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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德路任由阴谋论在脑中发散,他本来还有兴趣去刺探一下和自己同龄的“对手”们,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没有那个必要接触这些凑数的,前提是他的猜想正确。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也不要做,静静等待召见。万色宫殿作为托瑞尔时空邪龙的唯一聚集地,肯定有许多斯坦德路只听过没见过的服务,比如更好的接鳞匠人、龙牙医馆,为爪和角打磨上蜡维护保养的美甲工,以及只在故事里听过的龙类财宝拍卖行、奇异生物奴隶商栈、对赌搏杀的天空竞技场。而这里肯定还有秘密流传的进阶职业。
但斯坦德路不打算去逛,视线中到处都是巨龙的环境,龙类排他的本能让斯坦德路觉得太拥挤了。他趴在塔顶,打定主意哪也不去,静静等着龙后召见,不作死,就不会死。
绿龙四下张望,到处都是巨龙的降落台,反而自己身处这座高塔视野非常良好,可以俯瞰宫殿各处。
“龙后的圣殿在哪?我怎么看不到?”
绿色的阿比沙龙魔搓着细细小小的爪子,“伟大的龙后当然不会和凡物杂居。”
“我要去哪里朝觐?”
阿比沙龙魔怯生生竖起爪子,指了指天空,然后马上收回,仿佛会亵渎到神祇。斯坦德路抬头仰望,远空中有一层薄薄的浮光,笼罩在万色宫殿上空,将神国从中一分为二。
“那要怎么……”
斯坦德路还没问完,又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他扭头望去,咒文石柱上的黑色闪电第三次流窜,这次轮到一条赤铜龙的尸骸尖嚎,声音好比几百只巨蟒被放进油锅,高声嘶鸣,吵杂得让龙心烦意乱。
这一声吼叫过后,斯坦德路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距离他两英里之内,有好几条色彩龙从下方的建筑内飞出,振翅远离。斯坦德路能从他们煽动翅膀的节奏,看出略显慌张。那条叫白河的烂尾龙也飞起来,远远地往斯坦德路这瞥了一眼,表情先是意外,然后是幸灾乐祸,接着转身远离。
“怎么回事?”
斯坦德路紧张地站起身。
“来、来了!”小不点龙魔颤声道。
“什么?”
“龙后的侍父来了!”
斯坦德路愕然回身,远方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极速靠近,龙翼美煽动一下,就引起剧烈的音爆,风驰电掣狂啸而来。
一条黑龙!
一条黑色的雄性巨龙!
一条和血瀑女士一样高大的黑色古龙!
当斯坦德路发觉对方直直地朝他飞来,顿时顶鳞发炸。最多再过三秒,古黑龙就会像是陨石一样撞上高塔!
绿龙豁然起身,刚刚展开翅膀,黑龙已到身前。
双方距离如此至今,擦身一瞬,黑龙昏黄色的爬虫眼眸和斯坦德路对视。紧接着黑龙像风车一样,以躯干为中轴旋转,微微收拢的黑色龙翼掀起螺旋状的气流,使期在间不容发之际惊险变相,从高塔一侧略过。
斯坦德路的扭动脖子盯着黑龙,后者在旋转中伸出单侧翅膀,砰地一声拍击大气,利用气流两侧的压力差,再次以躯干为轴心,180度水平横移,扭过身来,轰隆一声后肢落在高塔上。
青年绿龙很是震撼,这是除去组构机枢之外,他见过最惊艳的飞行技巧。但黑龙没有组构机枢能量式的动力源,纯靠骨骼、肌肉和完美的协调性。如果斯坦德路想在飞行中掉头,起码要三百尺的空域来飞出一个弯,而这条比他高三倍,重十几倍的巨龙,竟然如同雨燕般灵活。
没有魔法,没有装备,只是纯粹的技艺,却把其他巨龙的灵活性拉开两个层次的距离。这一点差距,足以让黑龙在空战中,轻易扭身咬断任何对手的脖子。
毫无疑问的,又一头传奇巨龙。
咚!
黑龙的前肢一踏,脚下岩石震颤,身躯向前压迫,如同一道黑色巨浪,逼近斯坦德路。
古黑龙的躯干高度和斯坦德路母亲近似,但肢体更加纤细,线条明显。浑身的革制鳞片如同黑夜般深沉,反光像是墨玉石般晶润。脊椎延伸出来的棘刺比绿龙要少很多,只有从脑后到背部,像是船帆一样的一张皮膜。
绿龙没有明显的外骨骼龙角,而黑龙有,而且十分特别:从颅骨后方,左右两侧的位置,各长出一只弯曲的龙角,水平向前延伸,双脚和头颅并列,像是一把三叉戟。而黑龙的面部像是骷髅一样,骨骼和皮层之间几乎没有肉,眼眶深陷,脸颊消瘦,幽深可怖。
斯坦德路震撼的几秒,迅速反应过来,刚刚龙魔仆人好像提到了黑龙侍父,侍父这个词在五色龙中只有一个意思:五彩龙后的配偶。
龙后会从五族中各选出一位最强壮、优秀并且野心勃勃的巨龙,赐予其侍父的荣称。侍父们会在龙后的后宫中争宠,领受神旨,以及交媾。如果龙后不满意,随时也可以换掉。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其实说是面首或者情人更合适,但这不影响侍父们在邪龙圈子里的地位。他们有可怕的权利、力量,以及枕头风。
在压迫性的目光中,斯坦德路没有犹豫地低下头,“向您致意!黑龙侍父!愿您的地位和子嗣一样强悍稳固,永不动摇。”
黑龙的头颅向后挪动了一些,但对于两条非亲属的巨龙来说,还是太近了。
“你很胆大,小崽子……”黑龙的嗓音幽幽。“居然敢冒犯我,【恶水之龙】亚杜尼斯!你依仗谁的血脉?哪个家族?森狱还是厄骨?”
“我没有家族,亚杜尼斯大人。”明明是对方找上来,却说自己冒犯了他,斯坦德路知道不是争辩的时机。“我是血瀑女士的第十二子,大人。”
“哈!那条母暴龙的崽子!她让你来和我找茬吗?”
这时候,绿色的阿比沙龙魔颤颤巍巍爬出来,“大、大、大人,这位是绿龙族的神选者……”
斯坦德路昂起头,挺起胸,“我正在等待龙后的旨意。”这话说完顿时有了底气,黑龙再嚣张,也不敢干掉他吧?
黑龙的眼眸显得更加危险了,“鳞都没长齐,居然想要见到龙后?那我可要掂量一下,你有你母亲几分的底气!”他眼球向下一滑,落在龙魔身上,仆人顿时吓的缩成一团。
“我有点饿了,把它给我。”黑龙命令道。
斯坦德路瞳孔一凝,感觉收到了侵犯,“亚杜尼斯大人,私有财产不可侵犯,这是巨龙文明的基石。这个仆人为我服务,就是属于保护性财产,在这光辉的邪鳞堡垒,神国之内,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最后重复一次,把它奉上给我,绿崽子。”黑龙狞笑起来。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斯坦德路义正辞严。
“我挑战了,怎么样!”黑龙左爪蓄势待发,他很清楚血瀑宁死不屈的爆脾气,只等这个崽子说出一句拒绝……
斯坦德路严肃的脸一垮,笑嘻嘻说:“那我就换一条底线呗。”说着把阿比沙龙魔双爪奉上。
黑龙举到一半的爪子僵了,看着绿龙贱兮兮的表情,他愕然说:“你真是血瀑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