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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新生的赤龙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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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龙军有自己独特的军制。刚招募的新人只是预备队员,通过入队仪式才算新兵。之后论军功晋升,分为偏重战斗的军士和偏重后勤支援的文书。通常来说,从最低的三级军士到一级军士,能耗掉一个人的一生——大多数人在晋升到一级军士前都阵亡了,活下来的都是精英。一旦升为一级军士或文书,下一步就是支部总监,或者调到总部担任精英游骑兵或资深事务官。假如能更进一步,晋升为首席游骑兵或首席事务官,就能参加总部圆桌会议。假以时日,成为权力最大的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赤龙军的最高领袖——将军原本是古烈。他一死,赤龙军等于失去了头。为了准备天水关之战,各地赤龙军支部派出了最大限度的武力,却损个精光。之后又遭遇潘人美的通缉令,许多支部被捣毁,成员死的死散的散。黄鹤城的赤龙军总部更是不复存在,被潘人美一锅烩个干净。

    重建之后的赤龙军只有两百人。其中一百五十人培养为一线战斗的军士,此外还有三十名负责后勤的事务官,以及二十名比较聪明的去当文书。按照编制,这顶多算得上一个中队。但赤龙军在各地的分支机构都受到打击,人员损失严重。如果这二百人能全部训练出来,几乎算得上最大的一股战力。

    艾虎推荐黄春丽担任指挥官,但她本人坚决推辞。“我没有领导那么多人的能力,”她拒绝说,“我受到的训练都是带领不超过10个人的小队执行特种任务,没有带兵的经验。”

    有带兵经验的赤龙军元老已经全死在天水关了好吗,包括老辛在内。

    “但是这里就数你资历最深啊。”艾虎试图说服黄春丽。

    “这个跟资历无关,赤龙军需要一个强大的指挥官,”黄春丽看着艾虎说,“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胸无大志的艾虎顿时想打退堂鼓,“我以前只是个拾荒的废土客,看过几本科技书。什么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的资历都是胡诌的……”

    “但是,是你带领我们在白狼山行动中获得了成功。是你发现了蒸汽城间谍的阴谋……”

    “咳咳。”

    玛丽安故意咳嗽,但被黄春丽无视了。“没有你,我们不可能掌握羲和卫星炮阵列;没有你,我们都会死在天水关,老辛和古烈将军都得不到有尊严的纪念;在红石镇,是你一手破解了泰家兄弟设下的陷阱,将正义还给那里的人们。眼下招募的这两百名新兵,他们都是慕你的名而来,希望在你的旗帜下作战,”她坚定地说,“你必须担任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如果你认为合适,我将担任你的副官。”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推辞反倒显得有些虚伪。艾虎想了想:当官就当官,反正咱实力也是刚刚的,还有三个妹子帮衬,怕个鸟蛋。

    “行,这个指挥官我当了,”他拍着胸脯说,“这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哇。”

    冷不防跳出三宅茉莉,在旁边揭他老底。“你这不是歌词吗?”她洋洋得意地说,“我记得你提到过,是一个醉鬼编出来的。有一次你喝醉了还边唱边比划,把篝火上的烤肉架都踢翻了。”

    艾虎大囧:“不懂不要乱说话,你个山寨萝莉。”

    三宅茉莉飞出一个苹果,duang一下砸在艾虎脑门上。于是好好的指挥官推选就笑场了。

    艾虎几个月前刚刚通过入队仪式,算是新兵。从当上指挥官那一刻起,他的军衔就变得相当微妙。就实际而言,他掌握着赤龙军几乎全部实力,然而大佬们都已经死光了,眼下没人能给他晋升军衔,所以他依然是新兵。

    两天后,新生的赤龙军整顿行装,沿南面大桥离开红石镇。

    按照赤龙军允许家属同行的规定,两百名新兵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总之沾亲带故又愿意南下的人都跟着走了。人们推着独轮车,家什堆得冒尖。公路本就稀烂,红石镇又找不出那么多越野汽车。除了少数病弱,包括艾虎和黄春丽在内都得靠两条腿。

    艾虎一度不太理解这个规定。招兵不是只招本人吗?

    黄春丽和他解释:“赤龙军是一个大家庭。通常来说,除非特别优秀的人才,否则我们只在内部招募。这次在红石镇是特殊情况。成建制的赤龙部队已经毁了,我们需要重建。”

    了解。要重建赤龙军,就得从搭建它的专属小社会开始。

    队伍行进得很慢,一天只能走三四十里。拖后腿的是各种平板车。它们驮着大量辎重,缓慢前行。推车的牲畜和人力都紧缺,遇到个坡坎什么的,立刻让人挠头。有一次,驮米的板车断了后轴。车夫没追上滴溜溜逃跑的轮子,眼睁睁看着那玩意滚进路旁咆哮而过的黑水河。下河捞轮子绝对是蠢到家的主意,重新做一个则很花时间。所以那天车队几乎陷于停滞,大概只走了不到十里。

    沿途一片荒凉,牲畜能吃的草料都难找,干净点的水源也稀缺。黄春丽派出骑兵和巡逻车在前面探路。每天都必须找到足够安全的宿营地,否则就有被变异兽和零星僵尸偷袭的危险。

    变异兽一直都有,然而僵尸却呈增加的趋势。天水关陷落之后,虽然尸潮没有大举南下,僵尸却像雨后的蘑菇一样越来越多。起初只是步履蹒跚的灰僵尸,然后逐渐风干,变成黑僵。说也奇怪,黑僵尸那干枯的肌肉跟绳索一样,动作反而比活人更敏捷。

    补给……很难获得。刚离开红石镇的时候,玛丽安采购大批物资,平板车上堆满了米、干肉和土豆之类容易保存的食物。然而这些东西逐渐见底,才走了一百多公里,他们就不得不靠打猎贴补口粮。手脚灵便做过猎人的预备队员被派到附近林区。废土上可猎的动物不多,但每到黄昏,多少总有些斩获。有时是几头鹿,有时是熊。

    这些猎物……怎么说呢,去掉头和内脏,挖干净肉里的变异瘤之后都可以吃。嘎嘣脆鸡肉味,蛋白质含量是双头牛肉的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