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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以前，遇到这种不长眼的货出现，艾虎二话不说就是一剑砍过去。获得了沙弗拉丝的知识库之后，他变得谨慎稳重了许多。现在他遇到事情，第一反应是立刻推算之后的种种发展，然后从中挑选最优的结果。
就像现在这样，一剑砍过去确实爽快。但这人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背景？砍死会不会引起蒸汽城官方注意。他脑子里瞬间转了许多个弯，一种种可能被罗列出来，紧张地计算着概率。
就刚才对方所说的话来分析，此人明显是个蒸汽城的地头蛇，或许和底层士兵有所勾结。立刻拒绝他的话，招来几个兵找麻烦的可能性甚大。自己这边刚到地头，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地在私港着陆，两只脚还踏在灰色区域。这种时候，避免冲突应该是合理选择。
或者说，用更巧妙的办法，避免损失同时化解冲突，他已经想好该怎么办了。
“价格合适的话，我也许会考虑，”艾虎笑起来，拍拍眼前这邋遢汉子的肩膀，“走，我们出去聊聊价格。”
此时此刻，红发女郎正在旁边观望。她很明智地没有插话。作为一个情报贩子，她知道眼前这邋遢汉的实力。这笔生意可能要被搅黄了，她一肚子的恼火，但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大家都管这邋遢汉叫鲁克，但她知道此人的真名是克瑞安·伍基，蒸汽城反间谍机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名小喽罗。
鲁克就像一头斗犬，盯上了目标从来都不松口。红发女郎暗自替艾虎捏一把汗，她很清楚，鲁克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讲道理的人。她四下里张望，果然发现了好几个疑似鲁克属下的人。他们散落在人群中，装作若无其事地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其中颇有些相貌特别可怕的怪物。他们全都不怀好意地盯着艾虎。
这人完蛋了，红发女郎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贸然上来搭生意。他想和鲁克谈价格？也许刚走出这酒吧的门就会被打晕，塞进一辆黑车里飞驰而去。或许自己也脱不了干系，鲁克一定会来盘问——她计算了一番，发现需要行贿一笔不小的金钱才有可能洗白，不觉郁闷。
身处漩涡中心，艾虎反而没有红发女郎那么多想法——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多想法。他淡定地和邋遢汉并排走上楼梯，同时还在介绍他的眼球机器人。
听见他吹嘘那台机器人得来是多么不易，红发女郎心头不免浮起一种滑稽感。再见，她默默以烟圈向这个刚认识的小伙子道别，或许明天你会变成一具尸体被抛进大海。
“我觉得吧，一台从战前废墟里找到的全新眼球机器人至少不能低于八千卢布，”艾虎对邋遢汉鲁克说，“美军原版的眼球机器人本来就少，何况它还是试作型，独一无二。”
“咱们可以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价格。”鲁克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就酒吧而言，这事就算解决了。没有打架，没有枪战，一切都那么和谐。但艾虎发现自己成了酒客们行注目礼的焦点。好象这地方所有的眼球都被吸引过来了。他每走上一级台阶，都能听见那些酒客在注视着他，在偷偷地交换眼神，在背后窃笑着称呼他是个傻子、楞头青、将死的人。
这更证实了艾虎的判断。他原本觉得邋遢汉可能是个有实力的地痞，现在默默将判断调整为“伪装了身份，有实力的高级地痞或便衣警察。”看来钢弹还是太吸引眼球，以后有必要将它先收起来，不要平白放在外面招摇——艾虎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分析并吸取教训。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们撞见了玛丽安。
“嗨，你好，玲奈小姐。”艾虎泰然自若地和玛丽安打招呼，又把视线移到她正与之攀谈的对象身上。第一眼扫过去，艾虎简直大吃一惊。要不是他亲手埋葬了大约翰，几乎以为这世上有奇迹。玛丽安正在和一个高大的超级变种人交谈，这家伙一身柔和的褐色皮肤，微笑时的样子简直就是大约翰。
“大约翰”的面孔凶相毕露。应该说几乎所有超级变种人都是这个德性。他们不用做什么就能吓倒一条街的人，如果笑起来，能额外吓倒另一条街。他也是个喜欢重型火力的家伙，庞大的身躯交叉挂着子弹带。一挺米尼米轻机枪随意地挂在腰后，按比例来说，跟正常人挎着一支短冲锋枪差不多。
“你的朋友？你们一起来的？”鲁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玛丽安，“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大琼恩和刚认识的美女混得这么熟。”
“大琼恩是我的老朋友，”玛丽安很自然地和鲁克打招呼，“而且你有一点说得不对。我可不是刚到这里。我几乎算是在锡莫尔斯多夫长大的。”
“但我没见过你。”鲁克继续打量玛丽安。
玛丽安勾勾指头，示意超级变种人和她一起走开。临走又回头对鲁克说：“我也没见过你，陌生人。”
耍大牌是美女的特权，换成个男的这么说话，可能就必须打起来了。但眼下鲁克除了苦笑别无他法。他估计也清楚，如果因为这个找玛丽安的麻烦，基本上酒吧里所有的人都会笑话他是个小里小气的娘炮。
而且玛丽安似乎真的在这酒吧里很有人脉。艾虎看到吧台附近的其他顾客都在为她戏耍鲁克叫好，互相碰杯，竖起大拇指。她和旁边的超级变种人大琼恩也很熟——他们用变种人腔调的英语高声交谈，互相开玩笑，就象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偶尔玛丽安还会朝艾虎的方向指一指，很快地用那种大舌头俚语说些什么。此时大琼恩就会朝艾虎盯过来，发出嚣张的哈哈哈狂笑。
笑你妹夫啊，艾虎不太高兴自己被牵涉到玛丽安的逢场作戏当中。他怀疑那种嚣张狂放的笑可能代表着不好的意思。不过现在他很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已经学会了冷静地处理问题。
搞定鲁克，然后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