人走出庭院,有兵卫早早地等待。上前低声禀告几句,甘宁望向江虎道:“彭城侯让你前往七里坳。”
江虎吓了一跳,“做什么?”
甘宁目光森冷,“你要做的是服从,而不是询问!”
江虎浑身冷,连忙点头,在魏延地带领或押送下,前往七里坳。
七里坳地势崎岖,颇为难行。只是如果从岘山出兵蕲春。若取捷径,当走七里坳。
刘铭让江虎在七里坳见面,显然是又近了岘山一步。
江虎在说出蔡和在岘山埋伏的时候,还没有想到过,刘铭反攻地如此快捷。可见到刘铭的时候,江虎已明白,刘铭这次很可能是动真格的。
但是江虎还是有些怀疑,他虽然看到了刘铭手下勇士的实力,但他是否真的有能力调动千军万马攻击蔡和呢?因为江虎知道江夏兵马一直在向内收缩,他在蕲春也不过数千人马,看到的刘铭身边勇士也不过数百而已。
要想用几百人围剿几十人简单,可要想用几百人对抗近万大军,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铭见到江虎后,微笑道:“我听他们说了,你做地很好!”
江虎惶恐中夹杂着窃喜,“多谢彭城侯夸奖,为彭城侯效力,小人不胜荣幸。”
初见刘铭地惊惧,已逐渐的消化,得到刘铭地鼓励,突然让江虎想到,投靠刘铭,不应该是迫不得已。有时候,机遇只在转念间。
现在看起来,他是可耻的叛徒,可若是真地帮助刘铭击败蔡和以及江东,那他得到的前程,说不定更好,他将不是叛徒,而是弃暗投明地英明之士!
世家之中虽然稳定,甚至比起诸侯势力更加稳妥,可江虎跟随世家多年,到如今还不过是通信跑腿,可见他不得志的地位。
江虎当然有不满,可没有选择的时候,不满只能是心中的牢骚,当有机会的时候,不满却被无穷的放大,转为实际的行动。从伊始的诚惶诚恐,到现在的主动讨好,江虎已跃跃欲试。
刘铭一直盯着江虎的眼睛,听他暗通心曲,微笑道:“其实你也不用遗憾,你今日所做之事,让我知道你真心归附,你若是再为我做成一件事情,我可让你继续统领蕲春兵马,执掌此地!”
蕲春也是大城,油水当然不小,江虎不由咽了口口水。
刘铭望着他的表情,继续道:“可这件事并不轻松。”
江虎心头一跳,脸上变色,喃喃道:“我……我要做什么?”
刘铭沉声道:“我为防消息走漏,杀了蔡和在小县城的所有手下,其实就是为了你铺路。眼下蔡和伏兵岘山,我只想你今晚就说服他出兵蕲春。”
江虎脸色微变,苦笑道:“蔡和虽自高自大,可有贺齐帮手,贺齐此人用兵不差,又很谨慎,我有什么能耐说服他出兵。彭城侯,非我不愿,而是怕耽误你的事情!”
他说的尽量宛转,刘铭并不恼怒,“我也知道这件事很是困难,所以也不会强求,江虎,你很有用,我也不想你出事。把这张纸上话记熟,到时候说给蔡和,具体如何决定,让他自己做主就好。”
江虎接过那张纸,看了半晌,“就这些?”
刘铭点头道:“只要你对蔡和说完这些话后,成与不成,我都会让你前往汝南,当个散官,以后衣食无忧,再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言而有信,决不食言!”
江虎喉结上下错动了两下,无法抵挡这种诱惑。就算和蔡和一辈子,他也不知道能否混上一个散官,这次一搏,可定终身。终于还是道:“彭城侯。我尽力一试。”
“那祝你成功。”刘铭鼓励道:“今日事了,你就可离开岘山。我想你地身份不被揭穿,应该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