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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林大嫂”,皇帝是一个十分尽责的榜样,就比如眼下,他不但滥用职权大手笔批下八张天牢参观券,而且他还极端热情的亲自带队兼任导游。皇后娘娘原本兴致勃勃的报名参团,但是被她小心眼儿的夫君十分冷酷无情的驳回了,倒是宝钗作为林妃的伴读得到了随行许可,虽然说参观天牢这件事跟读书没什么关系。
他们充满好奇的围观了荣嬷嬷授课的全过程——
荣嬷嬷尚不知道身后一间暗室已经被改作豪华偷窥房,她坐在一张朴实的连花纹都没有的圆凳上,左右和身后围着两层二十多岁高级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孩儿们,这些人正式今年底即将升职的各部门大宫女,作为未来的掌事姑姑,她们还有许多课程需要进修,其中荣嬷嬷主讲的飞针十八式乃是重中之重,皇宫天牢便是实习教室。
荣嬷嬷手一招,一个年约四十的女官捧着一个盒子走上前来,盒子里是一大块红绒毡子,上面插满了金针,一行行一列列,插得十分整齐,按照长短粗细分好。荣嬷嬷慢条斯理的抬手从中间一排拈起一根,十分严肃的道:“方才我已经讲过,针技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你们的晋级,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务必要牢记于心。当我全部讲完之后,我会带你们到里间去练习具体操作,掌握的最好的人,才有资格接掌我的衣钵。都听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整齐划一的声音让荣嬷嬷十分满意,她舀起帕子抹一抹嘴角,正式开始授课:“针刑,自古而有,延续至今,演变出许多不同的类型,我们要学的仅仅是其中一种,但是,却是最为严谨细致不容出错的一种。这是由我们行刑的对象决定的,作为后宫中的掌刑女官,我们面对的罪人上至皇妃、下至浣衣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这种身份决定了,她们的身上,绝对不能留下行刑的疤痕,至少不能是在我们手上落下的。。”
“阿嚏!”拥有众多女人的皇上一个喷嚏,心虚不已:“没有的事儿啊,没有的事儿。”绯玉挑左眉,绛玉挑右眉,同时去看大哥的表情,无比同调。林大哥正直严肃,不怒自威的扫了心虚受一眼:“荒!淫!无!度!”皇小受顿时蔫了,林妃默默后退一步,宝钗退了两步,一起假装选择性耳聋。
荣嬷嬷的授课进行到关键阶段:“……你们一定要记住,要点在于——恰到好处。重一分则伤残、轻一分则无效,落针之处一定要是身上最敏感最锥心的地方,一定要让受刑人痛不欲生,铭记终身。绝对不能往要紧的穴位上下针,虽然说,很多穴位刺上去比皮肉痛的多,但是你们不是太医,你们拿捏不准,很容易就会酿成大错。不过,这也正是实习的必要,你们今天就在这扇门后的女犯身上好好实验吧!一定要确保完全掌握其中关窍。现在,按照名册,每四人为一组,以此进去。第一组,准备。”
四个暗自压抑兴奋之情的宫女应声出列,低头垂手小碎米步跟在荣嬷嬷身后,背影相当愉快。
皇上瞧着看不见了,急忙对殷玉道:“这里看不见了,我们去对面那间。”说完,相当自觉的主动上前挽住自家小攻的手臂,讨好的摇晃着。
林妃猛点头赞成:“好啊好啊,那就快去吧。”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去老远,她是下定决心要去对面找个好位置,以看不见皇上那副谄媚的受样为第一要素,那种微妙的崩坏感实在让她承受不住。
她过去坐定的十分及时,刚好赶上了开头——一个长着一张圆滚滚的苹果脸的宫女,小心翼翼提起脚,拿绣鞋尖踹在王夫人的肚子上,把她提得像只翻了壳的乌龟一样仰面朝天。旁边三个组员看上去把荣嬷嬷的教导记得很牢,王夫人刚一倒地,她们已然饿虎扑羊一般的压上去,分别按住她的四肢,由于三个人分四件难以平均,所以王夫人的左手是被两个宫女分别伸腿踩着的,看上去没有手按的效果好,还能不时挣扎两下。苹果脸宫女兴奋的抓起一把粗细不一的金针,把王夫人身上那件蹭的全是灰一块、黑一块的麦色莲锦绣纹短襦的袖子薅起老高,用力按住她不断挣扎的肩膀,右手高高举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重力势能转化成动能插进了王夫人白白胖胖的胳膊弯上。“嗷”的一声惨叫,把才刚迈过门槛的小七宝震了一个跟头,咧着小嘴要哭不哭的,看得绛玉心疼无比,幽怨的眼神一个劲儿往“大嫂”身上瞟。
荣嬷嬷对苹果脸很满意,赞扬道:“位置选的很准,臂弯处没有大的出血点,也没有要紧的穴道,却是整条手臂皮肤最细嫩处,针落在那里既无过大伤害,又能达到痛彻心扉的效果。很不错,你掌握的程度很深啊!”
苹果脸得了嬷嬷的赞善十分开心,攥紧手心,用力一提,一把将针全部带出,换了个地方,又刺了下去。这一回她动作飞快,刺完不再停顿,即刻收针,随刺随收,随收随刺,每一次手抬的都不高,针插进去的深度也不如第一回,但是因为她这一次选在小臂侧面,这样的深度刚刚好触及骨膜,却伤不到骨髓,非常之恰到好处。荣嬷嬷对苹果脸越发欣赏,深觉她是个可塑之才,心中已经隐隐做下决断,打算找个机会把她带在身边再多多教上一些细节。
旁边一个细长凤眼的宫女看得十分眼热,鼓起勇气自告奋勇道:“也让我试试。”
荣嬷嬷鼓励这种良性学习热情:“你就试试。”
苹果脸略微遗憾的看着王夫人痛到睁不开的眯眯眼,依依不舍的把针插让给了同伴。
林妃看得口干,忍不住第五次去旁边摸茶杯。宝钗不但口干,而且还心虚,她确实是抱着整死王夫人的恶念冲进宫告状的,但是当她亲眼看到王夫人被整到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底还是难免一阵阵发紧,同时隐隐的涌上一股愧疚——对王子腾的愧疚。很明显的,宝姑娘把王夫人的遭遇当成王子腾的前奏了。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大叫吓得林妃把整碗茶都摔到了挤在她前面看得眼睛都不眨的彤玉头上,幸好是凉茶,也幸好彤玉自己也才被这阵大叫吓得打翻了果盘,丹玉本来就胆小,看得脚软,再一步踏错上香蕉皮,那是必须毫无疑问的躺平了。赫玉急着去抢救他一旦摔实了将会很悲惨的小屁股,不慎狠狠踩在了“大嫂”高贵的龙足上。
分享到王夫人当下心情的“林大嫂”不敢冲小叔子撒气,只好提高声音去骂无辜的夏公公:“怎么回事?去看看!”
夏公公相当有经验的回答:“估摸是堵嘴的帕子掉了,她们很快就会改正这个失误吧。”
他猜错了。
此番上阵的细长眼很享受行刑的时候听到受虐者的惨叫,因此,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补救被王夫人蹭掉的破布,而是用试探的目光看向荣嬷嬷,希望能得到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符合她嗜好的指示。
荣嬷嬷相当宽容:“有时候听到受刑人的惨叫可以提升你们做事的效率,要知道,有些时候,针刑的目的也可能是逼供,在这种情况下就要给受刑人以及时招供的机会。例如现在,我们就需要她诚心诚意的对受到她冒犯和蔑视的主子们致以最深刻的歉意。”
众宫女受教:“嬷嬷英明。”
王夫人还没嚣张到敢在天牢里放肆的地步,从她被人以“藐视宗室”的大不敬之罪抓到这里开始她就开始了生平第一次的反省了,堪称破天荒。只是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她也回忆不出到底得罪了哪位贵人。很明显,此人仍旧没把林妃放在眼里。
她还在拼命思考,细长眼已经准备好了最后一排大号的粗针,跟同伴们示意把王夫人翻过来扎背面,因为她觉得想要超越苹果脸得到嬷嬷的青睐,一定要另辟蹊径才可以,为此,她决定扎后腰,她认为这样可以收到奇效。
“啊啊,不要,不要,饶命啊,这位嬷嬷……啊啊啊……您行行好……啊啊……发发……啊啊啊啊……善心,饶,饶饶命啊,臣妇冤枉啊,臣妇真的没有蔑视贵人啊……”
细长眼很不满,她怎么还不磕头请罪?这样怎么显示自己的手段,细长眼猛地发狠伸手揪起王夫人的头发,死命往后一扯,王夫人的头发全散开了,钗环滚了一地,连头发都掉了不少。细长眼愤愤的抓起一根簪子就往王夫人由腰经臀到腿这一片肉最多的地方很戳,在这一块不用注意分寸,拿小刀子剜都死不了人。其他人见了,也纷纷持针对着背脊脖颈一类的地方刺了下去。王夫人呼天抢地,她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到一片水深火热的针海里,那细细的针,那么有经验的、专门拣身上最让人痛不欲生的地方下针,似乎每一针都刺进了五脏六腑,痛得她天昏地暗,在这种犹如万箭穿心的痛苦之中,戳在屁股上的簪子反而感觉不到了。
细长眼顿时陷入了深深的失败感中,为了发泄这种郁闷,她攥着王夫人散乱的发髻重重往地上磕去,磕一下叫一声:“你还狡辩,你还狡辩,你不磕头求饶,今天就等着千疮百孔吧!”说完,扔下没有作用的发簪,仍旧舀起一把金针,狠狠对着她的腰眼戳了过去。
苹果脸跟着叫:“草妇贱民,也敢称‘臣’?你也配,你也配!”细长眼一听,也发现自己好像偏了重点,愈发恼火,连戳带掐,彻底跟王夫人腰间的一坨肥肉杠上了……
林妃收回目光,不再看满地乱滚的王夫人,捂着耳朵高声叫道:“皇兄,麻烦您派个人过去,叫她们堵起嘴来,不要再听她嚷了,臣妹的耳朵快被吵聋了。”
皇上没空理她,他正讨好的帮你既然对此事忙堵殷玉的耳朵呢:“是不是太吵了,要不就出去吧!放心,她敢对咱们妹妹不敬,朕绝对叫她后悔生下来。”
殷玉淡定的附身去抱把自己整个小脑袋蒙起来的小七宝:“那就走吧,这地方阴暗潮湿、纷乱吵杂,不适合皇上的身份踏足,以后也不要来了。”皇上大喜:“你是在关心我吗?”殷玉拒绝回答这种弱智问题,抱起霓玉疾步而出,路过林妃的时候顺手把她也拉出去了,拉的是手肘,因为林妃的两手都罩在耳朵上,拉不着。皇上颠颠儿的跟过去,有样学样,也去拉殷玉的手肘,分明的骨节硌到了原本在大哥臂弯里坐的很舒服的小霓玉,被不着痕迹的用力坐了好几下。
一行人把王夫人的惨叫抛到身后,以比来时快了两倍有余的速度冲了出去。殷玉等人不能去后宫,半路便分手回了家,林妃却被“大嫂”挟持一路直扑撷芳殿。皇后娘娘听完林妃的汇报,表示她很想用幸灾乐祸来表达对当初皇上拒绝她同去的愤懑。皇后娘娘言辞犀利,口才便给,皇上从来吵不过她,自家攻君又不在场,不能替他同仇敌忾,小姑子则假装对点心兴趣浓厚,一双大眼睛黏在盘子上死活不扯开。皇上气得脑仁子“嗡嗡”作响,很没品的决定公报私仇:“皇后,你既然对此事这样热衷,那好,召王氏回京审问就由你来。”
皇后没反应过来:“王氏?不是已经在天牢了吗?”
皇上摆出狰狞的微笑:“王子腾家不是还有一个王氏吗?哼,居然敢擅带黥面罪人离京二十里却不曾跟刑部备案,这是要造反啦!到底还有没有把朕和老圣人放在眼里?皇后,你把她捉回来,好生问一问,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撑腰才有如此胆量?”
皇后一挑秀眉:“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