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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醒醒!”
被吵醒了,脑袋就像灌了铅一样沉。艾虎揉着后脑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睁眼就楞了:“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
面前站着一个穿的很奇怪的辣女,头发剪得很短,像个男生。那身袍子不像袍子,裙子不像裙子的连腰服已经很脏了,黑得看不出本色。腰里系着一根二指宽的皮带,勉强算是装饰。但那是什么装饰啊,艾虎一眼看去,吓了一跳——皮带上插着一把尖刀,虽然刀柄做工实在差,但刀刃上黑糊糊的都是血渍,相当恐怖。
“你、你想干啥?”
艾虎四处捞摸,却抓不到趁手的武器,不得不很弱逼地把枕头挡在胸前做盾牌。
带刀辣女奇怪地歪着脑袋:“艾虎,你睡昏头啦?”
“我……”
艾虎正想说你丫再不滚蛋我就打110叫警察,脑里却忽然涌起一段凌乱的记忆:这里似乎叫做南风村,是黄鹤城附近一处有名的贫民窟。面前这个女孩姓孙,是小村子里唯一一位老医生的孙女儿。今天,今天似乎是……
“今天我结婚!”
孙辣妹弯起指头在艾虎脑门上“嘣”地弹了一下,怒道:“全村的人都到齐了,就你还在床上挺尸!”
艾虎脑里迷迷糊糊,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想得他几乎大脑抽筋。刚才孙辣妹提到结婚的事儿,他脑里忽然浮起一张老头子的脸来。老头呵呵地笑着,向他介绍旁边忙来忙去的年轻女孩:这是我小孙女儿,孙月……
看艾虎愣愣地没有反应,孙辣女的指头又凑过来了。艾虎赶紧捂住脑袋,投降道:“我想起来了!孙月,你今天跟人结婚是吧?”
“总算回过神儿来啦?”孙辣妹满意地收回指头,随即有些古怪地盯着他说:“你叫我什么?平时不都是叫小月月的嘛?”
艾虎一楞,一段记忆立刻涌现,让他想起似乎的确有这么回事儿。他赶紧敷衍道:“这不是你快结婚了嘛,不能乱叫了,呵呵、呵呵。”
“是吗……”孙月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睡一觉还转了性了?稀奇……”似乎她忽然又不打算追究了,扭身朝门口走去,扔下一句话说,“赶快穿好衣服过来。全村的人都在,就差你了!”
孙月把门一关出去了。
艾虎昏昏沉沉要下床,冷不防一头撞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疼得他叫了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撞着上下床的上铺铁框了。不过这床上下空间很高,没道理撞着啊?他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身高似乎有些不对,视线角度很别扭。他把手伸到面前,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这凶悍结实,指头肚上都是肌肉的大手是我的?
一个激灵,艾虎也不顾头顶还隐隐作痛,直扑厕所。他要照镜子,要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厕所奇脏无比,马桶没有厕圈不说,居然还坏了半边。至于镜子,当然是没有的。艾虎以为借住的师兄考研小屋已经够脏乱差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他郁闷地翻了半天,除了两塑料瓶看上去有点发灰的脏水,一无所获。
搞毛啊,怎么连个镜子都没有?
艾虎看看两大瓶水,再看看撂在洗脸槽边上的铁桶,忽然有了主意。以水为镜,几百年前的古人不是就会了吗?挖哈哈!
想到就做。他哗啦啦把两瓶水倒进铁桶,耐心等水面平静下来,这才探头张望。
哇靠,这是什么鬼?
看到“水镜”中的自己,第一眼就艾虎懵了。眼前这家伙满头打绺乱发,眼神如刀子一般锐利,鼻直口方,下巴和腮帮子上黑碜碜满是胡须。这尼玛是我?活脱脱一个加勒比海盗啊!
想想睁眼以来所见所闻,艾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哥果然是穿越了,而且新皮囊比较彪悍,属于吃馆子不要钱,走路能吓哭小孩那种。还好,力气应该不小,凭这身板混口饭吃大约不成问题……
“败家子!”
正当他昏昏噩噩地继续着这种漫无边际的思考时,忽然后脖子发凉,紧接着就被猛烈一击打翻在地。艾虎双手护脸,看见孙辣妹不知什么时候折了回来,此时正横眉怒目,大脚对准自己乱踹。
“就知道你今天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绝对有问题!”孙辣妹怒喝,“知道两瓶水多少钱么?敢这样浪费!”
“好了好了,不要再打了……喂,不要打脸OK!”
艾虎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有点恼羞成怒。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被这小妞按在地上拿脚踹,这也太跌份了吧?他下定决心,要是小妞再打脸,就一定要怒了。
“搞毛啊,你们俩怎么回事?”
门外探进一个头,艾虎循声望去,正好和对方四目相接。这张脸很熟……他正在这么想,脑子里已经自动跳出了答案:陈小二,村里开着一摊“陈家杂货店”的大小子,和自己很是要好。
“艾虎把水倒在洗肉的桶里面,这还能喝嘛!”
陈小二一听眉毛也竖起来了:“这可是战前的瓶装水啊!”
艾虎慢慢爬起来,有点心虚。他并不傻,已经琢磨出来这水似乎不是什么大路货了。“那个,我刚睡醒,牙都还没刷呢,有点迷糊也是很正常的吗……”
孙月似乎也不想再纠缠,一把拽住他胳膊说:“好了,走吧。”
出乎艾虎预想,自家的门板居然是张锈得发红的铁皮。看来我穿到个穷鬼身上啊……他嘀咕着,一脚迈进门外的阳光里,顿时被白亮的天空刺得睁不开眼。
“走吧走吧!”
陈小二和孙月几乎是架着艾虎在跑了。一边被这么拉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艾虎一边四处张望。这南风村真是穷比到了一定境界,到处都是垃圾。什么破轮胎,生锈的汽车架子,腐朽木箱……零零散散到处都是。举目四望,恍然有种身在巨大的垃圾山之中的感觉。
一条干裂的烂泥路蜿蜒向前,两边房屋都是些空水泥架子,露着黑漆漆的窗洞。人们在窗洞前拉个塑料布,马马虎虎就当窗帘。还有一些搭在房与房之间的简易窝棚,歪歪扭扭,都是最简陋的木柱泥墙,窗户比老鼠洞还小——说到老鼠,艾虎赫然看见一家屋檐下挂了一只比狗还大的老鼠,已经剥光了皮,血血红地等着风干。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地方?耗子比狗还大,那狗会不会比马大?
就在这时,某样大得无法忽略的事物闯入他眼帘。艾虎不由得惊诧了:“等等,那是什么?”
巨大的阴影覆盖在垃圾村之上。准确点说,应该是大半个垃圾村都在阴影的庇护之下。十个人也抱不过来的水泥柱子,一排排林立着。宽阔而厚实的高架公路,在它们支撑下伸向远方。路基已经爬满青苔,水泥剥落,露出锈蚀而扭曲的钢筋,但看起来依然雄伟,一点儿没有要倒塌的迹象。艾虎甚至看到有人顺着路基旁的扶梯爬上爬下,似乎上面还有人住。
孙月抬头看了看,不以为然:“那个是战前建筑啦,已经两百多年了,不过还是很结实。你忽然对它感兴趣干什么,不是每天一抬头就看得见?”
战前的高架公路?两百多年以前?
艾虎难以抑制心头的惊讶:我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