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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通督军府的秘道听起来很神秘，实际上外观平淡无奇。这是艾虎站在秘道门口的感慨。
在此之前，他们在黄春丽带领下，穿过鬼门沟，绕了大半个圈接近芙蓉城。这里是城区的西北面，僵尸占据城内的时候，打得最激烈，破坏也最厉害。光复之后，黄鸿飞的军队一直致力于扫除废墟中的僵尸，但进展并不理想。
此时已经日落，暮色笼罩着荒凉的城市废墟。月光如洗，坐在断壁残垣之间，手上要是有支横笛，就可以吹一吹荒城之月了。古代日本人很喜欢这么做，称为风雅。
然而眼下可不关风雅什么事。人人都灰头土脸，悄悄地在碎砖断瓦之间穿行。他们排成散兵队形，前后掩护，小心翼翼。
“这边、注意跟上。”黄春丽示意大家蹲下，尽可能隐蔽地往前走。
“几个残余僵尸有什么好怕……”艾虎嘀嘀咕咕。
“你没好好听扎拉夫人介绍情况吗？”黄春丽严肃地指责他，“部队派了很多人，分散在废墟里清理僵尸。他们晚上就宿营在废墟里。万一撞到僵尸打起来，我们很容易被发现！”
就像为了证明她的话一样，前方啪啪地响起枪声，还夹杂着零乱的脚步声。所有人立刻伏在废墟里，动也不动。又等了一阵，几个芙蓉城的兵匆匆跑来，枪声更密。大约是在围剿僵尸吧。突击步枪激烈地响了一阵，还有手榴弹爆炸声，最后慢慢归于沉寂。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月上三竿，才刚刚抵达秘道口。
所谓秘道，其实是个大山洞。洞口位于一座不高的土山脚下，山顶有座石塔。和平年代，这里大约是个道观。洞口挖了一个大泥坑，里头全是香灰和烧残的蜡烛。之前那些来上香的人，多半就在这里焚香烧纸。洞顶被烟熏得漆黑。一尊说不出哪个派系的神像横眉怒目立在洞里，脸也熏成了三花猫。
“就在这里，”黄春丽一马当先，“进来吧。”
这里也有路？人人心头都存了个疑惑，看黄春丽那么肯定，谁也没好意思问。
严格说来，这山洞只能算个凹坑，为了容纳那尊神像而挖，也就两三米深。但黄春丽绕到神像后面，双手扶住神像底座一用力，竟然嘎啦啦转了半圈。轰隆一声，神像背后的地面塌陷，露出一条向下的台阶。
古老的石阶，从修成到现在已不知经历多少时光。丝丝青苔在石缝中扭曲盘绕，犹如一寸寸凝固的时间。“跟我走。”黄春丽说，并带头走入洞中，“这条路建成的年代非常老，是之前不知道多少代的人修的，”她边走边解释，“听说发掘出来的时候，他们在里面找到了一千多年前的铜币。我看过督军府里保存的地图。即使投入了不少的人力，这地下秘道还是没能完全探索明白。最后采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暂时来不及探索的岔路都封闭了。确定安全的路则画成地图，出入都要通过密码验证。”
“有守卫吗？”玛丽安问。
“有自动机关炮塔，如果试图撬门，它们就会冒出来。”
三宅茉莉想法很奇葩。“有妖怪吗？”她兴致勃勃地问，紧接着又说，“迷宫里一般都有妖怪。它们喜欢守着一个宝箱，里面都是好东西。”
黄春丽警觉地瞧了她一眼：“你最好不要想撬开那些封死的通道。里头有什么，谁也不清楚。”
一路往下，漆黑的台阶似乎永远也没个完。他们摸到古老的、已经朽得掉渣的木扶手、表面湿嗒嗒的，犹如裹了一层发霉的面包屑。
深入地下之后，艾虎才体会到黄春丽之前的警告是什么意思。她反复强调要跟上队伍，以及不要乱跑，果然不是随便说说。这秘道简直就像一张蜘蛛网，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岔道。老鼠多得吓人，沿着墙根组队飞跑。雪风迅猛地伸嘴叼住一只，还想追赶，但立刻被艾虎唤住。事先已经强调过纪律，所有人都不能分开，黑暗中有远比老鼠更麻烦的东西。
“这里到底有多老？”艾虎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身处一条长廊。两侧站着死人一般的盔甲武士。从它们空洞的眼窝中看进去，里面空空如也。
“比上面的芙蓉城还古老得多，”黄春丽边回忆边介绍，“以前我住这里的时候，听说军方曾经组织过几次勘察。他们发掘到一些古代人使用的刀剑，全都锈得很厉害，连刀柄的木头都朽成渣了。”
“这些盔甲倒是保护得不错么。”
“那是假的，仿制品。扎拉夫人的儿子有段时间喜欢这些古代的东西，特意叫人做的。听黄鸿飞说，他曾经想在秘道里弄一个古代武器博物馆，后来没下文了。”
原来如此，艾虎欣赏着这些站得整整齐齐的盔甲。这长廊古色古香，每隔几米站上一个，还真像那么回事。这阴风惨惨的路上，就像鬼魂在守灵……
“鬼魂”突然动了。他跨前一步，抡起手里的大狼牙棒，一棍子朝玛丽安后脑抽下去。玛丽安走在艾虎前面五米多远，正专心地举着哔哔小子沿途扫描，在记录地图。她戴了个战前士兵常用的高强度抗冲击头盔。然而和胳膊粗的铁棍子比起来，她的脑袋依然脆弱得像个鸡蛋。
不好！
抽剑和发动瞬狱闪几乎在同时完成。一剑削断狼牙棒，再一剑砍掉那盔甲的脑袋。玛丽安浑然不觉，直到半截狼牙棒挂破了肩膀才惊叫一声。无头的盔甲摇晃着走了两步，咚一声倒在她脚边。
“你没事吧？”艾虎急问。
“没事……”玛丽安看着脚边的无头尸，心有余悸。幸好艾虎出剑及时，只是轻微伤，喷过消毒喷雾，血自动就止了。“还以为你在后面，我会百分之百安全呢，”她忽然半开玩笑地责怪起来，“你刚才在看什么？为什么会分心～嗯？”
啊呸，不要以为是你在前头扭啊扭的，才让本王意志力不集中。
这时前面开路和负责警戒的黄春丽与三宅也听到动静，折了回来。“盔甲里有人？”她们也觉得很惊讶。
“不应该啊，”艾虎觉得很困惑，“要是有人，雪风应该早就警觉了才对。”
长廊边的黑暗里，雪风叼着只老鼠探出头来，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