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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坟墓一样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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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艾虎的带领下,他们不走寻常路,撇开了旋转向上的大楼梯和两旁走廊,开始拆墙。木墙已经腐朽得像泥土,指头随便捅捅就是个洞。艾虎像推土机一样,一堵接一堵地破开墙壁,毫不讲理地避开了那些杀人机关。

    撞开了一面壁炉之后,艾虎指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说:“这里有个向下的楼梯,有点深,大家注意。”

    说是楼梯,其实只是钉在石壁上的木头横杠。年代太久远,横杠腐朽得厉害。不过谁也没有指望过它们。艾虎从统御指环里拿出速降绳,找了根看起来就很靠谱的粗大石柱套上,把不锈钢索扣卡紧。

    “从这里下去,是捷径,”他脸上全是期待报复的微笑,“没有人可以跟我比走迷宫。敢跟我打埋伏,就得有被我踢屁股的觉悟。”

    艾虎当先,黄春丽押后,一行人唰唰地顺着绳子溜下去。从设计上而言,这里应该是留作通气用的烟道。滑下去之后,他们就掉到了一个……巨大的旧火炉里。

    不知多少年前,这里也许燃烧着熊熊烈火,不分白天黑夜。热量从连接火炉的每一条管道送出,为整个宫殿带来温暖。当时的人们就是靠这个抵御严寒的吧。

    历经岁月,火炉里连一颗火星也找不到了,只剩下淹没膝盖的灰渣。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玛丽安低声抱怨。

    “这条路最安全。”

    艾虎很不体面地从火炉的灶门处跳下,顺便抹了抹花脸。就像挤香肠一样,其余的人也一个接一个钻出来。

    黯淡的光照耀着整个房间。四下里看过,所见只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垃圾。破碎的陶土大罐,木箱的残片,腐朽得发黑的麻袋等等。距离火炉不远有灶台,有锈蚀的烤肉架,这里当年或许是个厨房。

    玛丽安拿起一个黄铜盆子看了看,随即又摇头撇下。“没有明显的年代标记,不值钱啊。”她唉声叹气。

    “在佣人整天来来往往的地方寻找财宝,你真的懂这行吗?”

    黄春丽破天荒地开了嘲讽。她瞥玛丽安一眼,指指头顶:“我们刚才下得很深。主要房间应该都在上面。等到了那些大人物住的地方,你再发财也不迟。”

    这话其实很有道理。从一道石阶上去,翻越破碎的木地板,眼前出现了一个精美的大房间。八角形墙壁的每一面都有落地长窗,挂着深黑色窗帘。依然是华丽的火焰三足鸟纹样,虽然早就破烂不堪。这里的每一样家具都极尽奢华,长椅、茶几、墙上的画、靠窗的地方甚至还有一架巨大的竖琴。

    然而并没有玛丽安期待的财宝。所有的家具都腐朽到了极点,轻轻一推就散落在地,变成一堆看不出形状的垃圾。没有金子,没有宝石,艾虎在一张尚未完全破损的书桌上发现好几个凹坑。从那边缘粗暴的破坏痕迹可以看出,早在他们前面,已经有人仔细地搜刮了这里。金饰和宝石被撬走,画卷只剩空框,连竖琴的琴弦都不见了。

    “来迟一步,或许是来迟很多年,”玛丽安遗憾地摇头,“只能呵呵了,哎——”

    也有一些没被带走的东西,譬如一人多高的铜罐,整块石头雕成的人像等等。这么粗笨的什物,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上次在红石镇扫荡金库,手贱把里头陈列的家具和水晶吊灯都拿走了,结果根本卖不掉。除了粮食,芙蓉城的人只关心硬通货。木头家具?玻璃灯?这些就是破烂,连捡垃圾的都不要。

    有了这惨痛教训,艾虎以后下副本扫荡宝库,除了金银珠宝再也不捡。尤其是粗笨东西,绝对绕着走。

    这时三宅茉莉已经走到门边,准备离开这房间。她推一推门,纹丝不动。“堵住了?”萝莉战斗修女疑惑地低头检查门轴,“还是卡住了?”

    就在那一瞬间,他们突然陷入包围。

    嗵!嗵!嗵!十几个重甲武士从墙头跳下,有拿剑的,也有拿大锤的。一批长袍大袖的僵尸紧跟着出现,手里已经开始冒火光。

    “嗨!又见面了!”一个人站在墙头,得意地冲下面高喊。艾虎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人是达瓦里希。

    “你以为我叫达瓦里希?其实我根本不叫达瓦里希!”就像有读心术那样,这年轻僧侣正好喊出以上的话语。“这个破名字,其实是一本旧书上抄来的,我碰巧认得那几个字母,哈哈!”

    黄春丽似乎还想说服这货。“我们只是来求药!”她冲对方大喊,“我们没有恶意,只想要一颗救命的药!”

    她的恳求情真意切,但假冒达瓦里希之名的和尚丝毫不为所动。“看守者大人已经下令,对所有入侵的家伙格杀勿论!”他冷漠地回答,“接受你们的命运吧!”

    不就是一堆穿盔甲的死人吗?怕个锤子!艾虎被对方嚣张的言论激怒了,举枪开始放大招。灵能不要钱一样倾泻而出,在技能?瞬狱闪的加持下,他感到空气变得像胶水一样凝滞,而怪物们的动作也极其缓慢。此时爆头是最好的选择。他冷静地移动枪口,瞄准一个又一个攻上来的恶心家伙。

    在黄春丽她们看来,艾虎那一瞬间达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枪口与手臂突然花了一下,在极短的时间里变得模糊不清。下一刻,纵横交错的明亮光束划破整个房间,面前的怪物纷纷被爆头。

    假和尚逃得很快。手下被爆头的一瞬间就选择了撤退。他登场时气势十足,狂念台词,逃跑时却无声无息,只在墙上一闪就不见了人影。钢弹正想追击,被艾虎叫回来:“不要追!我们是来找神药的,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家伙身上。”

    敌军大败,坟墓一样的宫殿里暂时恢复了平静。

    前方有一道漫长的石台阶,几乎是嵌在高高的墙壁上。仔细看了一遍之后,艾虎忽然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房间其实应该算是一个小广场。长窗之上的高墙顶端,更多的房舍在雾气中忽隐忽现。“走这边,”他指着一条紧贴墙面建设起来的阶梯,“我们到上面去,主殿应该已经不远了。”

    盘旋而上,围绕着八角形的墙壁。冷冽的雾气悄悄徘徊,似乎在诉说这里的往事。艾虎一面踏着梯级迅速向上,一面心头存了个疑惑。我好像来过这里!他突然有种警觉,接下来,一定会遇到什么熟悉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