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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分头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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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分头出发。艾虎独自下到B2层。几番摸索之后,他来到一条长长的通道尽头,横七竖八倒着几个警卫。他们原本守在桌子搭建的简易工事后面,结果谁也没挡住。看样子,应该是被枪杀的。战斗爆发得非常突然。肩上有队长标志的壮汉已经拿到了自己的霰弹枪,却来不及开火。其他几个连手枪套上的扣子都没解开。

    那支霰弹枪不错,带延长弹筒的烤蓝枪管很漂亮,核桃木枪托沉重厚实。握在手里,天然给人一种安全感。这是一支原厂的雷明顿870警用型,做工精湛,绝非仿制。桌上还放着一盒12号独头弹。天知道这种主要用于狩猎大型野兽的子弹怎么会出现在这帮警卫手里。不过用来对付行动敏捷,对枪口毫无畏惧的感染者,独头弹倒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遭遇飞来横祸的E区具备一切恐怖游戏所需的要素。忽明忽暗的日光灯,滋啦滋啦响的配电箱,地板上长长的血迹,被打破的门窗玻璃。走在长长的过道里,艾虎单手持枪,另一手抓着一面玻璃钢盾牌。

    一路走来,半个僵尸也没有看到。这让人很是纳闷。艾虎不厌其烦地一间间踢门搜寻,连厕所的每个隔间都不落下,结果却一无所获。僵尸都去哪儿了?

    经过一阵翻箱倒柜,艾虎找到了一台已经报废的监控摄像机,顺便还有它肚子里的本地存储卡。摄像机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但那高强度镁铝合金的机身的确结实,把小巧的通用存储卡保护得很妥帖。艾虎随便在附近找了台电脑,把存储卡插进去。屏幕上一片黑暗,伴随着背景噪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是张翔,妈妈。”

    看来这是一份本来要寄给家人的信息。

    “我本来想这个周末就回家的,但请假没批下来。对了,妹妹还好吗?上周爸爸还说,她的病需要一大笔钱。妈妈,很快我们家就不用担心钱了。我、这个、我从设备库拿到了一把还在验证的新武器。它不大,但很值钱,有人对它很感兴趣。我会尽快把它处理掉,然后带钱回来。不用担心,妈妈,牵线的人说对方是个大机构,付款很有信誉……哦!哦!”

    手机喇叭中传出几声惊叫,以及脚步声和敲门声。录音在这里被掐断了,足足停顿了十几秒,才听见后面的信息。

    “别担心,妈妈。只是一次临时检查。警卫经常搞这样的突击临检。丢了那支枪,他们精神很紧张。上面不允许我们打电话和上网,要不我也不需要给你寄录音邮件了。我准备等风头过去就辞职,找个离家近的工作。只要拿到钱,只要再等几天……”

    男人的声音充满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然而,憧憬就像肥皂泡,往往都破得很快。

    先是破门声,然后是撞击声和厮打声。屏幕突然亮起来,映出一个被死死摁在地板上的男人的脸。他穿着技术研究员的白色制服,很瘦,一脸胡子拉碴。一个男人的声音严肃地说:“张翔,你躲在保洁仓库干什么?”

    “清理……清理垃圾。”胡子拉碴的男人挣扎着说。

    “清理垃圾为什么要关灯?你以为黑灯瞎火的摄像机就不会工作,就监控不到你是不是?哼,天真得可以啊。我们从你的宿舍里搜到了那把被偷的91号装备。你怎么解释?”

    张翔努力辩解:“我不知道。肯定是有人偷偷放在我的床板底下的!”

    严肃的男人声音冷笑起来:“我好像没说过,那东西是在你床板下面发现的吧?”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张翔绝望地嚷起来:“我是有苦衷的!我妹妹快要病死了!我需要钱给她救命!”

    他的叫声很凄惨,但严肃的男人声音丝毫不为所动:“人赃俱获,你没有狡辩的余地。我们是军方背景的研究所,一切都实行军管。根据保密条例第八节第二十一款,你涉嫌窃取机密装备,罪名成立。我代表警卫处,宣布开除你一切公职。你将被移交给军事法庭审判。判决过程完全保密,剥夺你申诉或者寻求法律援助的权利。”

    那个严肃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带走。”

    张翔尽力挣扎抵抗,但瘦弱的他显然不是几个五大三粗警卫的对手。对方轻而易举把他架起来拽出房间。他绝望的嘶喊越来越远:“放开我!马的!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我妹妹正躺在病床上!她就要病死了,急需要钱!为了手术费我妈把房子都卖了,还是不够!我就这点工资,我有什么办法——”

    大约某个警卫揍了张翔一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也许是被打晕了。门被再度关上,灯也灭了,一切重归黑暗。显然没人注意到这个监控录像机。按照设计,它会一直忠实地记录所有光线和声音,哪怕是在小黑屋里也一样。

    直到被人从墙上拧下来为止。

    监控录像机和墙面的连接非常结实。支撑杆是钢制,由六颗螺钉拧在同样钢制的承接盘上。承接盘深入水泥墙体,镶嵌得很牢固。然而就是这样保用一百年的设计,竟然被人硬生生地拧断了。那扭曲翘起的钢件断裂面,清晰显示着那一刻承受的力量多么巨大。

    艾虎研究了几秒钟被扭成麻花的监控录像机,点点头:“看来这些僵尸力气不小。”

    走出保洁库房的瞬间,他终于第一次见识到这些“力气不小”的家伙是怎么攻击。十多把手术刀迎面飞来,被玻璃钢盾牌挡下。但这只是前奏。下一刻,至少有三个影子从不同角度扑出,分别攻击他头顶、双腿、以及后腰。

    地面在颤抖。就像感觉不到痛苦一样,感染者们丝毫不顾撕裂扭曲的皮鞋正在磨擦自己的血肉,每一步都尽力踏向地板,留下血淋淋的脚印。它们的敏捷程度超越想象,在正常人眼里就是一道影子,行动轨迹几乎无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