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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那座小院越来越远,渐渐的就仿佛飘渺在心里的一场幻境。
真的想要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她知道,什么都不对了。
一列列的官兵在马车外,如果没有景洵,他会不会下旨杀了她?
所有的恩情在他中毒在那些箭飞向他而不射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眸光扫向马车角落里的那三个背包,那是他们穿回来时她带回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要给景洵的,手表,她想到了那两块手表,急忙将景洵放在马车里的软榻上,然后拉开了那个曾放着手表的背包拉链,她清楚的记得那两块手表她亲手放进了那个暗格里的。
可当手颤抖的摸下去的时候,那暗格里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
手表不见了。
是他,只有他才敢翻动她的东西,也只有他才知道这手表对于她意味着什么。
颓然的坐在马车的地板上,心,已空落落的只剩下了苍凉。
到底是谁在害她?
不住的想,却想不出所以然来,她真的没有害过谁,可这世上,却偏偏就有人想方设法的要算计她。
想起他抱着景洵走在自己身边时的画面,那还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可转眼间,咫尺天涯,明知道他还在这座城池中,可她,已然再也见不到他了。
暖热的夏风拂着满脸,之若却只觉得冰冷一片,刺目的阳光就仿佛冰霜般的让她冷彻了一颗心。
那一路,再也没有了自由,被护送着,可那不是保护她而是监视她不许她逃跑。
走了多久,心就痛了多久。
更多的,还是牵挂,她居然傻傻的就是牵挂着中了毒的西门瑞雪,他可以无情,她却不会无义。
窗外,拂柳山庄已隐隐落在眸中,半山中的云雾缭绕着衬着那山庄中的景致宛如仙境,可住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了之前的快乐,这是一个牢笼,从此押着她的牢笼。
撩开车窗的帘子寻到了那个命人押走她的军官,之若还是不死心,“停车。”在到达拂柳山庄之前,她一定要知道他的死活,否则,她心不甘。
马车夫似乎是顿了一下,却当没听见似的继续赶车。
“停车。”用力的高喊,她知道错过了那军官,以后,她更难知道京城里山庄外的一切了。
马车还在前行,马车外的官兵目不斜视的继续赶路,突然,那军官一挥手,“停车,保护小皇子。”
呵呵,还好,他承认孩子是他的。
母凭子贵,便是因为如此他才不伤她吧。
手又一次的撩起车帘,马车停下来之际,她对着那已然走过来的军官道:“我要知道他如何了,否则,我与孩子一起死。”知道这军官不会告诉她,所以,在她喊停车的时候,她早就想到了一切可能。
“娘娘,你已经没有了知道的权力?”军官再次冷冷的对她。
“呵呵,那小皇子呢?他有没有权力知道他父皇的生死呢?”不管别人信不信她,她只是要知道他是不是安然无恙就好。
手腕抬起,宽宽的袖摆沉下去时,也露出了之若手中的一把匕首,那是她藏在背包里的,他知道,却忘记了取走。
可此刻,她却利用了景洵,利用了儿子来要得到答案,因为,匕首的尖端正对着的正是景洵的小胸口。
儿子,对不起,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只是吓吓他们,娘亲只是要知道你父皇的生死罢了。
回想那一幕,太过突然也来得太快了,快的让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什么都发生了。
“你敢?”那军官被她手中的匕首赅住了,定定的望着,目光连眨也不敢眨。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去问问皇上,问问福清,再来看看我胸口的那一道疤。”说着,另一只手一撩自己的衣衫,因着要为景洵喂奶的缘故,所以,她的衣着一向都是宽大的,这一撩刚好露出她两乳之下的那片雪白,白皙的肌肤上一道疤痕是那么的醒目。
这西锦的女人谁也不敢当众赤身露体,可她敢,这是证明,证明她敢杀了自己甚至是小景洵的标志,她从来也不是这西锦的女人。
她敢做。
她也敢为。
或者,有一些傻,可她知道,景洵不会有事,有事的是她自己,因为,匕首在她的手中,因为,她绝不会伤她自己的孩子。
“若不告诉我,我与景洵一起死在这马车上。”轻轻一笑,眉宇间是难掩的一份牵挂,就是那份牵挂让她无所顾及的选择了那把匕首。
听着心口怦怦跳动的声音。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宁愿没有今天的出宫。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宁愿留在他的身边。
却为什么是在看不见他的时候,她才懂得自己的心。
既便沉冤,却不再恨。
微张的红唇写下的是执着。
车窗外的那双眼睛开始动容。
她可以怨的,因为,本没有做过。
可她没有。
一手轻轻的翻转,一张纸条现在手中,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两个字。
珍重。
读着念着。
一遍遍,只任泪水汹涌的流淌,手中的匕首悄落,落在马车里叮当一声响,可指尖下意识中拂动的字条飘转间映入她眸中的是一片小小的血色的雪花。
那,是西门瑞雪曾经给过她的承诺。
雪花,是纯净的至美。
那一刻,她懂了他的一颗心。
雨哭着写完了这一章,我知道了爱的味道,那是雪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