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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局势有变化
周末，王根生带上于一淼回老家。
不然隔的时间长了，何雨水又得骂王根生没良心。
带着何雨水爱吃的零食，都放在自行车上，还有白面、鱼、肉也都放在车里，后座带上于一淼。
先把东西放在家里，让于一淼陪王妈做饭，王根生得见一见徐老。有段时间没有到徐老家去看看，师徒见面也不生分。
“根生，我上一次听你徐姐说，你是不是干投机倒把和事情了？还被部委里带走调查。”
没想到消息都传到了徐老的耳朵里，可见徐姐当时，是给王根生使了多大力，也难怪能把他的工作关系调回街道办。
虽然王根生当时不太需要，也哭笑不得回答：“您老别听徐姐瞎说，你看徒弟像是投机倒把的人吗？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部委里就是带我过去问了几件事情，就把我放了回来，是徐姐关心我，太过紧张了。“
”哦原来如此，不过你小子记住，别被这世俗权利、铜臭迷了眼睛，否则掉进钱眼里，你画出来的东西可就没有灵性了。“
”哎，您老放心，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有谱。“
”有谱就好，我知道你画道天赋不错，而且还勤奋，在我这些年收的学生中，你的道行进步也是最快。”
“不过还欠缺一些岁月锤炼，在生活中多磨砺一下，说不定以后也能成为一方大家，可别陷入权力旋涡滚里太深，免得时间久了爬不出来。“
”哎，我听您老的，这手上的功夫可从来没敢放下。”
“嗯，好。你能上门来看看我，就挺高兴，以后啊，尽量少来吧。”
“为什么？”
“我不想你受我牵连，听说美院的那些老师、教授他们，也都被发放到乡下去体验生活，参加集体劳动了。”
“还好，我听了你的劝告早做决定，自己主动先下来，没有被发配到偏远的乡下，不然……。”
“嗨，老师，您说那些干啥？这里就是您徒弟我的老家，我接您是来养老，可不是下乡插队。“
”在这里，你哪天想出来劳动，就跟着大队里一起逛逛，如果不想劳动，就在家里呆着画画，反正也不差你这一点工分，想吃点什么？我可以给你带过来。”
徐老抬起头再看一下王根生，见他说话时一点没有遮掩的意思，说的话也很真诚。
这两年来，徐老也没少听到风声，也知道城里大量知识青年，都到农村去发展。
像王根生这样提前把他送到乡下，距离京城也就是20来里路，比其他老友动辄几百公里好的太多啦。
还有王根生这些年，面对他的态度从未怠慢，让徐老老怀大慰。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有良心的，待会儿吃了饭，我给你个礼拿回去，希望你看了能有所收获。”
“好，那就听您的。”
王根生扶着徐老在画室里研墨。
留下来吃了饭，两人去到画室，徐老拿出一幅卷轴交给王根生。
“你看一看吧，这是你齐师伯画的一幅《虾》笔法简练，写实灵动。
“没有那些繁杂的技巧修饰，过多的笔墨渲染，却能很传神，这些都是你需要精进的方向。回去看看这里面，多琢磨琢磨。”
王根生看了看那幅画，仿佛那虾在画中游动，哪里水墨画？分明就是活生生的河虾。
看完之后，王根生很是郑重地将这幅画卷好，夹在自己的怀里，这可是当代大家的墨宝，要好好收藏。
这个放到几十年以后，那可是最少价值几十，几百万的名作。
当然，在这个年代。这几位大佬随意几笔，也不能说是一文钱不值。
两人都是一些老关系了，多有几笔，互相交流之作，王根生没想到，老师今天会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
在他们老朋友眼里，这东西更多代表的是情意，只要还活着，大家都不会吝啬。
但在有些人眼里，这就是大把的财富，是想求都难得的好东西。
大佬高兴了给你一副，不高兴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即便你拿着钱去求上门，徐老跟齐老，这样的老艺术家都不会轻易给你动笔。
徐老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发现自己的弟子，距离自己的水准差不多了。
已经有了大家的风范，只需要点时间锤炼，挥毫泼墨之间就带有了灵气，关键是他还这么年轻，有进步的空间。
这必须得有强悍的功底来支撑，还需要勤奋琢磨。
看到王根生挥毫泼墨，徐老欣慰的点了点头。
“你这水墨技法上和写实笔法，大约走到了最尖端的一步，看来平时没少用功。”
“这都是老师指点的好。”王根生带着笑容恭维着徐老，这话倒也不全是拍马屁。
徐老兴致勃勃的看着王根生画画，点评他的笔法和渲染技巧。
“详细讲解此类的门道，甚至拿齐老和自己为例，对一些作画技巧，给王根生上了一堂课，彻底拓宽了王根生的眼界。”
从徐老家离开之后，王根生察觉到，徐老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对社会局势的把控有点悲观。
今天跟自己说的话，都畅所欲言，好似交代后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这么交流一样。
果然，不久之后就传出了徐老封笔的消息，就连当初带出来的弟子和学生都不再有人上门。
只在农村里跟着大家一起劳作，轻易不再出手。
后来，王根生把何雨水接回了城里，再回老家去徐老家串门，他就基本上不再见面，王根生还是定期上门，带点吃食交与师娘。
徐老经常带着孩子们去打草喂喂猪，也不再提什么教孩子们上学，或做画的事情，后来还害了一场大病。
这让王根生感觉到社会局势的变化，人文关怀温度降低了好多。
轧钢厂里，也受社会极大的影响，李副厂长倒是混的如鱼得水。
有些人说，每个人该吃哪碗饭都是天生注定的，在大风期往上爬的可快了
李副厂长还是如同原剧中一样，把路走通了，独揽轧钢厂里大权。
赵副厂长那里说话，也渐渐有些虚无缥缈起来，跟王根生、胡老哥他们碰头，说话也不是直来直往。
平时交流多了好多弯弯绕，王根生能听出，赵副厂长话里有好多的无奈，甚至已经萌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