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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意把脸靠在他腿上,让男人的大手抚~弄着发丝,默默的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在米兰,不知不觉,又待了一周。
可这次,嘉意想通了一些事,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男人更重要。
经历过这些不大不小的冷战,两个人的恋情似乎过度了最初小小的磨合期,愈加有些如胶似漆的味道。
靳慕萧很寵着小女孩儿,对她的耐心,仿佛一辈子也用不完一般。
他手掌心的温度,慢慢的熨烫着她的发丝,和微凉的肌肤。
“这是赶我走的意思?”
小女孩儿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媚眼如丝,迷蒙的看着他,傻兮兮的在笑。
“没有哦。”
嘉意现在每天都是陷入喝中药的噩梦中,甚至对吃饭这件事都产生了一些抗拒,因为吃过饭以后,就要喝中药,而吃饭后某人的吻,不折不扣的执行下来。
长此以往,嘉意在想,是不是提了一个特别愚蠢的要求?
靳慕萧见小女孩儿胃口不好,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人还没喝中药补好,倒是先得了厌食症了,得不偿失。
打电话给老中医,问有没有别的方法。
老中医沉吟着,长长的“哦”了一声,声音四平八稳波澜不惊的说:“好办呀,做成蜜丸用水送服就好了呀……不过,这个对待像你们这样不听话不珍惜身体的年轻人来说,就得先让你们先吃点苦头。否则,是不知道弄垮了身体,很难补回来的。”
靳慕萧拧了把汗,无言的把电话挂掉。
什么医者父母心?根本就是缺德。
当天,嘉意跑进厨房里,炉子上没有在煨着中药,以为靳慕萧忘了,心里有些窃喜。
到了晚上,炉子上依旧没有煨中药,小女孩儿感觉有些不对劲,忍不住的问一边的靳慕萧:“……今天是不用喝药了吗?”
“你还惦记着?不嫌苦了?还是惦记喝药后的那个吻?”
他眸子里含着淡淡促狭的笑意,小女孩儿红了耳根子,大声狡辩道:“我才没有!不是说要调理身子吗?既然喝了这么久,之前遭了这么多罪,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哦,是么?我今天给老中医打电话了,他说可以做成蜜丸水服。”
靳慕萧见小女孩儿原本凝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下来,原本想逗~弄她,现在倒也于心不忍了,把面前的小女孩儿拉到怀里,坐在腿上,啄了一下她微微翘着的唇角,叹声道:“这件事怪我,没有问清楚,让你喝了这么久难喝的中药。”
嘉意的心,微微的在软化,不知名的角落,在慢慢的坍塌,她蹭了蹭靳慕萧的脸颊,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将额头抵在他的侧脸上,软软糯糯的说:“怎么能怪你呢?我这个喝药的都没想到。”
连这种事情也要自责的话,这个男人,是不是将她寵的有些过分了?
她是会恃寵而骄的小孩呀。
晚餐以后,心情轻松的吃了蜜丸,洗好澡,躺到chuang上去,靳慕萧从客厅收拾完以后,从外面进来,揪着小女孩儿,依旧是劈头盖脸的吻。
一阵冗长的吻,小女孩儿靠在他怀里气喘吁吁,还不懂这个吻怎么来的这么无厘头。
靳慕萧就点着她已经沁出汗的鼻尖,坏坏的笑,“吃药后的奖励,必不可少。”
嘉意嗡嗡的,头发乱糟糟的蓬着,靳慕萧已经放开她,去了浴室洗澡。
她的手指,还若有似无的点着唇,傻气的不行。
小女孩儿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不知不觉的在往下跳。
第二天,嘉意去了一趟工作室,靳慕萧以为她又正式上班了,心思有些烦乱,却没有给她打电话。
等到下午,嘉意从工作室回来,在玄关处,看见靳慕萧出门要换的黑色皮鞋。
换了鞋子,推开卧室门,想了一整天的人,果然穿着黑色的圆领子卫衣,慵懒的倚靠在chuang头,看着文件和电脑。
修长的双腿,几乎是透明质感的肌理,分外性~感蛊~惑人心。
他一只手背,轻轻撑着脸颊,应该刚洗完澡,湿漉漉的黑发,半遮着清亮的眼睛,微微笑着。
他放下文件和电脑,对她摆摆手,唤小狗似的,“乖乖,过来这里。”
就这样看着眼前人,眼里,心里,都是他微笑的样子。
耳廓边,是他低沉温柔的音质,整个下午的魂不守舍突然找到了原因。
原来,是想他了。
那种恍惚的不真实感,顿时找到了归宿感,散去。
她走到chuang边上,没有上去,跪在地毯上,仰头抱住他颀长的腰身。
脸颊热乎乎红通通的,用含~情的眸子仰头望着他,眨着眼皮,提醒他说:“我刚刚已经刷过牙了……”
靳慕萧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意味深长的瞧着她,沉吟着道:“那老公要检查一下,我们乖乖刷的干不干净……”
不过是个普通的吻,两个人平时,比这个更亲密的都做过,但是嘴唇相接的时候,好似漫天星光炸开的感觉,幸福感动灭顶式的席卷而来,嘉意从未有这种呼吸困难,好似溺水般的紧紧攀附着他,唇舌教缠的亲密醉酒般的让她痴迷,最后失神的趴在他怀里喘气。
小女孩儿在他怀里,失神的闭上眼,慢慢的开口道:“我今天把工作室的工作都做了交接。”
靳慕萧慢慢的听着,听到最后一个“交接”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漆黑的瞳孔盯着她,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你说什么?”
小女孩儿并没有重复之前的话,他不可能没有听见,继续不紧不慢接着说:“亚当同意,给我放一个很长的假。”
靳慕萧眸子暗了暗,又问:“多久?”
嘉意仰头去看他,还是头一次,在靳慕萧脸上看见这样一丝一毫的情绪,叫做“期待”。
伸手,两只小手捧着男人过分英俊的脸颊,因为身高差距悬殊,再加上她跪在地毯上,她很困难的仰着头对他莞尔:“休到我不想休为止。”
靳慕萧忽地将她抱起,从地毯上抱到chuang上,压在身下,手掌滚烫,抚摸着她的脸颊。
像孩子般重复向她确定:“乖乖的意思是,要和老公回国?”
嘉意从未见过这样的靳慕萧。
这个男人,在她眼中,一直都是可以遮风避雨成熟稳重的男人,不会这样的孩子气,可是,靳慕萧现在,就在孩子气的反复问她。
嘉意觉得,她真的爱惨了这个男人,无可救药。
两个人,在米兰待的最后一晚,在街头牵着手逛了好久。
米兰的夜空那么舒朗,他们走在星光栈桥上,牵着手,放肆拥吻,在开满米兰花的花田里,缠~绵悱恻。
嘉意永远会记得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他仿佛完美先生,用所有包容她的小任性,去爱她,疼她。
次日,回国。
回去的路途上,两个人亦是耳鬓厮磨,尽管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旅途,下飞机的时候,因为心情极佳,所以两个人看起来精神都不错。
靳慕萧任由他的小女孩儿牵着手,唇角一直微微勾着。
徐子行料理好那场官司以后,是从米兰是提前回的国。
来机场接机,其实靳慕萧之前,并没有通知他说,太太会跟着一起回来,他以为,只有二少一个人会回来。
所以在见到嘉意的时候,是微微惊讶的。
嘉意到了迈巴~赫跟前,对徐子行淡淡笑了下表示打招呼,徐子行微微垂了下脸,“二少,太太。”
坐进车内,嘉意本想说,想先去宋家看看,可两个人关系刚好,她还不想看见靳慕萧心情不好,于是忍着,没有说。
到了海滨别墅,嘉意从车上下来,站在外面的公路上,对着那边的大海招了下手,海风很大,将小女孩儿的长发吹到了他脸颊上,凉凉的,刮在脸上,微微的刺痛。
小女孩儿转身瞧着他的时候,眸子里,生光。
离开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刚刚从外面回来,路上还有些新年的气氛没褪下,她刚刚仰头认真看着他,这个男人,瘦了好多,下巴比从前,更加削尖。
想起自己没有陪这个男人过新年,一时心里难受,忘记了徐助理还在场,伸手,就抱住了靳慕萧。
徐子行微微蹙了下眉头,随即,识相的转过身,给他们留下一个空间。
“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今年是我们新婚的第一个春节,我却没有陪你。”
其实,他不怪她,的确,这有部分原因,是他的原因,他没有让她见到谢明知最后一眼,这也是事实。
他感觉的到,胸前微微的濡湿。
靳慕萧眼底微软,轻抚着小女孩儿纤细的背,喟叹着道:“乖乖,坚强一点。”
小女孩儿蹭了蹭他,仰头,睫毛上还沾着一颗经营的泪珠,朝着他笑,“现在你在我身边,你让我怎么坚强?”
他将她寵的,再也不会坚强,再也不愿坚强。
其实,一个人坚强,是辛苦的。
所有人的坚强,都是故作伪装的盔甲,如果有强大的依靠,谁喜欢那么孤单的坚强呢?
靳慕萧的眸低,沉了沉,里面划过一丝捕捉不到的情绪。
海风太大,徐子行回头看了一眼靳慕萧,抿唇终是开口:“二少,这里风大。”
靳慕萧微微颔首,拢了拢小女孩儿肩上的大衣说:“进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靳慕萧这些天来,即使笑了,也看不见眼底的光,眸子灰暗,她看见他唇角微微上扬,对他甜甜一笑,拉起他的大掌,和他一起进了屋子。
到了客厅里,陈伯见二少和太太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尤其是见着他们两个成双入对的,心里打心眼的喜欢。
“太太,您可终于回来了!今晚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今晚弄!”
嘉意笑着想了想,忽然咯咯的笑道:“陈伯,我想吃辣的。”
想吃,地道的川菜。
陈伯最拿手的就是川菜系了,一听立刻答应了:“好嘞!那我今晚弄一桌子川菜!”
嘉意笑的清甜。
徐子行蹙眉,道:“陈伯,二少和太太刚回国,还是弄些清淡的吧。”
靳慕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抚了抚身边小女孩儿的小脑袋,准了,“太太想吃,晚餐就川菜吧。”
嘉意转脸,仰头对他可爱的笑。
徐子行眉头蹙的很深,再不说话。
靳慕萧拍了拍身边的小女孩儿,对她温声道:“你先去洗个澡,我和徐助理谈些事情,待会上去找你。”
嘉意点头,“好。”
靳慕萧望着小女孩儿小巧的背影,一直消失在楼梯口。
这才对身后的徐子行说:“你跟我来。”
书房,门合上。
靳慕萧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捻了捻眉心,“谢明知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徐子行抿了下唇,如实道:“可能和宋陆北有关。”
“你说什么?”
靳慕萧蓦地抬头看他。
徐子行继续说:“我去警局调查过了,事发当天,宋陆北一定去过警局,并且,谢明知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很可能就是宋陆北。这是在警局里发现的。应该是宋陆北的戒指没错。只是监控已经被抹掉,当晚值班的警察,已经无故辞职,回了乡下,目前还没有找到人。”
靳慕萧接过徐子行递过来的透明塑料密封袋,里面,是一枚婚戒,很是眼熟,他的记忆力一向好的可怕,如果他没记错,这的确是宋陆北和韩悦彤的婚戒。
能把婚戒都丢了,可见,宋陆北对韩悦彤,究竟是有多么的不用心。
“继续查,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太太。如果谢明知的死,真和宋陆北有关,太太一定受不了。”
徐子行微微点头,并不在意这件事,却是在意……
“二少,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太太?你这个样子,到底……”
靳慕萧狭长的眸子一抬,睫毛濡濡。
“暂时瞒住她。”
他的目光,落在书房角落里一处的君子兰上。
目光无神,“或许我不该去找她。”
徐子行语塞,半晌才安慰他说:“就算二少不去找太太,太太也会回来找二少的。”
他的小女孩儿那么小,那么脆弱,若今后没了他,该怎么办?
靳慕萧没什么精神,让徐子行退下,在书房里独自待了一会儿,书桌最底层的那个抽屉,紧紧锁着,里面,是他对小女孩儿唯一的秘密。
他从未这样颓然过,想和他的小女孩儿天荒地老,这件事从未动摇过,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太确定。
天荒地老,这个词,以前是不信,现在,是没有机会去验证。
从书房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远远地,看见楼梯上,小女孩儿趿拉着拖鞋,从上面下来,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肩头。
小女孩儿穿着纯白色法兰绒的居家服,宽宽大大的,后面的帽子垂着,原本纤细的双腿,被包裹在微大的法兰绒裤筒里,显得笨笨的,青丝如墨,和白色形成鲜明的视觉效果,黑与白,太过纯粹,让他轻易心动。
很明显的,小女孩儿在找他,他站在另一面的楼梯栏杆前,等小女孩儿从另一面抬头看见他的时候,他原本暗沉的脸色,因为薄唇微微的勾起,而显得温柔至极。
小女孩儿对他甜笑,然后从楼梯这一边,跑到他身边去。
很依赖,很喜欢他。
“你不是说待会就上来找我的吗?你怎么这么迟?和徐助理在说什么悄悄话?”
靳慕萧唇角,淡淡的笑开,带着倦哑的柔软,手指捻了捻她湿哒哒的发丝,牵起她热乎乎的小手说:“怎么不擦干头发就出来?不怕着凉?”
嘉意鼓了下腮帮子,对某个男人说过的誓言表示深信不疑,皱着眉头盯着他说:“你不是说,要给我擦一辈子头发?”
一辈子。
靳慕萧眼波暗~涌,抿了下薄唇平静的笑,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牵着她的小手,往卧室走,“原来乖乖这么想老公,一刻也离不开。”
嘉意没在意,跟着他到了卧室里,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男人站在她背后,用毛巾给她擦着头发。
靳慕萧突然说:“乖乖,老公发现,有一种负离子的吹风机很好用,我让徐助理定制了,很快就会到。”
嘉意把小脑袋,转了过来,朝他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觉得烦了?想偷懒?”
小女孩儿不悦的问。
可靳慕萧,却是蹲下了身子,和她的视线齐平,修长薄凉的手指,握着她热乎乎的小手,“可能过段时间,老公要去美国出差。所以没人给乖乖擦头发。”
嘉意不解,她现在都从米兰回来了,他要去美国出差很久的话,为什么不要带她?
他应该会很霸道的把她栓在身边才对。
小女孩儿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白乎乎的手指,在他脖颈后面打了个结,“那你什么时候去?要几天回来?”
可能时间短,不需要带她。
靳慕萧的眸子掀了下,随即波澜不惊的道:“老公可能要去两个月,乖乖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的。不要乱跑,好吗?”
小女孩儿眉头蹙深了,不高兴的说:“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靳慕萧的大掌抚摸着她,安慰着道:“乖乖听话,美国那边很忙,老公会照顾不到乖乖,还不如让陈伯照顾在家照顾乖乖。乖乖,乖一点,嗯?”
十九岁的小女孩儿,父母双亡,在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的男人,现在就真的只有靳慕萧,她从宋家嫁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一无所有,拥有的,不过是他靳慕萧。
他现在,是她唯一的牵挂和依靠。
而她,年纪那么小,会不舍得这个依靠,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就像雏鸟离了窝,是会害怕的。
对嘉意而言,靳慕萧不仅是丈夫,不仅是情~人,还是她可以随时停靠的港湾。
这个男人的手臂,很结实,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我不会打扰你的工作的。我会很乖的。”
她湿漉漉的眼眸,瞧的他于心不忍。
“乖乖乖。”
小女孩儿倾身,紧紧抱住他,没有办法了,软软糯糯的嘟哝:“那你要快点回来哦,我会想你的。”
靳慕萧去美国的日子,还没定下来,没有确切时间。
晚餐,满桌子的川菜。
小女孩儿坐在桌边,吃的很开心。一边吃一边叫着好辣,靳慕萧坐在一边,只给她夹菜,自己一口未吃。
小女孩儿夹了菜递到他嘴边,甜甜的看着他。
他张口,吃了。
陈伯还问:“太太,味道怎么样?”
嘉意竖起大拇指,“赞!”
辣的小脸通红,稀里哗啦的,可吃的很香。
靳慕萧脸色发白,修长手指,捏起了一边的玻璃杯,吞了一口白开水。
顿了顿,对嘉意说:“我去下洗手间。”
嘉意点头,和陈伯在搭话。
靳慕萧到了洗手间,锁上门,蹲在马桶面前,将白天吃的悉数吐了出来。
脸色苍白,漱了口,身子贴在门后,闭上眼,深深呼吸。脸颊上的水珠,顺着性感的喉结,滑下来。
他大口的呼吸,吞咽着唾沫,几乎虚脱。
直到外面声音响起:“老公开门啦,太辣了我要刷牙!”
靳慕萧用毛巾擦掉暗白肌肤上的水渍,风云不惊的将门打开,小女孩儿的身子挤进来,嘻哈哈的在叫辣,没看靳慕萧就拿起一边的水杯在漱口。
白色的泡沫,从小女孩儿小嘴里溢出来。
靳慕萧的脸色,微沉。
小女孩儿刷完了牙,抬头看他,靳慕萧将她嘴边没擦干净的白色泡沫,用毛巾擦掉,沉声道:“以后少吃辣,对乖乖的胃不好。”
嘉意是爱吃大辣的,上学的时候,和小胖李冉吃麻辣火锅吃的可多了,可今晚,陈伯烧的川菜,实在太辣了,不知道搁了什么辣椒,能麻辣成这样。
……
嘉意去学校上学了,靳慕萧去美国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
徐子行会留在国内帮助靳氏打理,靳慕萧没有阻止小女孩儿去上学,一个人,在家里待两个月,确实委屈她了。
临别的前几天,靳慕萧让徐子行在法国定制的负离子吹风机到了,他拿给嘉意试用,嘉意吹完,头发丝很顺,吹的很滑,一点也不毛躁。
很好用的一只吹风机。
嘉意从浴室吹完头发,把脑袋伸出来,趴在浴室门边,盯着靳慕萧挺拔的身子道:“你真的要去两个月吗?就不能带我去?或者早一点回来么?”
靳慕萧换了居家服,走过来摸着她的小脑袋说:“老公会尽量,早一点回来。”
嘉意点了下头,问靳慕萧:“这个吹风机很好用,你不在家,那我就带去宿舍用咯。”
靳慕萧答应了,答应小女孩儿去学校住宿。
越靠近离别的日子,小女孩儿越是难受,新婚,离别两个月,上次她去米兰,不过分开半个月,就想成那样,何况是分别两个月?
离别的前一天,靳慕萧吩咐了陈伯,要监督太太吃蜜丸。可想到,小女孩儿要去学校,有她舍友的电话,给一个叫小胖的打,很客气很礼貌的请求她,要监督嘉意每晚吃过晚饭要记得吃蜜丸。
似乎吩咐好了很多事情,让徐子行派人暗中盯着宋陆北,近期不要让他有机会接触嘉意,免得,对小女孩儿胡说什么。
谢明知的事情,暂时不方便也不可以让小女孩儿知道。
苏碧和宋陆北,暗中很可能有勾~结。
靳氏,他吩咐完了所有任务。
徐子行干笑了一声:“二少,你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个投标案子,至少也要在五月才能进行。”
如果只是去两个月,那么四月,靳慕萧应该就能回来。
靳慕萧眸子灰白,他毫无情绪的喃喃:“你知道吗,她不过才十九岁,就像开的正绚烂的花朵。也许,是我真的太自私了,我不该去找她。”
徐子行一定没有见过这样的靳二少,温柔深情,他只是见惯了这个男人在商场上,君临天下杀伐果决,那个君王一般的靳慕萧。
这样温柔,这样痴情的靳慕萧,他是震撼的。
都说,这个圈子,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商业联姻也太多,从靳慕萧娶宋家三小姐的那一刻起,徐子行就明白,不能用普通态度对待太太,因为,太太在靳二少心底,举足轻重,也或许,是一整个世界。
“二少,你这样瞒着太太,不是办法,总有一天,太太会知道。”
靳慕萧苦笑着摇头,沉默,再也不言。
~
从靳氏回来,上了楼,就看见小女孩儿在收拾东西,走过去,从背后将她抱住,气息微乱,亲吻她的脖颈。
声音低哑着问:“在收拾什么,嗯?”
嘉意叠着他的衬衫,回头,小嘴在他微凉的唇上轻轻啄了下,“在帮你收拾行李。美白那边和我们这边天气差不多吧?你要去纽约吗?”
靳慕萧抱着她,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嘉意还在问要不要带这个,带那个。
身后的人,唇舌已经在她脖颈后面游弋。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肌肤上。
气息不稳的,埋进她馨香的脖颈里。
“不要闹啦……”
手里的衬衫,却已经被他丢开,吻,一发不可收拾。
一路相缠着,到了chuang上,压在黑色大chuang上,身下,还有很多没收进登机箱里的衬衫,小女孩儿的思维还在衬衫上面。
“哎呀,衬衫要压皱了……”
身上的男人,没有一丝要停的意思,炙热的吻住她,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最后一场尽欢。
他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她的腰和柔软。
他们尽情的拥吻,只有一盏小夜灯幽幽的笼罩着这最后的甜蜜。
……
嘉意没有去送机,靳慕萧也没有要求,怕小女孩儿会哭,两个月,不过是幌子,他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在那边待到多久才能回来。
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吩咐好所有事情。
唯独最不放心的,依旧是他的小女孩儿。
……
嘉意搬去了学校宿舍,开始正常上课放学,作息很规律。
偶尔晚上忘记吃蜜丸,小胖却在提醒。
第一次时,她还疑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吃蜜丸?”
小胖笑的贼兮兮的,按着她的肩头说:“你家靳先生就是完美先森,出个差而已,连这种小事都要吩咐到位。”
嘉意心里甜丝丝的,已经三四天没有接到靳慕萧的电话,她也没有打过去,怕打扰到他工作。
宿舍里,韩悦彤自从和宋陆北结了婚以后,就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所以现在宿舍里,又剩下她们三个。
在夜里翻来覆去,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扰人安睡,嘉意翻了个身,摸到手机,这个点,美国应该已经天亮,犹豫了很久,才拨出去一个电话。
手机那头,响了许久,才被主人接起,在这个短短数十秒的过程中,她几乎想要掐断电话,因为很怕,他正在工作或者是休息。
可是冥冥中,又不舍得掐断,就那样指尖发凉的等着。
好不容易,那头熟悉的声音才响起,透着虚弱和无力,像是刚睡醒。
“乖乖?”
她不知道为何,心脏一下子就从嗓子眼*到心底,可是那紧跟而来的是什么,无边无际疼的难以呼吸的想念。
“吵到你睡觉了么?”
她没有喊他老公,只是很轻柔的问着。
“没有”,他抵制不住的清咳一声,紧接着说:“刚醒,你的电话就来了。”
“哦,那你……”嘉意的手指握紧了手机,声音软糯,“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过刚去几天,一周都不到。
她又克制不住的开始问这个问题,觉得自己有些欠揍,黑暗里,暗自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那边的靳慕萧,看一眼窗外,声音沙哑的说道:“不太确定,这边的事情有些棘手,遇上几个老朋友,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陪他们来旅游了。”
嘉意正要开口问他在哪里旅游,只听见那头模模糊糊的传来一个开门声,然后便听得不再清楚了,嘉意皱眉问道:“怎么了?”
靳慕萧用手捂住听话筒,刚推门进来的白衣大褂的男医生用流利的英文说:“Aaron,吃药时间到了。”
靳慕萧轻轻点头,示意让他先出去,然后才放开听话筒,继续对嘉意说:“没什么,只是朋友家的狗不太听话。”
嘉意舔舔干涩的唇瓣,用温柔的口气问:“这些天去哪里散心的?累么?”
靳慕萧看了一眼白色宽大的病房,苦笑道:“去了阿拉斯加州冰河湾,科罗拉多大峡谷。”
“是不是很好玩?那你下次要带我去哦。还有……嗯……不要只顾着旅游忘了照顾身体。不要太累哦。”
“乖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听着他哑哑的声音,原本暗沉的心情一扫而光,一句玩笑话,她抿着笑意说:“随着我的年纪越来越大,我会变得越来越啰嗦。你可不许嫌弃我。”
那头的靳慕萧淡笑,“现在还能反悔吗?”
嘉意一骨碌就道:“驳回!”
两个人没有再多的话了,听着手机里彼此的呼吸声,都觉得心平气和,舒服了很多。
嘉意听着他的声音,觉得有些打扰到靳慕萧休息了,虽然还想和他再说一会儿话,于是道:“好啦,我也要睡觉了,我们这里已经下雨了。”
二月末的小雨,凉飕飕的。
靳慕萧不放心的说:“夜里把被子盖好,乖乖要把自己照顾好,知道吗?”
嘉意“嗯”了一声,对着电话那头说:“那,晚安。我挂了。”
“乖乖?”
那头的人,唤住她。
“嗯?”
“叫我一声。”
嘉意甜蜜的莞尔,对着电话那头亲密的叫“老公”,还附上一枚香吻。
她说:“你要是太想我的话,要早点回来啊。”
“去睡吧,乖乖先挂电话。”
“那我挂了啊。你也再休息一下。”
“好。”
靳慕萧靠在病chuang上,一直等到手机里传出忙音,他才缓缓的放下手机。
靠在chuang头,微微合上眼。
门又开了,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嘱咐道:“Aaron,记得吃药。”
很快,有护士进来,拿了水和药片,递给他,看着他服下。
……
三月初,嘉意开始着手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给靳慕萧设计的大衣上花心思。
今年过年没有和他一起过,因为谢明知的事情,两个人闹了很多的事情,也吵了不少架,明年过年,她要把这件大衣亲自送给他,要告诉他,以后的每年每年,都要和他在一起过。
榕城一连下了一周的小雨,不大,阴测测的,搅得人心烦乱,像是梅雨天一般。
又是老时间,嘉意给靳慕萧打电话。
那头,很快被接起。
嘉意突然喊他:“老公。”
靳慕萧听着,听见小女孩儿在说:“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今天,小胖拉着她看韩剧,她不要看,万一是悲剧,一定会哭的很惨。
结果,最后男主角居然胃癌去世。
那头靳慕萧无声,嘉意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老公,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小女孩儿的声音哑哑的,靳慕萧心里一惊,唤她:“乖乖?”
嘉意应着,“嗯,我在的。”
“哭了?”
“你不知道,今天小胖非得拉着我看韩剧,结果那男主角居然得胃癌死掉了,你说这要是真的,那女的得怎么办?不得哭死?我们以后别吵架了,万一……没有万一!”
小女孩儿,是敏感的。
可靳慕萧,更加敏感,听到她的话,眸子狠狠一颤。
却在下一秒,风轻云淡的安慰:“乖乖以后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知道吗?”
嘉意抹了下眼睛,“嗯,不看了,坑。”
靳慕萧的心,在不可抑制的慌。
他舔了下干涩的唇,半晌才声音沙哑的问:“乖乖,万一……”
“万一什么?”
他的话,却堵在喉咙口,遏制住,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对小女孩儿说:“没有万一。乖乖听话,好好等老公回去。”
小女孩儿想起来了,又催他:“你要快点回来哦,我有礼物送给你。”
【不虐,不要慌。还有一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