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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列夫的办公室和他在女皇号上曾经拥有过的那间十分相似。虽然不算宽,布置却很讲究。宽大的办公桌,地上铺着熊皮。大椅子后面排列着整面墙的书,虽不知道主人是否看过,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这办公室位于要塞中央,山体核心部位。一道道厚重的铁门封锁着通往它的道路,也隔离了外面的战斗声。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高级军官都坐在毗邻办公室的小会议室里,等待贝列夫过来主持作战会议。房间里没人说话,气氛空前凝重,人人都面沉似水。
终于,贝列夫推门走进会议室。他换下了将军服,穿上和士兵差不多的迷彩装,外套一件漆黑的战斗护甲。他挎着一支自动步枪,瘦长冷硬的指头搭在扳机护圈上。这是要亲自上前线?形势已经绝望到这种地步了吗?所有军官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开场白。贝列夫似乎感受到他们的目光,转过脸,以冷漠的表情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贝列夫将军到,起立!”他的卫队长高喊。
拉椅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军官们站起来,双腿一并,向贝列夫行注目礼。
“请坐,”贝列夫坐下之后,示意他的手下们也坐,“各位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他第一句话就说,“莫非大家以为要塞就快陷落了?”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敢开口。这个问题叫人怎么回答?难道说:“是啊,感觉就在明天。”
“我读过一点这个要塞的历史,”贝列夫示意卫兵把一叠复印资料分发给大家,“这是收藏在要塞历史陈列室里的一份作战记录。当时围攻要塞的有二十万人,而且配备重炮,口径远比外面那些敌人带来的大得多。守卫要塞的也只有一万人。他们坚持了半年,直到援军到来,敌人崩溃为止。”
“我们都知道这段历史。”一个较为冒失的青年军官脱口而出。
贝列夫瞥了一眼这个楞头青:“不、你不知道,”他翻到某一页,举起来给大家看,“当时要塞最危险的时候是什么?不是敌军大举进攻。这要塞会保护勇敢作战的人,只要勇气还在,它就不会陷落。它最危险的一刻,是要塞指挥官遭遇刺杀的那一瞬间。敌人拟定了刺杀计划。派出三个精锐特种兵伪装成援军信使。当要塞指挥官欣喜地接见他们的时候,被三支手枪近距离瞄准射击,受了重伤。如果不是他的卫队拼死挡了几枪,那场战斗的结果就会逆转。”
说到这里,大家才明白贝列夫全副武装的用意。“您是要加强您的卫队?”一个军官斗胆请示。
“不仅是我的卫队,整个要塞的内部警卫工作都要加强。你们所有人,回去都给我穿上战斗服,带突击步枪。身边必须随时有两人以上警卫。另外,所有通道都必须安排巡逻。五人一组,巡视范围在五百米左右。同时、成立中央警卫调度室,每十分钟确认一次所有巡逻队的安全。还有、组织一支二百人的后备队。任何一支巡逻队没有传回安全信号,立刻前往检查!”
“是!”所有军官齐声答应。
康斯坦丁要塞的环墙上,一团团火焰不断绽开。巨大的铁门之外一片废墟。曾经是哨卡和兵站的木屋们烈焰熊熊。墙下也燃起大火。笼罩在黑烟和光影变幻之间的高墙,远望犹如与乌云接连在一起,带着诡异的红色。空中满是烟尘,从山脚往上看,似乎整座山都在燃烧。
站在要塞最高处,热风不停地上涌,抽打着贝列夫的的脸。他几乎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夜,一直在观察战局。玛丽安·波波娃的军队很聪明地没有选择硬攻。他们使用燃烧弹或高爆破片弹,力图尽量杀伤守御环墙的士兵。
“有人入侵要塞!”
一名卫兵嘶哑地叫喊着,从门外匆匆跑进来。护卫们立刻将他拦住,并下了他的枪。但这人并非刺客,毫无暴起伤人的意思。他顺从地让护卫摁住,大声对贝列夫说:“报告!负责底层垃圾处理场A-132通道巡逻的五人小组失踪了!中央警卫调度室已经传令后备队,正在前往调查!”
“果然来了。”贝列夫双手捏成拳头。这要塞年代太久远了,充斥着无数复杂的管道,就像蜘蛛网一样。只要潜心研究要塞结构图,总能找到一两处毫无防备的突破口。
“两百人不够,”他吩咐身旁的卫队长,“调一个营过去,把那附近所有的通道给我全部堵死。不要冒进,逐步压缩刺客的活动空间。截断他们,分开他们,包围他们!”
贝列夫对手下从来不抱任何幻想。敌人还被拒于要塞之外,内部就已经传出了不少崩溃论的风。我们没有援军,他恨恨地想,只要势头不妙,这帮墙头草必定是逃跑的逃跑,造反的造反。获胜的唯一办法就是占据上风,必须让那帮三心二意的家伙看到希望。
两百人的预备队上去了,很快一个营的部队也调集起来并投入战斗。然而形势并不太好。玛丽安·波波娃偷偷派进要塞来的似乎不是一支刺杀小分队,而是整整一个军团。
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二百人预备队伤亡过半,已经陷入崩溃。紧急援助他们的一个营也情况不妙。接到报告,贝列夫立刻赶到中央警备调度室。在那里,他看到许多伤兵。他们成排地坐在走廊里,简单地裹了伤,看上去十分沮丧。
“站起来!”他训斥那些士兵,“这里谁负责?继续组织人上!他们正在下层制造更多混乱!”
无人应声。
贝列夫怒视中央警备调度室的负责人。迫于目光中无形的压力,那名军官走上前,低声汇报:“下面的情况太复杂了。我们的人分散在一条条通道里,根本形不成优势。我建议,退到上一层,堵住各个出入口——”
这军官满脸涨红,眼神慌乱地四下里乱瞥。他的手在发抖——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