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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走道里,四个人的脚步声已经尽力压抑,还是难免传出动静。
没有埋伏,没有机关,没有天花板和墙角突然伸出来的机枪塔和防卫机器人。一切都太安静了,反而令人毛骨悚然。这个生锈的铁坟墓实在太渗得慌,让人不由自主就想拿枪乱射一通来寻求安全感。
“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褚德毅悄悄嘀咕,“不对劲啊,连个机枪炮台都没有……”
这话真吉利。话音刚落,天花板突然翻开,两具MK。1机枪炮台伸出枪管,啪啪啪——
“隐蔽!”
黄春丽靠动力装甲帮大家挡了几发子弹。四人安全撤退到拐角,真是万幸。
MK。1机枪炮台使用12。7口径的子弹,两台一起开火,弹如雨下。走廊的钢板被打成了马蜂窝,幸好后面没有什么易燃易爆的管线。
“出不去了,动力装甲也不行,连续中弹的话装甲顶不住。”黄春丽摇头。
褚德毅大急:“那怎么办?”
艾虎提议:“等它子弹打完?机枪炮台这种东西,断了弹不就是菜?”
“不可能,它们的弹药共享,背后是整整一个基地的弹药库。再说一分钟之后炮台就会停火进入警戒模式。想耗尽它们的弹药,几乎不可能……等等,好像想到了。”
黄春丽似乎有了思路,在哔哔小子上调出些图纸翻看。过了几分钟,她说:“从这个维修通道过去,里面有个电闸。只要切断它,这一层所有电力供应都会中止。没有电,炮台就算有子弹也是废物。”
“我去!”艾虎举手,“我去!”
“好,图纸共享到你的终端了,”黄春丽伸手和艾虎一握,“注意安全。”
虽然握住的只是黑皮手套,依然让艾虎鸡冻不已。估计肾上腺素开始大量分泌,他觉得自己头脑从没这么清晰过,动作也敏捷如神。
维修通道在走廊的另一侧,小门锁着。不过这都不是事。艾虎掏出随身必备的发夹,三两下就把锁撬了。里头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侧着身子进去。他扶着密密麻麻的管线往里走,随时保持警惕。
按照图纸,电闸就在维修通道拐弯的一小块空地附近。这里大约是留给修理工人作业用的,还有个简易工作台。艾虎爬上工作台,检查了一下那电闸。外面有钢筋焊成的防护栏,锁是特制密码锁。这可不好开——他想了两秒钟,自己笑了:脑筋短路了吧,打不开就不打开呗,爷还有别的招!
背包里有之前搜罗到的塑性炸药,拆了封、腻到栅栏上,然后插起爆器。这玩意有点像老电视的频道旋钮。艾虎研究了一下,决定旋到五分钟那一档。从走廊爬进来只花了大概三分半,足够撤了。
黄春丽在走廊里等消息。艾虎飞奔过去,见她就嚷:“卧倒——”
与此同时,轰隆一声,走廊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天花板上的灰尘扑簌簌直掉。安全灯不亮了,电线也不再冒火花。机枪炮台上深沉粗厉的红光不甘心地闪了几下,终于熄灭。
通道里伸手不见五指,但防护服都有头盔灯,照明问题不大。一路往前,艾虎依然没心没肺地四处乱摸。一小盒子弹,几瓶抗辐射药,两管治疗针……他不断地淘到东西,塞得背包都快放不下。
卫军山可能眼红了,忽然指责艾虎:“喂,你可是靠着我们的掩护在发财,难道不该拿出来平分?”
被人说到头上了当然要反击。艾虎的嘴也不是光拿来吃饭的:“哦,你的掩护?你掩护什么了?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老盯着黄军士看是怎么个掩护?”
卫军山一张马脸变得通红,支支吾吾:“我……我是在等她的指示。”
“你在她屁股上寻找指示吗?我必须指出那里可是被一块钢板包得很厚实。”
“没有!我、我才、才没有盯着她她她、她那里看。”
卫军山结结巴巴的辩解甚至惊动了正在探路的黄春丽。“你们在吵什么?”她语气里带着责备,“保持安静!”
正当她回头呵斥两人的时候,情况似乎突然生变。一瞬间,或许只有百分之一秒,世界仿佛陷入凝固。应该是直觉吧,艾虎背脊发凉,感觉有强烈威胁正在迫近。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肩膀。
突然、呜一声尖啸响起,几乎要刺破耳膜。狭窄的钢铁走廊里回声无比大,就算动力装甲有滤音装置,也震得黄春丽头晕脑胀。她站在原地摇晃了一下,扶住墙壁。
绿影一闪,什么情况?
刹那之间,只有艾虎看清局面。一个诡异的绿东西突然出现在黄春丽脑后,两眼亮得像灯,是绿毛僵尸!游戏里的高级怪,皮粗肉厚,子弹口径小点,打上去都不带掉血的。而且这孙子动作快。稍微反应不过来,它已经冲到你面前又抓又挠了,等着血哗哗往下掉吧。
那一刻,绿毛僵尸动作敏捷得赛猎犬,一闪就到了黄春丽背后。动力装甲能扛得住它的怪爪吗?也许行,也许不行,艾虎可不敢拿妹子的小命开赌。还好有开挂得来的动态视觉,这还犹豫个蛋啊,举枪、射!
躲在黄春丽背后,绿毛僵尸大半个身子都被遮挡,只露出半张丑脸。凝固的时间里,艾虎仔细地瞄了又瞄,确信绝无可能射偏,这才扣下扳机。
然而多少还是有些意外。可能是枪太旧,膛线磨得厉害,子弹的轨迹细微地偏离了一丁点。好险!几乎是擦着黄春丽的头盔飞过,差点就爆头!艾虎只觉背都是凉的,被汗水浸得透湿。马的,这支枪不能要了,必须换掉!
在其他人看来,艾虎突然一抬手就开了火,事前毫无征兆。举枪、瞄准、发射,一切都在瞬间。为啥开枪?等大家回过神,才发现墙边倒着一只被爆头的绿毛僵尸,爪子还在一缩一缩。
“好快的枪!”褚德毅看艾虎的眼神都变了,“怎么练的?”
“如果你每天都要打生打死才能收到点‘垃圾’换饭吃,”艾虎故意把垃圾二字咬得很重,“你也能练出来。”
褚德毅露出惭愧的表情:“对不起,我之前对你可能有些偏见。”
没想到这哥们还挺直,有错就认错。艾虎对这位兵二代的看法顿时好了不少:“没事,都是生死一起的兄弟,还计较这些?”
说也奇怪,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经过一场惊心动魄,关系竟然融洽了。褚德毅开始聊他在老部队的战斗故事,艾虎也顺便吹些南风村的拾荒经历。吹到后来,两人已经勾肩搭背地互相点烟。褚德毅还摸出一张皱而黄的照片给艾虎看:“这是我老婆,怀孕了。美女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