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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金属力量帮的老巢。加纳科娃一定花了非常多的心思在营建这个洞窟上。外壁都用钢板覆盖，并用粗大的实心钢支柱加强。铆钉有人头那么大，真是不计工本。
艾虎敲敲大门，铁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大铁块，厚度说不定和宽度差不多。他又敲了敲墙，和门一样厚实得可怕。这片地域本来就是坚固的岩石层，外面又覆盖钢板，就算铺设炸药也很难撼动。
“钢弹，”玛丽安示意眼球机器人过来，指着门框说，“从这里开始切。”
这倒也是个办法。拆掉铁门外那一圈门框，控制大门转动的机构没准就暴露出来了。然而切门框也是个水磨工夫的活计。钢板很厚，激光切五分钟才能熔开两厘米。
“别他妈做梦了！这个地球上能搞死老娘的货还没生出来，”铁门上方一个隐蔽得不错的麦克风里传出声音，“你们是谁？贝列夫还是罗索科夫斯基的人？”
粗野的女人声音，很大可能是加纳科娃本人。没跑就好办，核桃再硬也能给它撬开了。
然而进度堪比蜗牛……艾虎估算了一下，以钢弹那吭哧吭哧的速度，睡一觉起来也未必能弄完。他琢磨着得想别的办法。正好加纳科娃开口，是个机会。这女人张嘴就问他是贝列夫还是罗索科夫斯基的人，到底什么意思？
关于加纳科娃，霎那间许多资料从他脑海中滤过。卡思嘉提供了详尽的信息。但这些信息都很零碎，来自无数闲谈八卦、潦草便签、电子邮件。
这女人来路不明，崛起更是与众不同。西吉的光头党主要在地下城经营色情业和高利贷，矮子鲁宾的俄罗斯进步社则独霸军火走私，这两个帮派都是老字号，差不多和蒸汽城的建立同步发展。而加纳科娃原本似乎只是一个退役士官，忽然就纠集了一帮狠人，在各大重工厂里组织行会收份子钱。而且工厂老板还拿她毫无办法。
要说加纳科娃背后没有靠山，肯定不可能。但她的靠山到底是谁呢？
贝列夫，罗索科夫斯基，好像一个二选一的赌博。
以上思考似乎很漫长，但其实只用了两分钟时间。“都不是，”艾虎的回答出人意料，他居然老老实实地交待，“是鹰之团——”
没等艾虎说完，加纳科娃就咆哮着打断了他的话。“鹰之团？鹰之团？”她的愤怒在颤抖的声音中表露无遗，“卑鄙下贱的佣兵！我早该知道，他们都是一堆为了钱连父母都能卖掉的杂碎！”
艾虎也不想跟她吵架。“这里没有别的出路，”他冷静地提示说，“要么你出来，我们可以谈谈。要么等门拆掉了我自己进去。不过我的耐心有限。等我进去以后，可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加纳科娃沉默了一会儿才答话，声音显得很紧张：“贝列夫打算让你怎么处理我？你该好好想想，今天他让你来干掉我，明天你会不会也被他找人干掉？”
艾虎一口封死加纳科娃的挑拨：“这不用你操心。”
加纳科娃闷了一会儿，又说：“我保险柜里还有点钱。要是你肯放过我，咱们就平分……四六好了！你六我四。”
“这不是钱的问题。再多的钱没命花也没用。”
加纳科娃再度被噎得说不出话。艾虎暗想她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打开大门出来拼命了，万万没想到，再度开口的加纳科娃语气一变，魅惑、妖冶、沙哑中带着性感：“现在人有点多。其实我们可以两个人私下里单独聊聊，我能提供一些不错的私人服务……”
不用转头，艾虎用后脑勺都能感受到玛丽安戏谑的眼神。我是这么无节操的人吗？我难道就这么容易精虫上脑吗？我的意志这么不坚定吗？一起出生入死也两三年了，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难道如此猥琐吗？
吐槽归吐槽，然而理智告诉他，此时一口回绝并非最好的解决方案。如果能骗得里面那个凯子主动打开大门，可比钢弹慢慢切要效率多了。到底是要节操还是效率？艾虎痛苦地犹豫了五秒钟，回答道：“再加上你保险柜里的钱，这笔生意也不是不可以谈。”
玛丽安长长地“哦～～”了一声，内涵相当丰富。
“那，是不是可以先让你的朋友们离开呢？”
加纳科娃竟然还布置了监控摄像，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艾虎转身，示意玛丽安带着机器人和狼到甬道外头去。玛丽安此时似乎看出来一点什么，目光里带着疑问与担心，脚步也颇迟疑。然而艾虎向她微微摇头，暗示不用担心。
玛丽安离开了，带着钢弹和雪风一起，远远地退到了最近一道盾级防护门之外。此时加纳科娃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能不能把那扇门关上，”她媚态横生地抱怨，“从监控里我都能看见你那个女同伴的眼神。她对我很有意见～～”
“抱歉，关门得通过那个眼球机器人。”艾虎实话实说。
“但眼球机器人不是听你的吗？”
艾虎瞎话张嘴就来：“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它是按照相对距离来判断命令优先级的。现在我的女同伴更近，所以它听她的。而我和她，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那么，是不是可以退得更远一点呢～～”
这个要求也被接受了。玛丽安和小伙伴们退到第二扇门之外，拐了个直角弯。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传来阵阵颤抖。这震颤起初轻微，越来越强，最后轰隆一声，连接到老巢的三条甬道竟然同时塌陷！
轧轧轧，老巢大门缓缓向一旁移开。加纳科娃带着二十几个手下走出来。这女人身材高大，方脸，脖子粗壮，难以想象刚才怎么能憋出那么妖艳的声线。她和她的手下个个装备精良，护甲和步枪比蒸汽城正规军还要好，而且每人头上都带着红外夜视仪。
“鹰之团一定是把基地电路图出卖给你了，也许还要加上攻破控制系统必备的密码。但只有一个机关你无法控制，”加纳科娃傲然说，“那就是基地的自毁开关。它不在任何电路图上，没有任何外部链接，你上了天也破解不了。”
她看看手表：“外面就要塌陷了，你还有三分钟来搭救你的同伙。如果你三分钟之内能打败我们的话，或许能让自毁系统停下来也说不一定。”
“三分钟足够了，”艾虎拔出大剑，“来吧。”
加纳科娃打了个响指：“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