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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亨利按住了乔伊娜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他可不希望被迫斩了发疯的乔伊娜。
至少现在不行。
邪恶灵光消失了，后者茫然的看着亨利，似乎冷静了下来。
“嗯。。。。。。让我猜一下，从赛根的情况来看，他显然没有遭受到足够的惩罚，皇后殿下是不是提议了隐瞒这件事，或者更恶劣一点。。。。。。让你嫁给他，做赛根的侧室？”
为了保证联姻者的地位，迪姆多林贵族表面上推崇的是一夫一妻制，但侧室也是有合法身份的。
只不过在权利上有限制，比如说不能正式举行婚礼，不能在正妻去世后自动转正，需要重新举办婚礼等等。
虽然以公主的身份来说，嫁作侧室算是种侮辱，但以对方公爵的身份来看，似乎也不算太亏。
无论如何，这是亨利能够想到的最糟情况。
然而直觉告诉他，后面发生的事，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初次见面时，乔伊娜自称是赛根的情妇。
情妇与侧室之间的区别可就大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介公主沦为情妇？
“噗嗤——！”
果然，乔伊娜被亨利的天真逗笑了。
“还记得我那位母亲的信仰吗？”
“某个神职包含了‘宿命’的女神。”
至于全称，亨利是真没记住。
“对，所以我母亲认为，我的命运注定是悲惨的。即便请来圣武士救活了我，以后也会遭遇类似的命运，一生受尽折磨。所以她的决定是。。。。。。让我等死。”
“等，等等。她是在你面前这么说的？”
亨利很难想像这样的情景。
即便双方之间存在隔阂，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在有希望救活的情况下，看着女儿去死，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残忍的。。。。。。
有。
有这种母亲。
意识到自己没资格说别人的时候，亨利亲手抹杀掉了这类想法。
“尽管不能用神术之类的异能，但我母亲就是当时城堡里医术最好的那个人，是她在看过我伤口之后这么说的。”
“你当时伤得有多重？”
从乔伊娜的形容方式来看，显然是非同一般的重伤。
“除了大量几乎致命的外伤与内伤之外，整个骨盆。。。。。。”
“停停停，我不想听了，反正你现在已经痊愈，再问这个也没意思。”
亨利后悔的速度相当快。
“当然，神佑之体是真的厉害，否则我也不可能杀掉那么多人，不是吗？”
确实，做过实验的亨利非常清楚这一点。
“你怎么这么喜欢打断我？我讲到哪了？啊，刺穿！”
“已经讲过了！”
似乎是为了报复亨利的打断，乔伊娜又绕回去了。
“嗯。。。。。。还记得我那位表侄女吗？”
重新整理完思路的乔伊娜，决定先讲这个。
“表侄女？啊，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安妮，对吧？”
“对，就是她，后来。。。。。。嗯？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我应该没提起这个才对啊？”
正要继续讲述的乔伊娜，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既然可以认识马库斯与公爵大人，为什么就不能认识她呢？”
亨利不想细说，只是扔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逻辑。
“安妮。。。。。。她该不会在附近吧。。。。。。”
乔伊娜紧张的四处张望起来。
“原本是在这座城里的，但现在她去帝都了。”
既然她与师姐关系不好，亨利就没必要说的太详细。
“呼。。。。。。前面我是不是说了，她‘没那么重要’？”
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的乔伊娜，已经没有继续逗亨利的心情了。
“对，你讲过了。”
亨利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长时间待在这里后，就把房门关上了。
“好吧，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家伙对我的影响，似乎还挺大的。”
“若是没有她，当时的我，可能就要如此悲惨的死去了。”
“安妮欺负我的手段很多，其中最轻的一种，就是对我讲恐怖故事。”
“在那个等待死亡的夜晚，为了克服对死亡的恐惧，我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某个恐怖故事，一个关于邪神拉法叶的恐怖故事。”
“具体是哪个时间点我没有注意到，但我的人格，毫无疑问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分裂成两个的。”
“在想的同时，我也在积蓄着力量，我那仅存的力量，以及等待一个机会。”
“很快，机会来了。”
“第二天，大概是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母亲一个人来到了我的房间，手上还拿着一支锐利的手术刀。”
“在发现我居然还活着后，她的表情非常失望。”
“是的，没错！失望！你能想像到这是一个母亲会有的表情吗？！”
乔伊娜的邪恶灵光又爆发了，只是与上一次又有所不同。
忽明忽暗，来回闪烁。
显然，她当时的心情，已经复杂到了一种难以想像的地步。
亨利没有再阻止乔伊娜，因为他知道，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才能听见自己想知道的细节。
“在母亲接近我的那一刻，我终于完全压制住了软弱的那个我，也就是后来被取名叫做‘童蟒’的那个我，并迅速拟定出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我望着母亲，来回的张着嘴，只发出了她不可能听见的声音。”
“果然，她上当了！哈哈！她上当了！这蠢货以为我要说遗言，就把手术刀放在床上，低下头想听我说什么。”
“我前面有说过的吧，我母亲是个医术很好的人，而她也把这些知识传授给了我们姐妹二人。”
“我唯一超过姐姐的功课，就在这里！”
“我悄悄摸走手术刀，然后。。。。。。插进了她的脑子里！从这里，从下颌骨后面插进去的！”
乔伊娜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而亨利并没有注意这个。
他只在看乔伊娜的脸，那张已经完全扭曲疯狂的脸。
“我的下半身不能动！每动一寸都疼到几乎要昏死过去！但我挺住了！我爬上了母亲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