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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大约每十米吊着一盏电灯。也许是电压不稳的缘故，灯泡时明时暗，有时甚至能看见通红的灯丝。大家小心地隐藏在贴墙的阴影里，尽量不让影子露出来。这条走廊和刚才出来那一条格局很相似，两侧也是牢房。几乎所有房间都静悄悄的，就像一个个单独的墓室。
途径某道牢门时，艾虎忽然停步。他推了推门，确认是锁住的，于是冲一直跟在后头的钢弹招手：“来，把锁切了。”
“里面有人？”玛丽安问。
“可能是跟我一起的，”白万里露出期待的表情，“当时我们有六个。除了贝副营跟我，还带了四个弟兄伙。”
然而开门的结果却让白万里大失所望。牢房里一股干燥的霉臭，空气腐恶，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艾虎屏住气，观察刚才通过三维感知发现的那个人形。对方看外形非常之干瘪瘦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干裂皱缩的皮肤，以及只剩两个黑洞的眼眶，无不表示此人已经死了很久。
“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三宅注意到死者近乎全白的头发。
“也不一定，”玛丽安摇头，“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关几年，小孩也会头发全白。”
牢房昏暗至极，但艾虎在黑暗视觉的帮助下依然可以看清。刚才隔着墙，他就已经注意到那尸体手里似乎有东西，现在更加确认了——灰白色的，应该是张纸。仰躺床上的尸体双手合拢，将它紧紧护在手里，只露出一小角。艾虎扯了一下，居然没扯出来。即使已经死去很久，那枯瘦如柴的手指依然交缠至紧，貌似怨念颇深。应该是有些价值的玩意吧？他花了几秒钟时间对付那些纠缠不清的指骨，然后拿到一份满是污渍的便笺。
这份便笺历经时日，上面的文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但勉强还能看个大概：
……身边的危机……
……敌人就在我们之内……
……如果不是执政官沙弗拉斯殿下的远见，也许我们至今还找不到瓦解人类的方法……
……达武统领已经顺利潜入，必将发挥更大的作用。有朝一日，我们的陛下将从虚空中归来，君临这个蓝色星球……
似乎是一些疯子的胡言乱语，但几个敏感的字眼还是引起了艾虎的注意。执政官沙弗拉斯？达武统领？似乎和虚灵扯得上关系。但前面提到的身边的危机云云又是什么鬼？他考虑了一下，觉得现在想不清楚，于是干脆暂时不想。
“找到什么了？”三宅凑过来。
“一张纸。”
“让我看看。”
瞧了半天，三宅也没研究出个子丑寅卯来。玛丽安一向对纸不感兴趣，不耐烦地在旁边催促：“快点，你们真磨蹭！”
于是艾虎收回便笺：“还是先解决那些卫兵吧。”
“卫兵狗！”白万里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手里的枪似乎已经饥渴难耐。
“等会儿你最好不要开枪，”玛丽安提醒白万里，“你那杆枪锯短了枪管，声音太大，一开枪没准招来更多人。”
“不用开枪，”艾虎胸有成竹地说，“我一个人足够了……最多三宅补一下刀。”说着从背后抽出那两把连发弩。
卫兵室里灯火并不太亮。也许是顾及正在睡觉的同僚，赌钱的卫兵都聚集在远离床铺的屋角，围着一盏煤气灯甩扑克。时不时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叫声传出。外面围观的着急看牌，伸长了脖子，嘴里还叽叽咕咕的。
“嗨，赤龙军快递！”艾虎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两把连发弩瞄准全场。V.A.T.S发动！
“啥、啥米快递？”
卫兵们依然沉浸在赌博的刺激中，丝毫没意识到陌生快递员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下一秒钟，一发弩矢呼啸而至，把某卫兵连同他那副好牌一股脑儿钉在墙上——四个二带一对王，真是浪费。在鲜血的提醒下，这帮浑浑噩噩的家伙才惊觉到情况不对。可惜为时已晚。
大肚子连发弩一口气发射了三十多次。在V.A.T.S帮助下，堪称箭无虚发。四个躺在床上的卫兵还在梦中就见了阎王。相对而言，他们赌牌的同僚反应更快一点，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快的一个也不过刚刚伸手到腰，还没摸到枪，喉头就多了一根锋利短矢。
三宅收回准备要扔的苦无。艾虎出手太快，完全没有机会补刀。
“这下你可以随便挑了，记得多带几个弹夹。”玛丽安示意白万里再去拿点武器。
“也许我们可以换上这些卫兵的衣服？”三宅建议，“混进卫兵里就更方便救人了。至少他们第一眼不容易把我们认出来。”
艾虎竖起大拇指：“有道理。”
一番换装之后，四个怎么看都有点不和谐的卫兵新鲜出炉。三宅那身衣服太大，紧身裤脚扎在靴子里还看不太出来，上衣就实在太肥了。玛丽安身材高，长短方面问题不大，就是胸口绷得太紧，仿佛那些纽扣下一秒就要爆开。
“你们走后边。”艾虎瞅着一看就像西贝货的俩女生说。
“你也没好多少，”三宅不甘示弱，“看你胸口那滩血。”
衣服来自某个被一箭穿胸的倒霉卫兵。从精英晋升传奇之后，身材似乎又涨了一截，只有这套最大号的才穿得下。即便如此也绷得很紧，动作稍微大点都有可能爆衫。再加上胸口狰狞的血渍，活像个越狱中的凶恶逃犯。艾虎暗自后悔：早知道刚才射丫大脸就好了，也不会弄脏衣服。
然而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卖。于是只好让白万里当尖兵。他身材适中，衣服可挑范围大，东拼西凑搞了一身还算干净的。再说毕竟是铁手近卫军的人，举手投足都是军人气质，看上去就很靠谱。
整理仪容的当口上，玛丽安的搜索癖又忽然发作。艾虎有时觉得她比自己更像个老废土客，翻找各种几角旮旯的热情简直无比高涨。看情况，似乎她在屋角有了新收获。“这里怎么有个箱子？嗯，地址是黄鹤城……”她随手掀开箱盖，然后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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