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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发现大掌迟迟没有落下,本因为害怕而闭眼的她睁开一只眼睛,便被他脸上的忧愁给吓着了。
“爹,你为什么会这副表情......”
“你小时候,问我,娘怎么了。我说,等你长大了,我就跟你讲。”
他的声音闷闷的,那是回忆起痛苦往事时应有的悲苦。
“爹,你一直不肯说的,怎么今天......”
也许是不知道从何讲起,大力仙人走进了屋子,招手让她进来坐。
酒桃乖乖地来到父亲身边坐下,便开始听他讲一个已经祸害天庭多时的毒瘤。
天帝本是仅有一位天后,生下一位继承者。这位皇储会被众仙家悉心培养,以继承大统。可是,一切都因纳妃而变。
天后不幸难产而亡的那个纪元,天帝与冥王也就是阎罗展开了大战,阎罗王败北之后,天界重回稳定,却因为选不出德才兼备的天后人选,而一度陷入了争议当中。
此时,也不知是谁,竟然提出了纳妃的建议。让天帝广播仙种,在众多殿下里找出一位最合适的,成为继承人。
这是违背一向规则的提案,却也是在混乱局面中唯一能实现的法子。于是,天帝采纳了。接下来,便有数十位殿下出世,不断成长,形成了天界的一股纨绔实力。
帝储之位悬而不决,无论男女,每一位殿下都自诩继承者,仗着自己是天帝的血脉,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尤其喜爱糟践仙女。
絮文仙子本是瑶池的一位采花小仙,因为出落得美艳,被七殿下一眼相中,压根不去寻月老牵线,便强掳回宫,霸占其美。七殿下和其他神子一样,喜新厌旧且暴戾无情,只把对方当物件,因为与下界的大妖怪们有所往来,竟然把腻了的絮文仙子送去了妖国。
虽重仙表面都说不知她的下场,其实心里都如明镜,只晓得她一定是受尽屈辱,活活被折磨到灰飞烟灭了。
有人看不过去,上奏参议,却因为絮文仙子无依无靠,血脉浅薄,家族人丁稀少,不可能因此事掀起什么波澜,最后不了了之。
“现在的天庭,对于貌美却无家族势力的仙子来说,就是地狱。”大力仙人长叹气,忆起妻子那动人的笑容,眼神里尽是破碎的思念,“你娘也是无兄长,非名门一脉。当初急着嫁给我,也不过是看中了我的地位,想要找个庇护。”
他心知肚明。一个绝世美人会主动找上他,肯定不是因为爱情。这在天界丑得人尽皆知的神仙仅有他一个。
当时,也是出于怜悯,更是因为看不惯殿下们的恶心行径,他才选择了给她庇护。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他本也没打算对宛桃仙子出手,却没想到在一千年的朝夕相处后,彼此会真的爱上了对方。
“爹......”酒桃听着这些过往,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竟然有些不想听下去。
“你听我说完。”他讲得也很艰难,尤其是要说到妻子离世的原因,声音明显哽咽了。“我曾经以为,我大力仙人的家人,算是能够保命的称号。可你娘出事后,我便明白。他们可能忌惮我,却不会真正地尊重我。”
上古神一脉已经不再兴旺。到了大力仙人这里,也只剩一根独苗。加上他远离朝廷,没有自己的派系和势力,对于任何人来说,招惹了便招惹了,任他大力仙人再如何神力盖天,也没法以一敌万。
“七殿下,他说你娘太美,不应该让时间摧残她。”大力仙人嘴角有着模糊的笑意,这是愤怒到了极点后的无奈,“所以,便把她囚在了水晶里。”
水晶中没有可供仙人活下去的灵气,她被困住后,很快便失去了知觉,变成了水晶中的安静美人,再也不会动,也再不会老去了。
“不......”酒桃捂住了嘴巴,难以想象那一刻母亲的痛苦和绝望,眼泪瞬时滑下。
大力仙人眉头紧皱,闭上眼睛,一字一句,艰难地说:
“酒桃。要是被人看上了你,爹,是护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