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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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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有了皇次子, 且又有妃嫔有孕,这事儿, 叫谁说也得说个双喜临门,尤其皇帝,显然是十分高兴,直接就颁了旨意, 升华昭容为贤妃,苏才人为美人。一众妃嫔, 也是喜气洋洋, 没口子地给皇帝道喜。

    不过,等皇帝离开, 各人散去,回了自己宫里, 那究竟是什么心情,可就五花八门、各自不同了。

    至少承恩侯夫人就很不高兴:“那苏氏, 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有这喜讯,偏要在这时候露出来, 抢你妹妹的喜气!”

    梅皇后看着摇篮里熟睡的皇次子, 漫不经心地道:“母亲多虑了, 苏美人素来不是那样的刁钻性子。”

    以苏美人之前那才人的等级, 一月里也就是一次平安脉, 且伺候的也不是什么院使院判,也就是个普通八品御医罢了。梅皇后稍稍在心里一算就知道,上次请平安脉还是二十多天之前了, 那会儿苏美人的胎只怕还不满一月,根本不显,御医没诊出来也是常理。

    至于苏美人,前些日子还报了一次月事,停了三天的牌子。御医说,有些妇人有孕初期也会按日子见红,因量少日短,呼为小月事。因苏美人把这当成了正经的月事,因而更不知自己有孕了。

    以为谁都闲得没事,明知有孕还藏着掖着,就等到了机会才揭出来?梅若婉那回是梅家人的双喜,可这回呢?苏美人脑子昏了才会要跟梅若婉“双喜临门”,平白无故的,她是要跟梅若婉结仇吗?

    承恩侯夫人被梅皇后“刁钻”二字评语噎了一下,又不好此地无银地解释一下梅若婉上回也不知自己有孕,只得迁怒于苏美人,冷笑道:“我看她刁滑得很呢。别人都是生了儿子才升位份,她这回搭着你妹妹产子的大喜事,不是立刻就升了位份了?别人谁有这个谋算?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你别看着她老实,就以为她真没个心眼儿了。”

    梅皇后默然。说到这个,还真是让人不得不疑心。之前许瑶与梅若婉,诊出有孕之时皇帝只是赏赐东西,直待二人生下皇子,才升了位份。可苏阮这次,才诊出喜脉就得晋一位,自然教人格外眼红,不得不疑她是否就是想搭着梅若婉产子的东风,自己也上一上青云呢。

    只是,观苏阮平日里,的确不像这般心机之人。梅皇后思忖片刻,还是道:“母亲多心了。再说她不过原是个才人,就算产子之后再升一次,也不过婕妤而已。婉儿如今已是贤妃,怕她做甚?且她未必就能生下皇子呢。”

    承恩侯夫人嗤道:“我岂是怕一个小小才人,不过是觉得她这般机关算尽,怕是个不省心的,日后给你添麻烦呢。”

    梅皇后微微一笑:“我知道母亲是为我着想。不过如今妹妹生下皇子,再有人有什么心思也不怕了。”

    梅若婉生下皇子,承恩侯夫人当然是极高兴的。长女虽贵为皇后,却是一直无子,如今次女入宫,虽然要屈居侧位,却能产下皇子。姐妹两人同力,日后东宫可期,再尊荣不过了。

    只是说到贤妃,承恩侯夫人便又有些不快:“贤妃是四妃之末,若是过几年那袁昭仪产下皇子,按例也是要生的,到时岂不又在你妹妹前头了?难道早生子的,反不如那晚生的尊贵不成?子以母贵,这排行为长的,倒不如为幼的贵重了?”

    当初袁梅二女入宫的时候,因袁胜兰的靠山是太后,江浙还有父兄掌着兵权,所以才排在了梅若婉前头,也是梅皇后让袁太后一步的意思。但皇帝又给梅若婉赐下封号,所以两人堪堪打个平手。

    可升妃之后,四妃本自有封号,梅若婉这个“华”字也就没用了,到时候袁胜兰若升妃,无论是贵、德、淑,均在贤妃之前,那袁胜兰就算是实打实地压着梅若婉了。若是从前也就罢了,如今袁家都倒了,袁胜兰若产子也在梅若婉之后,如何有资格反后来居上呢?

    梅皇后沉吟了一下道:“皇上大约是一时高兴,并未想到此事,只是觉得这个贤字合适妹妹吧。母亲不必着急,一则这四妃之中,除贵妃地位超然之外,德、淑、贤三妃其实相差不多;二则袁氏还没动静呢。若是将来袁氏也能产子,我自会向皇上提及此事。母亲说得对,妹妹产子在先,不应反居袁氏之后。”

    长女这样一说,承恩侯夫人倒软了几分,叹道:“我知道你自会替你妹妹打算,只是,只是——若过几年也就罢了,若袁氏这几年就产子,只怕皇上还惦记着她娘家父子三人同殉国的忠义,不肯委屈了她……”

    梅皇后心里明镜似的。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皇帝往袁家赐的那“忠武”二字,写得有多不情愿。可是既然这两个字赐下去了,它就永远都挂在那儿,永远都是个幌子。而且,可能比袁氏父子活着,对袁胜兰更有利。毕竟人既然已经盖棺论定,就不大好再掀起旧账,袁胜兰就能一辈子顶着忠烈后裔的头衔活下去,谁也不能亏待她——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母亲也知道袁氏娘家的情形,纵然皇上真让她列在妹妹前头,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梅皇后略一思索,还是说了。她当然会替梅若婉进言,可皇上把梅若婉放到四妃之末,看来确实是打算把淑妃的位子留给袁胜兰了。

    其实这也是好事。若皇上此时给梅若婉封德妃,到时袁氏万一得封贵妃,四妃之首,后头的事就难办了。

    可承恩侯夫人并不想听这话,脸色就有些阴沉,想了一想便道:“依我看,你还是早些把耀哥儿接到你宫里去养吧。”

    耀哥儿,就是皇帝给皇次子起的小名儿,承恩侯夫人很喜欢这个名字,别看就是一个字儿,可耀有光辉照射之意,就比皎哥儿那个洁白明亮含意的名字要大气多了。

    捧雪在一旁伺候着,听见承恩侯夫人这话,脸色就微微有点变。梅皇后却微微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如洗三过后,我就把耀哥儿接到我宫里去。虽说皇家也没有把孩子记在谁名下的事儿,但他在我宫里长大,终归别人比不得。”

    承恩侯夫人便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知道你心疼你妹妹。哎,也不枉她进宫给你生了儿子。你们亲姊妹,别人再比不了你们亲近的。”

    她絮絮说了几句,无非是憧憬梅皇后与梅若婉姐妹携手,一统后宫的话,若不是担心犯了忌讳,怕是连皇次子将来得登大位,梅家出两位皇太后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等她去内殿看梅若婉和耀哥儿去了,梅皇后才起身,乘辇回了交泰殿。捧雪早就憋得狠了,打发了宫人下去,便忍不住道:“娘娘怎么能答允夫人呢?”不是说好了,不能抱梅若婉的孩子吗?

    梅皇后微微一笑,却没答这话,只道:“有时候我觉得奇怪得很。记得我幼年之时,众人都赞母亲是个才女,清高端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就是在我记忆之中,我也记得她曾经清晨起来去收集荷花上的露珠烹茶,记得她将近黄昏之时铺开纸笔,画天边的火烧云……”

    话语之中含着些说不出的怅然:“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变了呢……”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变化,直到变成如今这个满心算计的妇人。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才华横溢才不能受委屈,殊不知当她觉得只有尊荣富贵才能配得上才华横溢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才华放到了与富贵相同的地位上。

    “她说过,若有个似七叔那般的夫君,她宁可不要这个承恩侯夫人的头衔……”这一声细若蚊蚋,但旁边的捧雪还是听见了,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娘娘,这,这话可说不得……”

    梅皇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别担心,这并不是红杏出墙。我只是觉得奇怪,她总觉得自己只慕才华不慕富贵,清高得了不得,可她发现若恒才干平平,将来也只能像父亲一样守着个空头衔的时候,她就对若恒冷淡了许多。还有二妹,就连二妹的亲事,都是父亲出面寻的。她对自己亲骨肉都如此势利,怎么还觉得自己心里只有才华二字呢?”

    捧雪原想说,做母亲的对自己的儿女要求总归与丈夫不同,会更严厉些,但听到梅皇后说到势利二字,就觉得自己也无话可说了。因为梅皇后说的对,承恩侯夫人看着像个出尘才女,其实心里只剩下了势利和算计,哦,还有偏心眼儿。

    捧雪虽有心安慰梅皇后,可事实俱在,便是安慰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且承恩侯夫人再怎么样,如今也不大要紧了,要紧的倒是皇次子的事儿。捧雪给梅皇后端了盏茶,便又提起刚才的话头:“可娘娘真要抱二殿下来养?”

    梅皇后看她一脸担心,便笑了:“傻丫头,你当贤妃会答应吗?虽说将来都是做皇太后,可皇上听谁的,跟谁亲近,这中间可差别太多了。”梅若婉本为侧室,即使母以子贵做了皇太后,论礼也要排在她后面。倘若耀哥儿再由她养大,把她当了亲娘,那……梅若婉在这上头继承了母亲的精明,算得可清楚呢。

    捧雪恍然:“娘娘是说,让贤妃自己去与夫人说……”这当然是最好的,省得承恩侯夫人又以为是娘娘在做什么手脚。

    梅皇后笑了一笑:“日子还多着呢,不必着急。”离苏氏生产还有八个月呢,现在着急的应该是承恩侯夫人和梅若婉,而不是她。

    捧雪点了点头,小声道:“那苏美人——”承恩侯夫人有句话说得很是,一样是有孕,只有苏美人甫一诊出喜脉便升了位份的,就连梅若婉也没有这等待遇呢。

    “她位份低,多升几次也无碍大局。”梅皇后淡淡地道,“若许氏,多升一次就能自己抚养孩儿;若贤妃,多升一次,难道要升她为皇贵妃吗?皇上是不会允许的,太后也不会同意。”倘若梅家真出了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同在宫中,那后宫岂不被姓梅的一手把持?如此,就是前朝的大臣们也不会坐视。所以,梅若婉升至贤妃,已经是尽头了,而袁氏再升,必会在她之前,这就是平衡之道。

    捧雪怔了一会儿,低声道:“若是夫人知道,怕是又要闹了。”承恩侯夫人可一直盼着梅若婉能做皇贵妃呢。

    梅皇后微微一笑:“所以有些话不必与母亲多说。倒是苏氏那里,既然皇上升了她的位份,也是一件喜事,赏些东西过去吧。”就算苏氏将来生子二次加封,仍旧没有自己抚养孩子的资格,她又何须在乎什么呢?

    “另外,你也去查一查,苏氏究竟知不知晓自己有孕了……”该查的还是要查一下,苏氏毕竟与许氏有些交情,若是个不安分的,可不是好事。

    捧雪连忙答应。梅皇后却又自许氏想到了梅若婳:“这丫头最近在做什么,也不见进宫来了。”

    “眼瞧着也快年下了,大约在家里帮七太太理事罢?”捧雪笑道,“也不过一个多月没见,娘娘就想婳姑娘了?”

    梅皇后叹道:“她说话还有趣。再说,也是见见亲人。不过,我本以为她还要我帮忙呢……”

    捧雪笑道:“婳姑娘只是一时的念头罢了。年轻女孩儿家,总有些个情思……何况沈大人年轻有为,人又英俊,有些招人也是常理。”

    梅皇后笑道:“你如何知道沈大人英俊了?”

    捧雪笑道:“上回皇上不是说,沈大人在宫门外头等着接沈宜人么?就有些多事的跑了去问守宫门的侍卫,这不就打听出来了。”

    梅皇后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捧雪嘻嘻笑道:“可不是么。不过沈大人已经成亲,旁人再有什么想头也不成了,难不成还要去做妾吗?”

    梅皇后往后一靠,漫声道:“是啊,总不能去做妾。别人不说,七叔就绝不会允的。”

    捧雪道:“这是自然的。七老爷最重规矩的,何况家里两个儿子都授了官,还有个解元郎,难道让人说解元郎的妹妹去做妾吗?那不是丢死人了。”

    梅皇后正要说话,外头就有小宫人来报:“袁昭仪又叫人去召佑王府的袁娘子进宫了。”

    梅皇后唇角微微一撇:“这是急了。怕是又要什么新的求子方儿了。”

    捧雪嗤道:“放着御医不用,倒去外头寻那求子方儿。倒是奇了,太后竟也不管的。”

    说到这个,梅皇后其实心中也微微有些疑惑。按说袁胜兰虽抚养着皇长子,可论出身,皇长子却不如皇次子。尤其是,若袁胜兰自己不能生子,她的位份大约就会止步昭仪,便更无法与梅若婉相争了。

    这事儿,袁太后应该最是积极才对。可是袁太后近来总说身子不自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宁寿宫里守着敬亲王,就连梅若婉生产这样的事,她都不曾过来,只打发了掌事宫人来听消息。至于袁胜兰,虽说也还隔三差五去宁寿宫请安,却往往坐不了多久就出来,远不比从前,在宁寿宫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的情形了。

    捧雪低声道:“依奴婢看,怕是因为袁家罢。”她看看殿内再无别人,才在梅皇后耳边道,“袁家的事,奴婢觉得,太后未必就全然不知。只怕太后觉得,袁昭仪日后也没什么前程了,所以……”

    梅皇后若有所思地道:“可太后也未曾想过自袁氏族中再寻女孩儿入宫……”对袁太后来说,总要有流着袁氏血脉的皇子才好啊。

    捧雪唇角一撇:“明年不就又该选秀了么?到时候太后再挑人,岂不名正言顺?”

    梅皇后想了一想:“你说的也有道理。罢了,由她去吧,横竖是她自己的妹子寻来的药方儿,好啊歹的都与人无关。若真能得子,是她的福气,若得不了,也是她的命。倒是佑王夫妻两个,还是这么不管事儿……”一个侍妾,行动竟能如此自由,可见府里并没人约束她。

    捧雪笑道:“佑王爷和王妃不是一直如此么。”那两人只要平安罢了,如此,倒也好。

    相比皇上得了皇次子的消息,苏阮有孕就没那么显眼了,但消息灵通的人,该知道也都知道了。比如说许碧,当然是很快就得到了第一手消息,不过还没等她替苏阮高兴完呢,苏家就有人登门拜访了。

    来的人当然就是苏夫人,满脸堆笑,进门屁股还没坐稳,就先把许碧恭维了一番,从头上的珠钗一直赞到裙边的绣花,听得许碧都有点不耐烦了,赶在她没夸赞她的鞋子之前,先问道:“不知夫人有何贵干?”

    其实许碧已经对苏夫人的来意很清楚了,果然苏夫人眉开眼笑地道:“听说我们家大姑娘跟沈少夫人是密友,原是早就该来拜访的,只是怕您刚到京城事务繁多,这不,拖到这会儿才敢上门呢。”

    许碧在心里嗤了一声。若不是苏阮有孕,就是到了明年,苏家大概也不会登门吧。

    果然苏夫人拐弯抹角说了一通,便提到了苏阮:“大姑娘进宫这转眼两年多了,宫里规矩严,想见也见不着。这回听说有了身孕——虽说宫里好东西不缺,可这出嫁的姑娘有了身孕,娘家哪有不去探望的?从前虽惦记,只是进不得宫,这回大姑娘有了身孕,听说也许家里人进去见一见的……”

    许碧漫不经心地听了,淡淡道:“宫里的规矩,我倒不大清楚。既是有这规矩,苏夫人就等宫里传召就是了。”

    苏夫人干笑了一声。她若是能等到宫里有传召,那就不来沈府了。

    自打苏阮入宫,就跟苏家再没半点儿消息来往。初时苏老爷还盼着女儿得宠,家里也能搭着风光一番,谁知半点儿动静都没有。打听了一番,说是苏阮在宫里根本不出挑儿,就是混着过日子罢了。

    苏老爷失望之下,也就息了这心思。谁知突然之间,苏阮竟有孕了!皇帝子嗣少,苏阮是第三个有孕的嫔妃,就算只生个公主,皇上也会喜欢啊。

    这般天大好事,苏老爷听了,回家就催着苏夫人往宫里递了请见的牌子,又备了好些东西,准备着叫苏夫人入宫,跟女儿好好叙一叙这想念之情。

    结果,这牌子递上去,如同石沉大海,半点回应都没有。苏老爷这才想起来,这几年他对苏阮不闻不问,这女儿大约是记恨他了。

    女儿居然敢记恨生身父亲!在苏老爷看来,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不过他总算还没有昏了头,晓得如今是他要巴着女儿,若还想摆架子,那可真是脑残。故而虽在家里恨恨地骂了一回,也只得另想法子。

    许碧入宫之事自是瞒不过人。人都知是皇后说的沈少夫人与苏美人从前相识,苏老爷也想起来苏阮那回惊马,救人的就是沈家少夫人,可不立刻就催着苏夫人来寻这条门路了么?

    苏夫人心里颇为矛盾。她自是晓得自家得罪过苏阮,可倘能进宫去见见人,哪怕苏阮对她冷眼相对呢,只要见着了人,她再出宫来就能扯一扯苏阮这块虎皮来做大旗了。她的儿女,也都该说亲事了呢。

    当然这话绝不能在这位沈少夫人面前说出来,能说的就是担忧啊挂念啊,想送东西啊,只是宫里头或许规矩大,请见的牌子递上去要很久才能有回复,可他们备了好多东西,急着给苏阮送去啊。

    许碧没等苏夫人说完便道:“若是送东西,那也不难。我听说宫里的宫人每月都能在宫门口见见家人,你们把东西给清商不就是了。”

    若是就这么白白把东西给个丫鬟,那有什么用?苏夫人险没给许碧噎死,干咽了口气才下决心扯了脸皮,苦笑道:“不瞒少夫人,当初为了大姑娘入宫的事儿,跟家里有些个误会,或许是她恼了我,才不肯叫我进宫的。我听说少夫人与我家大姑娘有交情,可否请少夫人跟她说句话,就说我们家老爷一直惦记着大姑娘——这可是亲骨肉啊。大姑娘不看我的脸面,只看我们老爷的情面吧……”说着,就来了个掩面而泣。

    许碧对这种装哭的把戏实在不感冒,便点头道:“既这样,若我有入宫的机会,就给苏姐姐传句话。”至于什么时候传,传完了之后苏阮会有什么反应,那她可就不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劝告长了智齿的亲们啊,如果牙科医生跟你们说拔牙,一定要早拔,千万不要耽搁!我被这四颗智齿害得实在不浅啊,它们挤坏了我一颗好牙,然后把我磨出了口腔苔藓,这都是不能逆转的损害啊!有我这血淋淋的教训在前,即使大家害怕拔牙,也不!要!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