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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现实略微超越了玛丽安的理解力。以她丰富的经验,此时一定是鱼死网破打得昏天黑地。然而艾虎轻飘飘几句话,兵不血刃就摆平了检查站的头头,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走吧,你们可以自便了。动力装甲士兵转过身去,再也不看他们一眼。他肩膀上挂着中尉军衔,比检查站任何一个兵的阶级都高。其余的士兵虽然被头儿的决定弄晕了,但没一个敢站出来质疑他的决定。
玛丽安也有点懵,晕晕乎乎地走出了士兵们的包围圈。他们快步穿过检查站,拐入一条小巷。为什么他会突然放过我们?这疑惑在她心头挥之不去。临走之前,她鼓起勇气回头瞧了一眼。正好那个身穿动力装甲的中尉也朝这边看过来。他突然举起手,似乎要发号施令,但随即这支手又困惑地凝固在半空,最后只是挠挠后脑勺。
“快走。”艾虎扯扯她的袖子。
“是你弄的?”
有时候不必说太细,对方一样可以明白是什么意思。对玛丽安的问题,艾虎只是笑了笑。怎么跟她解释呢?这只是虚灵玩弄人类意识的一种小技巧,来自沙弗拉丝的知识传承。要是直接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又吓到她,以为自己虚灵附体?
艾虎打死也不说,玛丽安只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面前是越来越窄的巷道,胡乱交叉如蜘蛛网。就算她是个老资格的蒸汽城人,此时也不得不掏出了指南针。
艾虎仔细打量着周围。缺乏维护的铁皮房子,街道两旁的行人都低着头,猥琐的目光瞟来瞟去。罪恶滋生的温床,这应该就是锡默尔斯多夫的常态。
“到了,去那边。”
玛丽安指了一下前面的街口,艾虎抬头看过去,见到了一幢还算光鲜的建筑物。这房子是白石头建的,看起来坚固厚实,比摇摇欲坠的铁皮违章建筑好到天上去了。然而外墙清洁一定几十年没做了,原本白而光滑的石砖表面满是污渍和涂鸦,弹痕也是要多少有多少。门前停放一排朋克风格的摩托车。车尾涂着金色骷髅头,车把以镶钢钉的黑皮革包裹。看看这些交通工具,大致也能推断车主都是什么货色。
“我们进去吧。”
“等等,”艾虎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酒吧?”
“阿尔德人酒吧,锡默尔斯多夫的地下情报集散中心。我们要打听蒸汽城的情况,就非得来这里不可。”
艾虎有点怀疑玛丽安的说法。他指着外表破破烂烂的石头房子说:“你真指望从这些穷困潦倒的地痞流氓嘴里打听到蒸汽城上层的内幕?如果我是贝列夫,我也不会把政变这事弄得连他们都知道吧?”
玛丽安一边往里走,一边回答:“他们或许不知道贝列夫的具体计划。但蒸汽城目前风往哪里吹,这里可是很灵敏的。你这么想,政变一定会调动军队。要维持忠诚,就得给手下发赏钱。当兵的手里有了几个钱,除了逛窑子就是喝酒。酒桌上保不住秘密,很多他们眼里看见的事情,就这么流传出来了。”
这还真是很有逻辑的推论,艾虎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要小心,根据我多年的经验,酒馆这种地方经常有浑人,很容易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他没说那是自己多年阅读网络小说的经验。
酒吧里面非常阴暗,即使白天也跟夜晚没什么分别。窗户本来就很小,还挡上了厚实的黑窗帘,一丝光也不透。这种地方就是这样,人们习惯在看不清脸的时候尽情地释放自己。
你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通常也在观察你。
想象中大功率音响放着嘈杂摇滚乐的场面没有出现。阿尔德人酒吧里安静得让人感动。北侧有个小舞台,聚光灯下,穿着暴露的女歌手慵懒地唱着一首节拍很慢的歌。配乐是一支吉它,只偶尔拨弄几声和弦。更多的声音来自人们互相之间交头接耳。这里空间很大,分为上下两层。宽大的木桌有滚轮,可以推来推去随意组合。桌旁坐满了人。他们喝着酒,低声交谈。
玛丽安低声说:“我先去一趟洗手间。”然后就快步消失。她走进洗手间,确认里面没人,然后将门反锁,走到镜子面前。她的手袋里有很多不知名的小瓶药物。她将药物涂在掌心,然后抓住头发一顿揉搓。灿烂的金发渐渐变黑,最后成了略偏一点深褐的黑色。这还没完,她又开始涂粉和修整眼眶周围。几分钟之后,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特质迥异的脸。
眨眼之间,玛丽安的脸完全变了。现在看上去她就像个典型的欧亚混血儿,皮肤很白,头发则是亚洲人常见的褐黑色。她戴上两片隐形眼镜,猫一样大而圆的瞳孔也变成了深褐色。
静静地照了半分钟镜子之后,玛丽安忽然开口,顽皮地向面前的另一个自己说:“这下那个傻家伙应该认不出我了吧,嘻嘻。”
万万没想到,还没走到艾虎身边,玛丽安的伪装就被揭破。“你现在的身份是多莉丝。玲奈?”他颇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张崭新的脸,“啊哈,我早该猜到的。你用多莉丝。玲奈的身份混进反间谍组,就在天水关那些抓贼的人眼皮子底下,反而最安全。”
玛丽安冲他眨眨眼:“赤龙军的艾虎军士?你好,欢迎来到阿尔德人酒吧。我是蒸汽城负责导游事务的多莉丝。玲奈,请跟我来。”
“哼,这次我不会上当了。”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向吧台。玛丽安敲敲桌子,对酒保说:“两杯冰过的伏特加。”
酒保很快就倒好了两杯酒,顺着长长的吧台滑过来。玛丽安扬起脖子一饮而尽,过了好一会,悠悠叹息:“哎,还是这里的伏特加最正宗。”
“我们只出售红牌伏特加,”酒保很自负地说,“秉承沙俄帝国以来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