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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猪圈外。
除了福斯特做的那件衣服，诺维亚还配上了头巾，口罩，袖套，围裙等一系列装备。
“养猪其实比看上去要麻烦多了，配料，防疫，选种，阉割，维护栏舍等等乱七八糟的事都要处理，那些复杂的活我来干，你就替我按时喂它们就行了。”
“这些玉米都是那位邻居种的吗？”
诺维亚看了看这堆正要被碾碎的玉米和玉米秆，觉得和自己前几天吃的差不多。
“是的，我们农夫之间通常都有合作，他提供饲料，我提供肥料，彼此间购买农产品都有优惠。”
“福斯特，这些猪都是你一个人在看管吗？”
猪圈很宽敞，大大小小的猪加起来超过五十头的样子，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人能管得过来的。
“我是法师，所以在许多事情上可以取点巧。再说了，我现在已经退休，除了管它们之外，也没别的事可做了。”
“你没有家人吗？”
虽然诺维亚不是人类，但她也非常清楚的是，一个老人会独居，必然是有着许多理由的。
“有一个养子，他去杜利西亚学法术去了。”
“噢。。。。。。那就好，一个人是很可怕的。”
“怎么？构装生物还会害怕孤独？你的主人，为什么要给你设计这种无用的情感？还是说，完成这项设计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诺维亚这样的造物，显然超出了福斯特对构装生物的理解。
她的主人究竟有多么伟大啊。。。。。。
如此的造诣，显然是他再活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
也正因如此，他那早已干涸的好奇心再度旺盛了起来。
“你理解错了，让构装生物拥有情感，一直都是巨大的难题。我的主人并没有克服这一点，因此原型状态的我是不具备情感的。你所见到的，是主人为我设计的特殊学习装置，可以依据情报来模拟出同理心，但说到底，也只是模仿而已。”
“噢。。。。。。完全没听懂，这果然不是我这种无能法师可以理解的领域。”
其实诺维亚只讲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是与她施法能力有关的。
让构装生物施法，最大的难点就在专注控制上，诺维亚的模拟情感，全部都是为此而做的基础。
她之所以被称为半成品，就是因为除此以外的困难都被克服了，唯独在这方面的缺陷巨大。
换句话来说，她在情感方面的表现，决定了她的施法上限。
诺维亚现在的故障，主要就来自这个方面。
至于机体的损伤，在重新获得施法能力后，可以轻松解决。
“那么你这种害怕孤独的表现，又是模仿谁的呢？”
虽然没听懂，但福斯特依然抓住了一个重点。
“我的主人，他总是一个人，到死的那一天。。。。。。都还是一个人。”
“这方面能详细说说吗？”
“。。。。。。不行！不能说！”
直到此时，诺维亚才注意到自己的嘴巴，已经被福斯特撬开了一点，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吧，你的事情我不再问了，下面我来教你怎么喂猪。”
福斯特在心中窃喜。
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这姑娘的漏洞。
一般来说，构装生物在保密性上无人能及，它们的忠诚是绝对的，不需要去质疑。
但诺维亚身上的这种所谓学习装置，却可以使其拥有人类的部分特征，而且是不论好坏都能学习的那种。
既然如此。。。。。。
对福斯特这种聪明人来说，想要得到她的情报，只是时间问题。
“猪的喂法要根据性别与年龄来掌控，绝对不能一次投入大量的饲料，这样既浪费又容易使猪生病。无论是公猪还是母猪，在不到配种年龄前，每天喂三次。配种期之后的公猪每天喂两次，配种与怀孕中期的母猪喂两次，怀孕后期的喂四次。还在吃奶的小猪，必须在出生一周后开始喂特殊的开口料，每次喂的量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比如说。。。。。。你听懂了吗？”
一口气讲完全部细节的福斯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些太多了，不确定诺维亚有没有理解。
“记住了。”
后者回答的很干脆。
“你确定。。。。。。好吧，你先试试。”
会讲话的魔像福斯特不是没见过，虽然他们的言行很呆板，但记忆力却是极为惊人的。
所以他不再怀疑诺维亚，只是让她去尝试一下。
很有效率。
诺维亚精准的完成了他所安排的一切任务，没有丝毫疲劳与烦躁的表现。
福斯特从小就想要一台属于自己的魔像。
虽然诺维亚在力量上比不过真正的魔像，但聪明的脑袋与灵活的身体，显然比呆头呆脑的魔像有用多了。
昨天的他绝不会料到，自己居然还能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份遗憾。
“真不错。”
老人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发自真心的。
。。。。。。
半年之后，夏季的某个上午。
“看什么看？！没见过暴力执法吗？”
一个身披重甲，头戴巨盔，手持长剑与钢盾的圣武士朝四周围观的人吼道。
“别做的太过分，车里还有小孩在看呢。”
奥拉试着把探出头去的两个小男孩拉回马车里。
“今天算你们走运，再干这种坐地起价的事，我就把你们当作强盗砍了！”
做了半年圣武士的亨利，越来越暴躁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世上的恶人有一大半是无可救药的，可当他以圣武士的身份来与他们打交道时，总是难以抑制自己的火气。
若他还是当年的那个盗贼，大可以无视掉这类诈骗的无赖，但现在。。。。。。
不行。
“你买这个头盔的目的是什么？”
当亨利重新回到车里后，奥拉一如既往的开始教育他。
“抱歉，长官。我还是觉得应该揍他们一顿，有些人要是不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是长不了记性的。”
亨利摘下头盔，露出了他那变得沧桑许多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