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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两,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
——《中天宇宙秘典万族卷魑魅魍魉篇》
山中藏若螭,老鸮化魅生。
翻江倒海欲,魍魉面目狰。
米多帝国,空谷镇。
空谷镇位于米多帝国万菱城西二十里。说是个镇,最早时错过进城时机的商队行人,难寻一个落脚之地。而万菱城与科菲城之间又是一片荒芜的丘陵,时不时地还冒出几个小山头的复杂地型。这让来往的行人不敢随意露宿野外,精明的商人很快发现这一商机。于是慢慢形成现在的小镇。
原始的住民也不过是最早车马店的老板,而现在车水马龙的热闹,据说是最近二十几年才开始有点意思。
白一凡牵着战马,缓缓的走在人流之中。不算宽敞的小街两旁倒是生意齐全,且十分火爆。自古就有“穷家富路”的说法,所以旅途中的人们从来都是此生最大方的时候。这也给风尘仆仆前来这个似乎偏僻小镇上,做买卖的人足够的动力。
虽心中疑惑,白一凡还是暂时的放下刚才一晃而过的那股气息。毕竟看这小镇的情况,鱼龙混杂。自己前来是调查及追杀那害死老蒙奇的凶杀,不便节外生枝!
来到小镇上的“万客来”,白一凡把战马交给迎上来的小二哥,径直走向柜台。
“客观辛苦了,不知你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很明显生意太好,住店的人多。柜台后的掌柜的没记住刚才白一凡交代的话。
“住店,一间上房。随便做些吃的。”白一凡也不在意,微笑着说道。
“好咧,对了,您是在这大厅里用饭还是给您送去房间?”掌柜的一声应唱,随即又问道。
“就在这吧!”白一凡见状边说着边向靠窗的一座位走去。
“好咧!去招呼着。”掌柜的应着白一凡后,回身指使刚回来的小二哥。
“哪位客官……”店小二刚出来,不明就里的问道。
“三号桌,去把菜单送过去。”掌柜的今天心情十分的美好,毕竟店中仅剩的一间上房又定了。哎~!虽然累了点,但白花花的银子更令人喜欢不是?
白一凡安静的做在哪里,慢慢的品味着这种小店中的热闹。菜式很简单,量却很足。酒也只是普通的“博朗”此时却是最好的解乏之物。当然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根本不需要解什么乏。他要的是这份感觉,对!就是对感觉。那种亲身体会,细品生活的感觉!
匆匆十几年过去了,一直以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各种要事缠身,很少有自己的闲暇之时。从昨晚听闻纳兰千青的琴音与清歌后,他终于找到沉淀自己的方式。每做一件事都要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品味,进而窥得其中的奥妙及内涵。
一碗面,他不仅仅是一碗香味扑鼻的油泼面;而是要体会,从种子到发芽的生命坚韧;从幼苗到成熟的风霜旅途;成熟的冬麦变成雪白面粉的精功巧力;从面粉到碗中香气扑鼻的水火功夫。
世间万物皆是一部不朽的丰碑,简单与复杂之间只是人们心中的态度而已。对于画道一脉而言,深入的去了解分析这些浑然天成的规律,了然于胸的技术,最终才能身心合一。从而达到心中所想,手及所处。
顿悟的白一凡,更加赞叹纳兰千青琴艺的神奇之处。只是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画道不同样如此吗?心、神合一,万般归一!这也许就是万宗归一的真正奥义。
夜色降临,“万客来”外依旧热闹非凡,而客栈的后院却显得安静许多,也许不是真的万籁俱寂,却也是难得的清静之所。
“不知道巴德尔老哥现在怎么样了?”白一凡轻吐一口胸中的浊气,叹声道。
是啊,两人分开已经两人。在平时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遇见纳兰千青之后的白一凡居然开始有了一丝凡人的时间感触。自己怎么了?巴德尔身为剑圣,手段不低。又是米多帝国的老人。对各种形式的对应经验都比自己强上不少,自己为何为他担心起来?
在之前,像巴德尔这类人在白一凡眼中根本不去在意。在眼前了,遇事做事。离开视线,几乎就是直接抛到脑后……
屋内的灯没有点燃,站在窗前的白一凡毫无睡意,望着幽幽的夜空呆呆的发愣。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突然一阵怪叫声响起,白一凡瞬间回神。而白天那种令人不爽的气息再次出现。
这是什么妖怪或是奸恶之辈才会发出如此难听的声音?白一凡眉头微皱,抽身上了房顶。在五里外的一片丘陵灌木方向,一片黑云快速的移动。可以肯定,哪里就是声源!
稍稍的用余光扫了四周一下,嘴角微微翘起。在神识的笼罩之下,这个热闹的小镇上空居然有数十道不弱的气息。很明显皆是被怪叫声引出。不多时,已有人安耐不住,飞身前往那片黑云所在的地方。
看了看远处的黑云,再瞄几眼前往的几位。白一凡轻叹一声,飞身跳到半空。心中一动御风决,也急速跟了上去。光听那声音就知道,黑云中一定不是什么善类,这边过去的几人,他一眼就看穿其修为。不明真相,夜色突袭前去?根本就是送菜。
在空谷镇中远望黑云,目测距离也就五六里远,最大不会超过十里。在众人的脚下也就片刻之间的事。不过白一凡却是大皱眉头,因为他现在还没赶到地方。朝着黑云的方向已经飞行半个时辰,黑云依旧在五六里外,丘陵、灌木丛依旧在哪里。
“幻术?”白一凡停了下来。
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人冲进黑云之中,一边与《万恶神图》中的白虺联系。
“少爷,有事?”白虺受到招呼后,直接与白一凡的神识接通。
受到青阳子的警告后,白一凡再也不拉《万恶神图》中的打手出来了,以防居心叵测的高手窥视。不过接通神识,请教点问题还是很方便。以《万恶神图》的神器地位与实力,只要不作出十分出格的事情,想隐藏一下自己的气息还是相当容易。
“嗯,有点问题要请教你一下。”白一凡甚是客气的说道。
“少爷说的哪里话来,有事您说话!”白虺心情十分美丽的说道。
“我要去救几个人,但我好像被幻境困住了。如何解决?”白一凡急忙问道。他不敢拖延,谁知道那黑衣中是何等怪物?太慢了,自己还能不能救下几个?
“少爷,您描述的不清楚啊,幻境有好多种,仅层次都有不少。例如:最高级别的幻境,哪里出现的东西全部为真实的,说白了已经超出幻境的范畴,创世就是其中的一个。比它稍低一级的可偷天换日,做到瞒天过海的层次……”白虺说道。
现在对于这位少爷非常满意,不仅仅是白一凡的心性,修炼的速度同样让《万恶神图》中的凶神恶兽们满意,谁不想跟个有前途的老大混啊?所以白一凡问他关于修炼上的幻觉之时,他尽其所能的解释。
“没那么严重,就是我被困在原地了!”白一凡无奈的说道。
“困在原地?那又分“鬼打墙”“阻路神”“白缸”……”白虺哗哗啦啦的又准备来一大堆。
“没时间解释,你自己看!”白一凡着急了,我去!再这样玩一会,那边还能剩几块骨头?因为隐约中他已经能听到那篇灌木林中“轰轰隆隆”的激斗之声了。
“好!”白虺似乎明白了白一凡心中所想,马上接通外界,利用他家少爷的眼睛看个明白。
“少爷,这是低级的障眼法“迷魂术”。”白虺应道。它瞬间就看出是什么了,毕竟它可是《万恶神图》第一层的老大,虽然不比更高层的修为,但那也是他们时代的一方霸主。
不然如何有资格进入《万恶神图》?当初的那些人,颗首、皋陶等超级高手们,可不像白一凡这样,抓个人就扔进去。就算当初他们实力还不太强悍,经过岁月的洗礼,现在也非同凡响了。
“破解!?”白一凡这个气啊,真是啰嗦!
“已经解决。嘿嘿!”白虺话音刚落,白一凡就发现自己四周的空间微微一顿,再看时自己居然还站在房顶之上。
不敢耽搁,催动御风术,迈开九天蹬龙步。几乎是眨眼之间已到黑云边缘。
地方是到了,可眼前的景象让他又惊又怒,七八个修炼者各自分散。或坐、或站、或躺在这片高不过三丈、方圆不过二里的灌木丛中。头顶的黑云把天色的月光完全遮挡,使这里变成一片阴森的地狱。
忽然,灌木丛中一道人影急速从远处跑路,边跑边喊“救我!”在其身后,一条二十丈长短的巨蟒,席卷着狂风眼看就要追上那个纤瘦的身影。
“嗯?”白一凡下意识的准备上前,不过识海中绿芒一闪,顿时身形停了下来。
“救我!救命啊……”那纤瘦的身影跑近后,白一凡看清楚了,是一个因急速穿梭于灌木丛中而导致衣衫不整的女子。虽是满脸惊恐,但可以发现其十分俊俏。
“好了,别装了。”白一凡微笑道。
“啊!”那女子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条巨蟒已经追上女子,张开血盆大嘴准备一口吞下。
“哼!哼!”白一凡微笑开始变成冷笑。
风骤然而停,黑云也有点恋恋不舍的开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