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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顾远送阮夏回家后阮夏便隐隐感觉到顾远有些不同,当然这种不同与他是否对她上心处处给予关照之类的无丝毫关联,所谓不同只是相对他之前两天对她不留余力的试探而言,自那天后他便成了高高在上的总经理顾远,看她的眼神纯粹得不带丝毫探究研判,也没有任何的疑惑,仅仅只是一位上司看一位下属的眼神,而他对她的好仿佛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般,与她的接触也仅止于工作,而交谈的内容也仅限于公事,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事似乎都成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废话。
没有了他若有似无的试探,阮夏心底算是真正松了口气,只要他不再时不时地刺探一番,别说他对她公事公办的态度有冷漠得令人发指,就是他直接将她当空气她也不会和他计较的。
“我猜莫琪那句‘这么快又换了一个?’是他收起对你所有的好奇的根源。”
阮夏某日不经意和桑蕊提起这事时桑蕊是这么下结论的,“这句话一听就会让人误以为你阮夏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果与他共度良宵的女人是你,那他可能会认为,对你而言,他只是你众多入幕之宾中的一个,不具备任何意义,这对一个男人,特别是像顾远这种事业有成又有足够的资本享受众人众星捧月般的追捧的男人而言,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因为越接近真相,越会让他觉得情难堪;但如果那晚的女人不是你,那就更简单了,对于这样他心底认定的水性杨花的女人,向来不缺女人追捧的顾远不可能会花心思去了解这样一个女人,或许在他潜意识里,已经打从心底看轻这种女人。
至于为什么会继续与你保持有礼有节的上司下属的工作关系,那只是因为他顾远是个公私极度分明的人,心底再如何不齿你的私生活,但只要你的工作能力够出众,而且保证你的私生活不影响到工作,他便不会介意。所以,阮夏小姐,恭喜你不用再草木皆兵地接受他时不时地试探。”
“桑大记者,你不做心理师太屈才了。”这是阮夏听完桑蕊的长传分析后下的结论,她的分析不无道理,或许正是莫琪无意中的一句玩笑话帮了自己,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这也好,反正她与他的合作也就时装周展的这两个月而已,时装周后两人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关,即使在同一公司,但以飞宇现有的发展规模,一辈子也碰不着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没有了他时不时的刺探,她未来为期不短的两个月时间里不用再继续在疑神疑鬼中度过。
时装周展的准备工作在顾远与阮夏的齐心筹备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了顾远时不时的试探,阮夏轻松自在很多,工作上发挥更加随意自如,效率也比以往高了许多,从顾远幽深不带起伏的墨眸中阮夏也能隐隐看到他隐藏在眸心深处的淡淡的欣赏。
不可讳言,撇开那一夜的意外不说,他们在工作上默契十足,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欣赏她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高效率的工作能力,她也对他不经意间展现的魄力和敏锐的洞察力及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从容淡定倾慕,但彼此的欣赏仅止于工作,谁也不会刻意去打破这种工作中培养起来的英雄相惜的默契。
时装周展的筹备工作进行了差不多一个月时,基本已经将展馆,时装秀展的模特人员,时装周展上要宴请的嘉宾名单及需邀请的电视媒体名单确定了下来,时装周展相关的法律文件批文也已拿下,眼下主要的工作就是对走秀的模特进行相关的培训以及对场馆内部的布置等等,因为这些工作都有公司专门人员进行,因而阮夏相比前段时间工作量减轻不少,与顾远的接触也没有了之前的频繁,加之顾远上一周因受邀出席米兰国际时装周,阮夏已经一周没见过顾远。
今天是周五,因为手头上还有一些未完的工作,不想把它们拖到下周一,下午下班后阮夏便继续留在办公室加班,直到七点多才忙完。
看了看手表,阮夏将办公桌随意收拾了一下,便往电梯赶去,今晚已经与桑蕊和莫琪约好了一起吃饭,约定的时间是八点,再不过去,又免不了一顿唠叨。
公司的同事都已经下班了,空荡荡的走廊除了明亮照人的日光灯外空无一人,静谧的走道只有阮夏急促的高跟鞋声“咯咯”地在那回响,在暮春三月春寒料峭的夜里多少被映衬得有些阴森吓人。
匆匆在电梯口站定,阮夏一边看着腕间的手表一边迅速按下电梯的开启键,除非赶时间,平时她很少一个人做电梯。
“叮”地一声脆响,电梯门慢慢开启,阮夏头也没抬便往电梯里边走,右脚刚迈出,左脚还来不及踏进去,眼睛不经意扫到一道峻挺的身影,正欲抬起的左脚瞬间微僵,但只一会,阮夏便浅笑着朝电梯内那道峻挺的身影打招呼:“总经理晚上好。”
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将近一个月的工作默契让彼此的问好仅止于客套有礼的“早上好”或“晚上好”而已,谁都没有逾越这道客气有礼的问候底限,因为彼此的私生活都不在他们的工作范畴内。
幽深不见底的黑眸淡淡地在她身上一掠而过,顾远微微颔首:“这么晚才下班?”说着稍稍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阮夏点点头:“嗯,手头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边说着左腿跟着迈入电梯内,顺手按下一楼的按键,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阮夏有些赧颜地开口:“总经理也是到一楼吧?”
轻轻点了下头,顾远轻应:“嗯。”
见他似乎没有要交谈的意思,阮夏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就是要交谈她也未必有那份兴致,略显慵懒的目光随意地望向电梯门,静等电梯抵达一楼。
突然一声钝闷的响声从电梯下方传出,下意识地急急望向四周,阮夏原本带着一丝慵懒的眼底瞬间涌起来不及掩饰的惊惶,还来不及意会发生了什么事,整个电梯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阮夏的身子瞬间僵住,小小密闭的空间内弥漫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张牙舞爪的毒蛇猛兽般扑面而来,心底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感紧紧攫住,全身的血液像是突然被冻结般,四肢瞬间冰冷直至麻木,额上冷汗涔涔,身子止不住地发抖打颤,呼吸也开始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强烈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冰冷的手心紧紧捂住几欲尖叫的小嘴,强烈的恐惧感让阮夏娇弱的身子承受不住,沿着电梯的墙壁软软滑下……
几乎在同时间顾远便从阮夏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中察觉了阮夏的不对劲,想也不想伸手欲拿出手机照明用,却猛然记起手机下午已经没电,备用电池留在了车里没换上。
欲拿手机的手顿住,迅速凭记忆摸索着按向电梯的呼救按钮,来不及多想,顾远清冷沉着的嗓音在幽闭的电梯中响起:“阮夏,你怎么了?”
幽深的眸子略显急切地在黑暗中搜寻那道身影……
隐隐听到有谁在说话,但意识已陷入巨大的恐惧中,一片混沌,阮夏除了紧紧地抱住自己颤抖着蜷在角落里,紧紧捂住几欲破唇而出的尖叫声外什么也做不了。
除了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外,顾远听不到任何回应,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手只能循着急促的呼吸声摸索去,不易触到蜷缩在角落的阮夏,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她,清冷的嗓音低低地响起:“阮夏,没事的,只是电梯出了故障而已。”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顾远摸索着伸手拉下她紧捂住嘴唇的手……
隐约感觉被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拥住,耳边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却驱不散心底涌起的强烈恐惧感,心底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正紧紧捂在嘴上的手被人一把拉下,略带着磁性的清冷低沉的嗓音不断在耳边低语:“阮夏,我在这里,不要去想那些不存在的东西。”
处于混沌混乱中的阮夏根本意识不到顾远在说什么,只是任由强烈的幽闭恐惧感紧紧攫住,小嘴没有了手心的阻拦,带着哭意的尖叫声因恐惧而由微启的红唇内流泻而出,被握住的手下意识地挣扎、捶打……
伸手制住她不断捶打挣扎着的小手,顾远一把将她拉起,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吼:“马上给我安静下来,只是电梯故障而已,你不是一个人。”
完全沉浸在了那似曾相识的极度恐惧中,阮夏只是下意识地挣扎着、尖叫着……不断地挥动着的手不自觉地掐住顾远坚实的手臂,修剪尖细的指甲肌肤中……
仿佛未察觉到手臂上的痛意般,顾远紧紧环着她,止住她的挣扎,在她耳边低喝:“阮夏,冷静一下,你不是一个人。”
奋力甩开他的钳制,手不自觉地捂住耳朵,阮夏止不住地尖叫,额上的发丝已经被不断冒出的冷汗浸湿……
紧箍在她腰间的手似是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什么,但只一瞬,顾远蓦地收紧手臂,头一低,带着春日的凉意的薄唇瞬间覆住了阮夏的丰润的红唇……
四片薄唇,不留丝毫缝隙地吻在了一起……阮夏的尖叫也被顾远严严实实地堵在了口中……
微启的红唇被带着凉意的薄唇堵上时,阮夏混乱的意识有瞬间的空白,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止…
轻轻啃噬着她丰润的红唇,顾远灵巧的舌尖轻轻浅浅地试探着探入她微启的口内,慢慢地开始攻城略地……
阮夏忘记了挣扎,那种几乎窒息的恐惧消散在唇畔间那夹着凉意却火热异常的厮磨啃噬中。
突来的光亮将沉浸在□□中的两人惊醒,顾远蓦地松开她的唇,微微将她推开,气息微喘,神色却是极力掩饰后的清淡……
蓦地被顾远推开,阮夏混乱的意识有瞬间的迷惘,迷离的双眸下意识地望向顾远,在触到他微微凌乱的西装及被扯歪了的领带时意识瞬间回笼,因方才的激吻而布满红晕的瓜子脸一片嫣红,不敢再望向顾远,阮夏转过身整理自己也已凌乱的衣服。
“叮”地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开启。
“不好意思刚刚电梯出现了点小故障,两位……”带着歉意的声音在电梯门外响起,却在看清电梯内那张已经恢复成最初的清冷淡漠的俊脸后愣住,而后唯唯诺诺地开口,“总经理,我……”
没等电梯口的电梯维修人员把话说完,阮夏已经低垂着头匆匆扔下句“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后便迅速跨出电梯,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消失在静谧的走道中……
顾远如古井般幽深的黑眸定定地望向那抹脚步有些仓促凌乱的身影,没有追出去,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有残存着她唇间的馨香的薄唇,眸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