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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决战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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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鹤城有龟蛇二山,矗立于龟山之上的潘家大宅,位处整个城市的最高峰。此时全城警报已经拉响,兵营里的士兵开始紧张地调动。街道上水泄不通,全是黑压压的人马。人群默不作声,跟着带队军官跑动。街上所有窗户都紧紧关闭。人们紧张地躲在窗帘后瞧着,指指点点,或许还有人在议论。但他们的声音太微弱,淹没在履带的轰隆声和整齐的脚步声里。

    一辆加装了防火箭弹格栅的轻型坦克带头,后面紧跟着十多名身穿动力装甲的步兵。再后面是普通步兵。和潘人美的卫队相比,他们的装备要差得多。不过还没轮到他们上战场。上面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前往潘宅货栈,在外围封堵刺客。

    呜呜呜呜呜呜——

    凄厉的警报声一遍又一遍,刺得人耳朵疼。“快,给我跑起来!”带队军官大声咆哮。他望见了龟山顶上的火光,心头焦急。

    在一场又一场战斗之后,艾虎时常开玩笑说那些敌人都不值一提。作为饭后消遣,这样的大话说说倒也无妨。但实际上,他记得每一次战斗的凶险,并且反复回忆,以便从中汲取教训。

    潘人美的卫队推进很谨慎,加上一路撤退时他布置了不少诡雷,因此距离他们攻到货栈还有一些时间。远远地,从潘宅最高处射来了探照灯,似乎在为士兵们指引方向。他举手遮挡刺目的白光,观察战场形势。敌军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除了从龟山顶上逼迫而来的卫队,山下也有士兵在集结。他们只有三个人,却要对抗数百倍的敌军。

    “抱歉,我不该相信吴宓。”黄春丽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得刺耳,隔着电波也能听出她的内疚。“他是黄老将军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以为他和潘人美不该是一条路上的……”

    “不、或许是他手下人出卖他也不一定。”艾虎尽量宽慰黄春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自信,“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守护神在头顶。之前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在对抗蒸汽城叛军的时候,钢弹在海滩杀了成千上万的人。”

    “你说过再也不用卫星炮杀人。”

    “然而对手不是人,只是改造人。”

    货栈的地形就像一道峡谷。为了便于卸货,铁轨两侧的地势略高。这样狭长的地形对精确射击很有利。敌人无法展开太多兵力,只要有一挺重机枪,冲锋就等于是拿人命填路。艾虎准备了两挺,他和三宅一左一右,卡住进入货栈的要道。六根枪管的转轮式激光机关炮拥有极其猛烈的火力,而且持久。只要能量电池还未耗尽,它就能一直咆哮下去。

    货栈入口从远处看来狭窄,其实走近了看至少有三十到五十米宽。它两侧有坚固的月台和叉车道、再旁边则是库房的高墙。想对艾虎他们造成威胁,龟山上下来的卫队士兵必须占领入口处的这个小广场。

    很快,敌军来了。他们熟练地分散突击,借助沟和墙的掩护,冲向货栈。人数大约在二三十左右,这只是先锋队。三宅茉莉的激光机关炮开始射击,刺目的光线左右横扫。高能量的光束击倒了好几个人,但也有没被打中的,逃入了铁轨和月台之间。这只是个开始,艾虎暗想,我得耐心等待,毕竟羲和卫星炮只有一发。

    “远处有密集火光!”黄春丽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机,“他们动用了火箭炮!想要把货栈轰平!”

    这话说得有点晚。没过几秒,随着尖利的啸声,火箭弹如雨而落,满地都是爆炸与火光。还好,艾虎与三宅都不是困守一地的人。别看机关炮体积不小,三宅茉莉拎着它照样飞跑。两人迅速转移阵地,根据黄春丽的指示,从各个死角向敌军射击。

    龟山之下,士兵们正冲上山来。至少有几千人,黑夜里头盔映射着火光,随处都在闪烁。他们的策略是两头并进,打算将我们堵死在货栈里,艾虎心想,当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这的确是个挑不出毛病的做法。然而,总有你们意想不到的时候……

    几乎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们朝货栈深处跑去,并且沿途设置障碍。艾虎丢出一个又一个自爆机器人。这小东西有一只猫那么大,跑得跟猫差不多快。激活之后,它会自动冲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谁也阻挡不了它的步伐。

    他们撤退到一个拥有多条铁轨的地方。这里停放着好几列空车。艾虎刚在车顶设置好自动枪塔,潘人美的卫队就追上来了。他们从一个月台跳到另一个月台,好似恶狼追逐猎物。自爆机器人从各个角落冲出。只是一瞬间,整个场面便成了血肉横飞。

    在这个小小的车辆整备场,艾虎与追击而来的卫队精兵激战了大约三十分钟。墙壁不是被炸毁就是被射穿,房屋垮塌,成了一片瓦砾。就算穿了战斗护甲,就算拥有皮下装甲和自愈机能,改造人也无法对抗高功率激光束的扫射。他们陆续倒下,尸首堆积在铁轨附近。但紧接着从货栈入口那边又跑来更多士兵。他们无所畏惧,踩着队友的尸体前进,手中等离子步枪不断射击。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黄春丽不知何时去发动了那些闲置的火车头。被锁死了速度的车头飞快前进,钢铁轮毂碾过铁轨,将沿途遇到的一切都撞飞。一辆装甲车正想横过铁轨,被拦腰撞瘪,翻滚着发出巨响。车和车里的人都飞出去几十米远。顷刻之间,它所有窗口突然一起冒火,整个车体熊熊燃烧。

    在爆炸声与警报的尖啸中,艾虎听见远处传来沉闷的发动机声。坦克开上来了,听声音,大概还不止一辆。坦克后面必然有跟随冲击的动力装甲步兵。这是南方军最熟练的战术,也是非常有效的战术。或许再过几分钟,山下的士兵就将包围这货栈,与潘人美的卫队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