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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没有给陈糯喘息的机会,更不用说说话。
他的动作着急焦躁,就连陈糯病号服上的扣子都被他扯落了几颗。
但是,在他看见她身上的伤痕时,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陈糯的身体一凛,抬头正好对上的,是他深沉的眼睛。
"对不起……"
陈糯愣了愣。
"那个时候,你一定很疼,对不起……"
陈糯摇了摇头,"其实……不是很疼的,真的!"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声音,"抱歉陈小姐,刚刚医院……"
护士进来一看见这场景,脸色顿时变了,"对不起对不起!"
话说完,她转身就跑,顺带着将门关上。
陈糯这才意识到闻鹤年还压在自己身上,立即伸手推开他,"你快点……"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已经被他一把抓住!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他定定的看着她。
陈糯一愣,头也立即转开,"什么……什么想起来?"
"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失忆?"
他的话,让陈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猛地转过头来看他!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吗?"
闻鹤年的眼睛瞬间沉下,身体也迅速从她身上抽离!
陈糯连忙将他拉住!
"还不是因为你……"
她的话,让他的眉头顿时皱起,"你说什么?"
"我……你之前连听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我要是不这么做,你能在病房陪我这么多天吗?"陈糯咬着嘴唇,"我……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就是想要找个机会好好跟你说,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个时候你明明答应我了!你说你不会生气,也说了会相信我的!"
"我可没说不生气你骗我失忆这件事!"
"你要是不板着那张脸,我能这样做吗?"
陈糯也知道自己理亏,声音都慢慢沉了下去。
"所以说,还说我的错了是吗?"
"我也有错!"
陈糯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所以,我不生气。你也不生气了好吗?"
她的话说着,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闻鹤年坐在床边没动,也没说话。
陈糯咬了咬嘴唇,又往他身边凑了凑,"我刚刚……是真的很害怕的,前两天更害怕,我只是想要让你留下来陪我而已。"
她的话说着,手讨好的挽住他的手臂。
闻鹤年的身体却还是僵硬着。
陈糯咬了咬嘴唇,"刚刚停电……你是不是一路跑上来的?"
"你想说什么?"
"你的脚还受伤来着,要不我去叫个护士来给你包扎一下吧……"
陈糯的话说着就要下床。闻鹤年却将她的肩膀一把抓住,紧接着,她整个人再度被压在身下。
他盯着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陈糯就跟他对视着,眼睛瞪大,里面波光流转的,勾动闻鹤年身上的某一处。
想起她身上的伤口,闻鹤年终于还是起来,"我自己去,你睡觉吧!"
他的声音紧绷。
也不等陈糯回答,直接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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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伤口并没有多深,只是值班的护士正好是刚刚推门进去的那个,此时看见闻鹤年时,难免的脸红。
闻鹤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只定定的坐在那儿。
很快的,伤口处理完毕。
闻鹤年直接回了病房。
病房的灯还亮着,陈糯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鹤年皱了皱眉,"不是让你睡觉了吗?"
听见他的声音,陈糯这才擦了擦眼睛,拉起被子准备躺下。
闻鹤年一把将她的手抓住!
"你哭了?"
"没……"
"你哭什么?"
"我没哭。"
"陈糯!"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了,陈糯不得不低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丑了……"
突然的话,让闻鹤年一愣,"什么?"
"我身上都是伤,你觉得太丑了是吗?"陈糯看着他,眼睛越发红了,"所以你才没有……是吗?"
原来是这个。
闻鹤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倒也真的笑了出来。
陈糯看着他的样子,以为自己说对了,眼泪顿时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你不疼么?"
他的声音突然传来。
陈糯一愣,看向他,"什么?"
"你那些伤口不疼吗?"
"我说的不是……"
"你不疼,那我就继续。"
他的话说着,将她直接拽了过去,低头吻她。
陈糯还有些懵,"我……"
"我只是怕弄疼了你的伤口。"闻鹤年不得不解释说道,"你以为是什么?"
他的话让陈糯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而那时,闻鹤年的手已经到了她身下,陈糯措不及防,轻轻的哼了声。
"这段时间,你想我了吗?"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想。"
闻鹤年原本以为她会害羞不敢说的,但是那个时候,陈糯却是毫不犹豫的,"我很想你。"
她那认真的定定看着自己的眼神让闻鹤年终于不再压抑,手紧抱住她。
"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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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看守所。
阴沉寂静的空间,一个男人正坐在里面。腰板挺直,就好像是一座雕像一样。
门被推开。
"出来,有人要见你。"
听见声音,他这才缓缓转过头。
他的眼镜只剩下一半有镜片,但是此时依旧挂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的反应很慢,在盯着门口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一样,站起。
探视房里。
在看见桌子另一边的男人时,他的身体不由一震!
押着他的人可没有管那么多,将他直接锁在了椅子上,"闻先生,我们只能给你半个小时。"
"我知道,谢谢。"
闻鹤年的声音很平静,眼睛却始终盯着黄亮看。
后者的头低着,没说话。
带着他来的人将门关上,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
"知道我是谁吧?"闻鹤年先开了口,"黄先生,是吗?"
黄亮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闻鹤年也不在乎,只继续说道,"为什么是陈糯?"
黄亮还是沉默。
闻鹤年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喜欢她那个类型的女人?还是仅仅是因为,她好下手?"
"因为她贱!"黄亮冷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因为她是一个贱人!我知道,她们心里都在笑话我!看不起我!所以,她们该死!"
"哦,是吗?"听着他的话,闻鹤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说道,"那你觉得现在的自己如何?"
"你不用在我的面前说什么。"黄亮盯着他看,"我知道你很有钱,也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但是我告诉你,没用的!我老婆怀孕了,他们不可能把我判死刑的!"
话说着,他笑了出来,"所以,就算你再有钱又如何?就算你想要杀了我又如何!?你杀不了我啊!"
黄亮的话说着,笑声越发大了,那只剩下一半的镜片发出森冷的光芒,甚至还带了几分……得意。
"这不是很简单吗?"闻鹤年还是平静,"只要你老婆和孩子死了就好了。"
他的话,让黄亮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么?字面上的意思。"闻鹤年面无表情的,"只要这样,警方不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黄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笑了出来,"你别骗我!他们好好的怎么会死?!"
"这个世界上,活的好端端第二天却死了人多了去了。"闻鹤年说着,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当初之所以会结婚,是为了遵从你母亲的遗愿让你们家有个后是吗?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是很难达成了。"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黄亮的话说着,直接站了起来!
但是,他忘了自己的手还被拷在椅子上,因此很快的,整个人又坐了回去!
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闻鹤年看。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建议而已。"闻鹤年微微一笑,"会不会真的发生,选择权还是在你的手上。"
黄亮盯着他看了许久,"你想要我死?"
闻鹤年没有回答,却也算是默认了。
"呵呵,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要我死!我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
"我说了,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是想要他们陪着你上路还是自己扛下,好好的做个选择吧!"
话说完,闻鹤年缓缓站了起来。
"她知道吗?知道你是这么一个疯家伙?我就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
"我跟你不一样。"闻鹤年转过头看他,"完全,不一样。"
"那也不过是你在自欺欺人而已,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看来,你是选了前者了。"
闻鹤年冷笑了一声,直接往前面走。
下一刻,他的声音却是传来,"我答应你!"
闻鹤年的脚步停下。
"但是,如果我老婆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闻鹤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直接往前面走。
陶境燃在外面等着他。
其实在刚刚送闻鹤年进去他就有些后悔了,总觉得闻鹤年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此时看见他出来,陶境燃立即上前,"怎么样了?"
闻鹤年什么都没说,直接上车。
陶境燃很快也上车来,"不是,什么情况你还没跟我说呢!"
"快回去吧,晚了糯糯该醒了。"
闻鹤年的样子很平静,但是他越是这样。陶境燃的心里就越是慌。
他还想要说什么时,闻鹤年却突然说道,"在她被黄亮带走的那天晚上,你在饭店门口跟她说了什么?"
"啊?我就劝休息啊!"
"是劝吗?还是呵斥?"
陶境燃怎么也没想到闻鹤年今天居然还翻起了这笔帐,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不是,闻鹤年,我那个时候就要迟到了,所以才……"
"陈糯没有失忆这件事情你从一开始也是清楚的,对吗?"闻鹤年又说道。
陶境燃的冷汗顿时上来了。
他就知道。闻鹤年后面肯定会跟自己说这件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那个时候,真是你女人不让我说的,我能怎么办?"
闻鹤年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说道,"这都是最后一次。"
"得得得,回去以后你还是将她带回去吧,我真承受不来!"
"不用你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陶境燃彻底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也懒得再说,直接发动车子,免得迟了他又要怪自己。
闻鹤年也没有再说话。
陶境燃开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过,你有想过一件事情吗?"
"什么?"
"你对陈糯的感情……会不会有点重了?"
"你想说什么?"
"闻正卿现在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吧?你就不怕他……"
陶境燃没有再说,但是闻鹤年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他的嘴唇紧紧的抿着。
陶境燃又继续说道,"别说是他,我都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现在你和陈糯好好的也没什么,但是有一天你和她要是……"
"你在诅咒我吗?"
"不是,这怎么就是诅咒呢?"陶境燃立即说道,"我就是希望你在这方面可以稍稍……理智一些。真的,尤其是在现在……不算明朗的情况下。"
"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昨天莫盛总公司那边给了你电话让你去国外开会了吧?你为什么不去?"
"没必要去。"
"还不是因为陈糯在医院?"
"陶境燃,你的话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