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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是泰必通做过的最大一件亏心事。突然被揭破,这孙子吓得屁滚尿流,装疯都忘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暗室莫欺心,神目如闪电!”艾虎举手向天一指:“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三宅噗哧一声,笑场了。
“茉莉啊,你稍微配合一点嘛,”艾虎无奈地转头瞧着妹子,“我可是很严肃的。”
三宅继续笑,边笑边说:“严肃得过头了吧。念白念得太用力,差评!”
去,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艾虎回头继续拾掇泰必通:“你为啥饿死你爹?说!”
泰必通眼神涣散,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爹!爹你别过来!别过来!要不是你总是宠着弟弟,说以后要把镇长位子传给他,我也不会起那个心啊!爹你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磕头了!”说着就在地上梆梆磕响头,前额磕得乌青也不停。
这次好像真疯了。关了这么些天,被楚星等一帮熊孩子在饭菜里变着花样下药,再加上前途生死未卜。这么大的压力下,泰必通能扛到现在已经算得上精神强韧。
艾虎正感叹,忽然看见玛丽安走过来,就问:“修女她们准备怎么处理这货?”
玛丽安想了想:“好像是明天公判吧,多半是吊死。”
既然结局已定,艾虎也懒得再搭理这人。原本是想查查那支高斯步枪怎么来到红石镇,顺藤摸瓜,好追索潘人美暗杀古烈的罪证。然而刚才思维阅读的结果,泰必通似乎真不知道此事。说起来,这位泰家大少虽然阴狠,但为人确实谨慎,也许真不敢掺和到暗杀共和国元首的阴谋里去。那么勾结潘人美的是泰必达?以那位二杆子见钱不要命的性格,很有可能。
可惜、现在泰必达的骨头恐怕都烂成渣了。想让他起来说话、怕是困难。
艾虎决定换个话题:“募兵的事怎么样了?”他问玛丽安。
“顺利招满,”玛丽安把一本厚厚的名册交给艾虎,“两百人,都是挑选过的精壮小伙。从没生过大病,体内辐射量低。”
“好吧,那么准备准备,我们也该去芙蓉城了。”
还有一件事得搞定。艾虎心想:大约翰这么好用的打手,不招募过来岂不可惜?
这时泰必通忽然爬起来,恶狠狠地逼视艾虎:“你必须保住我!红石镇的人要吊死我,我就喊:‘是你拿走了黄金!’到时候谁也好不了!”
“我拿走了黄金?”艾虎反问,“你有证据?”
“你既然见过我爹的尸体,就一定去过秘密金库!黄金全都堆在那里,一定是被你拿走了!”泰必通咬牙切齿,“不想被我咬出来,就别让我死!”
艾虎果断掏枪,顶在泰必通额头上就要搂火。
玛丽安忽然出声:“停!明天就公判了,这时候杀他,显得我们想灭口似的,”她瞧了一眼泰必通,“好啦,不用紧张。明天只要你一口咬定黄金还在自己手里,我会叫他们别吊死你。”
泰必通的眼里又浮出一抹希冀。为了活命,他看来真是豁出去了。“我说了你就能保住我?”他半信半疑,但话里已经忍不住软了骨头。
玛丽安竖起大拇指:“有黄金做抵押,你的命硬得很,放心吧,”她笑盈盈地蹲下,“来,我教你该怎么说,咱们先把台词对一下。”
第二天,在青榕坪的大榕树下,由德竹修女主持举行了泰必通的公判大会。
所谓公判其实只是走过场。三言两语就定了泰必通的罪:绞死。
太阳在渐渐升起,晴空万里。人们汇聚到榕树下的广场上,交头接耳地谈论即将发生的事情。
广场中央是老旧的石台,野草在石缝中疯狂生长。泰必通被两个民兵推着上台。他披头散发胡子拉碴,裹着件套头的灰布囚衣。望见台下的人海扑面而来,他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一位戴墨镜的乐师盘腿坐在石台角落,悠扬地拉着二胡。那音乐舒缓而又悲凉: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过去,”民兵推着泰必通朝中央走,“站好了,老实点!”
泰必通一脸苦涩:“你……你们……我是政府任命的镇长,你们无权……”
独眼民兵拿出一条粗麻绳。“我们有这个,”他把绳索套在泰必通脖子上,“这就是权,懂不?”
另外两个民兵摁住泰必通双臂,反剪之后捆起来。泰必通一脸绝望。“住手,”他边挣扎边说,“至少给我喝点水……”
独眼民兵睬都不睬,自顾自把绳圈在泰必通脖子上收紧,开始调整活扣。他将绳索另一端高高抛起。榕树丫上的楚星灵活接过,挑了根粗壮的树杈绕过,然后丢下。
泰必通还在做最后挣扎。“你们想干什么?”他大声质问,“你们居然敢吊死镇长?”
独眼民兵哈哈大笑:“还以为自己是镇长呐?”
威逼不成,泰必通转为利诱:“我家在黄鹤城还有亲戚,他们会出钱赎我。”
粗壮的独眼民兵从背后狠狠给了泰必通一下子,打得他跪在地上:“滚蛋,谁稀罕你的臭钱。”
泰必通真正有些绝望了。他疯狂地四处张望,忽然看见玛丽安,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线:“喂,你!别忘了,你答应过!”
玛丽安正跟德竹修女窃窃私语。听见泰必通叫嚷,她回头微笑:“你也答应过对不对?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坦白交代教会的金子藏在哪,我就叫他们别吊死你。”
教会的人这几天把红石镇周围挖地三尺,却怎么也找不到金子。忽然听说还有这么个线索,顿时大感兴趣。德竹修女举手示意,拉绳索的几个壮汉立刻停下来。
“金子藏在哪儿?说!”
“我拿到了徐司祭的藏金图,”泰必通示意那独眼民兵解开自己的裤带,“地图缝在内裤夹层里。”
三下两下,独眼民兵就搞到了那张搓成细棍的牛皮纸。他惊喜地呈给德竹修女。修女看了看,脸露喜色:“原来在三十里外的青龙峪,我们都想岔了。”
楚星在泰必通头顶大声喝问:“你有地图,为什么不去挖?”
泰必通低头解释:“没来得及。那天本来打算让我弟弟带人出城去挖,没想到你们已经打进来了。”
原来如此,所有人都露出释然的表情。德竹修女收起地图,示意拉绳的大汉们继续。
“不!”泰必通拼命挣扎,“不、这跟答应过的不一样!你们不能这么做!玛丽安,你这表子!你陷害我!是你偷了黄金!”
所有人都一脸鄙视的表情,显然这话压根儿没人信。树上的楚星更是勃然大怒:“死到临头,你还敢污蔑玛丽安姐姐?”他冲拉绳的大汉们吆喝,“快,用力拉!”
泰必通双脚渐渐够不到地面。他绝望地呜咽着,转而哀求玛丽安:“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坦白金子藏在哪,你就保我不死。”
玛丽安对泰必通一笑:“我的原话是‘叫他们别吊死你’,”她抬头吩咐楚星,“喂,别吊死他。”
楚星一本正经地装傻:“啊,姐姐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清——”
玛丽安爱莫能助地对泰必通摊开手、耸耸肩。
泰必通还想哀求,然而绳套已拉紧。喉骨被卡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的脚离地越来越高,绞索深深勒进脖子。他像条鱼一样不停地扭动、身子绷成弓形。无数快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来来回回地蹬动双腿,起初激烈,越来越慢。
一串水珠沿着泰必通脚尖滴落。监刑的独眼民兵脸上被溅了几滴,晦气地连吐唾沫:“操,居然尿了。”
石台一角,瘦弱的泰必胜缩在一脸阴郁的徐小凤怀里。他仰望着高悬半空的堂兄,脸上是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