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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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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释心里却想着这个师弟着实可恨,抢了天鸣了注意力,明明天鸣应该和他最亲近的,还把人夸的那么好,不行,这个师弟太有威胁了。

    齐释在没见程子昭前就被赵天鸣弄巧成拙的给程子昭贴上了黄牌,心里也已经不喜,决定如果程子昭真像天鸣所说的那样那就讨厌他。

    不说齐释怎么想着不留痕迹的让赵天鸣也讨厌程子昭,程子昭对齐释也是一肚子的不喜欢。

    本来他和赵天鸣一起读书一起玩耍,虽然被赵天鸣在长幼顺序上沾沾便宜,可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有赵天鸣在的时候没多觉得,去了宫中程子昭才觉得有赵天鸣的日子确实给他添了许多欢乐和情谊,而令赵天鸣进宫的罪魁祸首齐释在程子昭心里当然是个惹人厌的家伙。

    如果赵天鸣知道程子昭想念他,一定会臭屁自恋道:爷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如果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导致齐释和程子昭一直不对付的话,不知要作何感想。

    程子昭兴冲冲的来到了识墨斋,他整了整仪容,进去看到赵天鸣情绪稍稍激动了下,对着多日未见的赵天鸣说道:“师兄,你回来了。”

    赵天鸣见了好友兼师弟也是一阵子激动,不过他听到程子昭喊他师兄,心里嘿嘿了下,心想:这个小子还真不错,终于喊我师兄了,不枉我这么挂念着他。

    程子昭比赵天鸣大那么几天,自认为是兄长,不愿意喊赵天鸣师兄,不过多日未见赵天鸣不想让他不高兴,于是才想着喊他师兄,让他高兴些。

    齐释非常讨厌赵天鸣和程子昭说话时笑的那副傻样,他走上去问赵天鸣:“天鸣,这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位师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程子昭这才像是看到了齐释,其实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齐释也猜测到了齐释的身份,不过他看齐释这个人觉得怎么看怎么的不顺眼,才故意装作和赵天鸣叙旧忘了他的存在,无视他,忽略他。

    齐释第一眼看到程子昭心里则是想着:果然是个讨厌的家伙,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顺眼的地方。

    在齐释说完这句话时,程子昭和齐释两人在空中对视,一阵火花噼里啪啦的四溅,只有赵天鸣这个不知情者还做着让他们结义的白日梦。

    程子昭也是个会装的,他还客气和谦虚的说道:“世子过奖了,我和师兄感情非同一般,在师兄眼里我当然是好的,自然就把我给夸大了几分,让世子见笑了。”怎么样,天鸣是我的师兄,我才是他最亲近的好友。程子昭眼神挑衅的看着齐释,不过他也知道赵天鸣不希望他对世子无礼,面上一刷水的假笑,让人挑不出错来。

    齐释听了程子昭的话一阵气闷,看着他挑衅的表情真心的想揍他一顿,可看看眼巴巴在旁边希望他们相亲相爱的赵天鸣,齐释忍下了。

    齐释笑了笑,说道:“你是天鸣的小师弟,也就是我的小师弟,毕竟我和天鸣情同手足,幸亏有了天鸣的陪伴,宫中读书的日子才没那么的枯燥,想想天鸣能陪着我在宫中读书真是我做的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啊。”齐释也眼神得意的回敬过去,你不就是炫耀比我先认识天鸣吗,今后他可是在我身边陪着我的,你能怎么着。

    不管他们怎么的暗潮汹涌,都注意赵天鸣,不愿意让他夹在中间为难,于是明面是一个比一个客气。

    赵天鸣怎么说也是情商智商都合格的人,虽然偶然犯二,可在那么诡异的气氛下,即使程子昭和齐释明面上没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可和他们真心相处过的天鸣还是能分清楚他们在什么状态下是真心实意,什么情况下是虚情假意。

    他原以为齐释和程子昭才情和人品都是很好的人,应该两人相见恨晚才是,怎么现在却成了斗鸡眼,难道是同性相斥,要不就是王不见王。

    不过,赵天鸣还是很有眼色的没提他们三个人结义的事。

    中午的时候,除了尚在禁足的赵周氏,赵府全家都坐在一起吃饭,当然男的一桌,在隔着屏风,女的一桌。

    在饭桌上,赵天鸣见到了他久未谋面的二叔,齐释也见到了。

    赵安顺这些日子过的叫水深火热,先是护着他的母亲被禁了足,接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人撺掇着闹进了赵府,父亲对自己失望,岳家本来说好了给他谋的职位也没了,妻子住在娘家,放言如果把他大儿子上族谱就和离。

    他觉得他就是这世上最为可怜的男人,母亲母亲护不住他,父亲父亲不管他,妻子妻子不理解他,还有他心爱的人儿和孩子处处被人刁难,世界怎么会如此的残酷无情,不能容的下他的舐犊情深,那是他的大儿子啊,如果不入族谱,以后建安候府的一切就没有他的份,就像紫萱说的,真要让他的儿子低人一等,以后靠着一份安置银过日子吗。

    赵安顺顶住不松口,所以他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就连赵周氏也气他的不懂事,不让下人们暗中照顾他,就是要让他吃些苦头,以后不敢再这么的不听话。

    赵天鸣看见他二叔的时候吓了一跳,他二叔和赵周氏长的比较像,说一句美书生也是名副其实的,再加上赵周氏让他舞文弄墨的,他还是很能展现一下世家贵公子的风范的。

    现在却脸色浮肿,走路畏畏缩缩,老侯爷有时一瞪眼,能把他吓的拿酒杯的手抖一抖,从少年无所畏惧到现在的唯唯诺诺,整个一个没精神气的病秧子。

    齐释不好向赵安顺看,毕竟这也是建安候府的家丑了,他就是赵天鸣的好友,也不能不顾忌赵家其他人的看法。

    一顿饭吃下来已经不早了,齐释再依依不舍还是得回宫去,赵天鸣安慰道:“世子,放心,我很快就回宫的,到时候我给你带我们家的点心。”

    齐释笑笑没说话,他知道赵天鸣难得回一次家,自己不能催他回宫,在宫里就是尊贵如帝王也是不自由的,何况他们一个名为做客实为人质,一个得罪了皇子要处处小心,有可能的话,齐释希望赵天鸣能时时刻刻陪伴自己,虽然抱歉,但是他从未后悔把赵天鸣带进他的世界。

    随着齐释的离开,一直处于假笑状态的程子昭才露出笑脸,赵天鸣和程子昭相交时间不是太长,可也知道程子昭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也没有嫉贤妒能的嗜好,可为什么对齐释这个在各方面都不错的人有敌意呢,这么的处不来,他想想就直接问了,毕竟程子昭不是齐释有着太高的身份,他们也比较随意。

    程子昭还没窃喜自己讨厌的人离开了,就听见赵天鸣问他:“子昭,你和世子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以前有过过节?”

    程子昭看着赵天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不情不愿的说道:“没有,我们以前也没见过,怎么我对他不喜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赵天鸣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既然他没得罪你,你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呢,实际上和世子相处下来你就知道他还是可以结交的朋友。”

    程子昭很想说因为他对你独占的态度,可是想想这样讲又显得自己没有风度,好像争宠的小孩似得,于是改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们上辈子是仇人,这辈子犯冲吧,好了,天鸣,我和他如果不是你,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交集,现在担心这些还太早了。”

    赵天鸣想想也对,他们两个又没有深仇大恨,大不了他在他们各自面前多说说好话,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们对对方的坏印象,就不信把他们撮合不成朋友。

    接着,赵天鸣就带着自己的课业去见了王先生。

    王先生看了看不甚满意,毕竟有着程子昭这个珠玉在前,赵天鸣这些天在宫里又没能全心全意的用功在课业上,自然是不能令王先生满意的,可能王先生也知道宫中不比家里,也就没有多苛责,只是提点他不可荒废学业。

    同时,王先生还隐晦的问了问冯太傅对他怎么样,恐怕也是知道冯太傅的为人,怕他挟私报复。

    赵天鸣很想和盘托出,把冯太傅拉出去枪毙十五分钟,可也知道,他先生现在是一介白衣,就是王家素有清名,在文人中很有声望,可冯太傅现在可是官居一品的大学士,就是告诉了他先生,只能徒增烦恼,还连累了王先生自责。

    于是赵天鸣放弃了告小状的机会,报喜不报忧的把在上书房的一些事说了出来,以安王先生和程子昭的心。

    到了晚上,赵母先在识墨斋等着了。

    赵天鸣进了宫,别的没多赏赐多了许多,有皇帝赏的,太后赏的,他挑了好些的东西回来给赵府众人。

    赵母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特别是她从母亲那里知道赵天鸣在上书房并不得皇子们欢心,甚至于那群天潢贵胄还有些敌视赵天鸣,等到了二皇子陷害赵天鸣和赵良谊使绊子被赵母知道了,更是担心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她今天对齐释那么热情也是情势所迫,在宫里皇上太后的宠爱固然重要,可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那些宫人惯会看人下菜,现在几位皇子表现的不喜在前,还有赵良谊虎视眈眈在后,齐释虽然是淮南王世子,以后要回淮南,可就是这样宫中人才不敢怠慢,他和赵天鸣交好,不管如何,至少现在赵天鸣是可以依靠他的,在宫中才不会那么被动。

    赵母看着明显瘦了的赵天鸣,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想起在家他是自己捧在手里长大的,可是在宫中却要给别人伏低做小,给别人欺负了也只有忍让的份,心里就不是滋味,眼泪流的就更欢了。

    赵天鸣看见赵母流泪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他上去用袖子擦了擦赵母的眼泪,安抚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儿子,儿子揍他一顿给你出气,快别哭了,儿子看着不好受。”

    赵母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强颜欢笑道:“这不是多日未见着你,突然见了面,喜极而泣吗,母亲没事,倒是我的鸣哥儿,在宫里有没有调皮啊。”

    赵天鸣眨眨眼睛,俏皮的说道:“你儿子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当然不会闯祸了,太后对我可好了,上次外祖母去时,还和儿子说笑,说是吃儿子的醋呢。”

    同样对于二皇子的刁难,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冷眼旁观一个字也没提。

    赵母知道孩子不想让自己担心,心里感动赵天鸣的一片孝心,也不拂了他的好意,压下心态的酸涩,笑着对赵天鸣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害羞的孩子,娘都替你害羞,你个小调皮肯定是把太后的慈安宫给吵的鸡飞狗跳了吧。”

    赵天鸣耍宝道:“母亲大人英明,孩儿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不过,母亲大人要给孩儿保密,否则孩儿的乖小孩形象可就不保了。”

    看着在用力逗自己笑的儿子,赵母的眼泪差点又要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