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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他父亲的这一生后，两行泪痕划过了亨利的脸颊，因为。。。。。。他的同理心并没有堕落。
即便有着消极的出身背景，父亲他也依然怀有渴望善良的心。
然而残酷的命运，邪恶的教育者，甚至是神都想让他堕落下去。
如此绝望的困境下，仍然不屈不挠的走上了正途。
可最后却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不值得他爱的女人，就把所有的理想与决心都抛弃掉了。
“现在的你，正面临着与沃克利相似的困境。想要贯彻正义，却被现实所击败。想要拯救无辜的人，却适得其反。渴望得到正确答案，却发现是道无解的题。”
亨利的反应让老人很满意，因为只有在这种状态下，自己的说教才有被他听进去的可能。
“前辈，人生的意义在哪里？若所谓的命运之力真得如此强大，那我们拼尽一生去寻找的东西，究竟意义何在呢？”
望着自己的空虚眼神，已经把亨利那千疮百孔的心展露在老人面前。
“没有意义。事实上，只有那些不朽的存在才可能超脱一切，寻求自己真正的意义。与必然要迎来的死亡相比，人类那短暂的一生，更像是一团注定要消散的迷雾。就比如说地上的这一堆肉块。。。。。。罗杰与他的哥哥自幼成为难民，挣扎着活在残酷的世界上，最后却双双惨死。如果说人生真的有意义，那他们的这种结局肯定是必然的。可实际上，他们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如此的不幸很大程度上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而不是所谓的命运。”
“没有意义是吗。。。。。。真可悲，世界给了我们选择的权利，却没有给予我们重头再来的机会。”
亨利怜悯的看了一眼早已死透的罗杰。
“听着，年轻人，这不是什么坏事，没有意义的人生才是自由的。如果说有个无上的存在从出生之时就告诉你，你这一生只能去做些卑微的事，比如剪羊毛之类的，那才是真正的可悲。”
“。。。。。。”
这个例子举的非常好，因为亨利真的剪过羊毛。
“我和你，以及沃克利都有着相似的人生轨迹，并且都误入歧途了，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老人早已有了答案，但这个结论只有让亨利自己想出来才有意义。
“。。。。。。”
亨利走了几步，面向大海，思索起来。
“盗贼训练！”
没过多久，他就有了答案。
“正确。”
老人也走了过来，与他并肩而立。
“盗贼公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德姆圣教国时期，那时的德姆派势力极大，以至于像拉法叶派这种喜欢独行的黑卫士，也必须团结在一起，才有挣扎求生的可能。这就是盗贼公会的雏形——拉法叶影子兄弟会。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兄弟会中的成员不仅有黑卫士而已，还有许多愿意跟他们合作的普通人。虽然名义上黑卫士是这个组织里的领导者，但作为一个兄弟会来说，成员与领导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明确。以至于许多普通人也在兄弟会中获得了大量的资源。当德姆圣教国被世俗国家瓜分后，危机解除的兄弟会立刻就发生了叛乱。拉法叶派黑卫士被赶尽杀绝，原本联系紧密的分部也各自独立，成为一个个虽有联系，但权利体系却各不相同的组织。”
“呵呵，还真是段有趣的历史！盗贼公会从一开始就是邪恶的，不具备任何救赎的机会。”
已经有了清晰答案的亨利，替老人补充道。
“正是如此，这个组织就是建立在背叛与密谋之下的。所以盗贼的训练，从来就与良善之道没有任何的关系。盗贼所主张的实用主义，恰恰就是一个好人最不应该拥有的性格。在盗贼的观念中，坚持原则不懂变通的人是迂腐的，愚蠢的。但你我都知道的事实却是，没有原则的人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而且实用主义在很多时候并不能解决好人所面临的问题，反而会潜移默化的毁灭原则这道心灵防线。我就是这样堕落的，沃克利也是如此，那么你呢？”
终于把想法全部讲出来的老人，开始反问亨利。
“我。。。。。。我也一样，背弃了圣武士该有的原则。”
仔细思考了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之后，亨利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听好了，孩子，原则问题绝对不能妥协！即便坚持原则会成为你的弱点，哪怕这会让事情处理起来很没有效率，也绝对不能妥协！特别是对于一名圣武士来说，不坚持原则的后果是致命的！因为圣武士的职业性质，让他们无法成为站在黑暗中的英雄。当一个圣武士不再追求至善的时候，他就离堕落不远了。所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也绝对不要放弃向往至善的热情！”
亨利似乎从老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晶莹的反光，如果他此时摘下老人的面具，或许可以看到两条陷入皮肉中的泪水。
但此时的他并没有资格这么做。
因为他自己那好不容易干涸的泪水，再次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流淌了出来。
“。。。。。。前辈，能为我作个见证吗？”
相互沉默了一会之后，亨利开口道。
“你想做什么？”
亨利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只是把剑插到了地上，双手握住剑柄，单膝跪地，做了个祈祷的姿势。
“我，科瓦坦的亨利，于此时此地立下必将贯彻终生之誓约。”
“以正义之名行使武力，拒绝并惩罚任何形式的犯罪行为，视职责为人生最高理想。”
“限制任何可能妨碍到履行义务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饮酒，淫乱等。”
“作为德姆于凡间的代言人，我有义务成为凡人中的道德模范，任何形式的美德，都应是我所具备的。”
“向往至善的热情，维护法律的意志，击退邪恶的力量，是我毕生的追求，我，就是圣武士！”
再次立下忠诚誓约的亨利，很快又感受到了那股流经全身的暖意，无限的力量与活力再次充斥着他的身体。
毫无疑问，自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亨利了。
现在的他，再次成为了圣武士昆图斯。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