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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这边有亲属参加雇佣军的人家,不管亲属是死是活,全都集中起来,大家高举着“向洪老四讨回卖命钱”的标语,涉水过河到了对岸。孟古当地雇佣兵家属,也加入了讨钱队伍,集中在刚设置的孟古军政委员会门前。要他们还钱。理直气壮。军政委员会官员竟然低三下四地说话。一时间,孟古城热闹非凡。
李南龙觉得有趣。这种情况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是不可能发生的,这里不但发生了而且占了理。或者,边民们确实有点道理,你们是政府,以前洪老四招兵时为什么不制止,洪老四逃走了,政府有责任抓他,有责任为老百姓讨还公道,不然要你们干什么?
孟古军政委员会官员答应帮助大家后也说实话,找到洪老四难上加难,因为缅北地区还处于武装割据状态,政府有许多地方没有办法去。
孟古军管会官员提出了一个建议,只要边民找到洪老四要得到钱,怎么干都可以,如果谁把洪老四活捉了,他们将给一笔可观的奖金,如果把洪老四打死了,他们一样给奖励。
官员引起了边民们愤慨,你们都抓不住洪老四,让我们去抓不是让我们送死吗?
也有人高声问道:“你说话算不算数,你再大声说一遍,让大家作个证。”
这位官几乎不假思索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这人问,你想干这个事吗,我们还可以提供武器,全力支持你们。
李南龙没有听提问和官员回答,他在讨债人群里看到了一位少女,找她去了。
少女叫边云,就是邻村那个参加洪老四雇佣军,洪老四发动兵变攻打孟赤拉司令部的那个晚上死的,阿朗亲手埋了的佤隆阿叔的女儿。
边云与李南龙不是一般的亲。
李南龙的妈妈当年在女子民兵班有个最好的姐妹,就是边云的大姨。两个人象是亲姐妹一样,当年李南龙的爸爸向李南龙妈妈求爱时,还是边云的大姨说这小军官不错,你嫁了他保准享福。就这么一句话,世界上后来就有了李南龙。
边云的妈妈小时候就喜欢跟在两个姐姐身后,就象是个小跟班。李南龙的妈妈也是很喜欢这个小妹妹。这个小妹妹嫁了个老实男人,家境一直不好。边云读到小学就辍学了,正好李南龙妈妈回娘家,很喜欢边云,也因为是“小跟班”的女儿,这份亲情放着呢。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上了城里的中学。
边云初中毕业考上了景洪重点高中。这与李南龙妈妈进行教导分不开。李南龙妈妈常常现身说法,说自己要是嫁了寨子里男人,这时候恐怕也在在大山里种包谷呢。我们边云长得这么乖巧,好好读书,以后姨给你介绍个军官,你就是官太太了。边云小脸绯红,却也实实在在地注入了读书动力。
边云在李南龙家里吃饭不要钱,多添一双筷子,学费由李南龙妈妈资助一半。边云到李南龙家时,李南龙正好到部队去了。
李南龙三年后探家回来,一进家门就看到了一个少女,那时边云15岁。他不知道这小女孩是谁,边云却怯生生地叫声南龙哥。
李南龙妈妈对儿子说,这是妈妈的侄女,就是你的表妹了,以后不准欺负她。李南龙笑着说道:“我堂堂男子汉,南疆一条龙,怎么会欺负一个小女孩。”然后对边云说:“小表妹谁以后要是欺负你,跟龙哥说,龙哥就收拾他。”
边云听了李南龙的话,就喜欢上了南龙哥。
李南龙穿过人群,边云也看到了李南龙,擦去眼泪叫了声南龙哥。李南龙说:“你应该留在学校好好读书,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不能耽误。”
边云点点头,又流下了眼泪。李南心疼地帮她擦去眼泪,握住她的小手,说:“还有南龙哥我呢,我马上分配工作了,会帮助你念完大学。”
边云脑袋靠在李南龙身上,让泪水尽情地流淌,面对龙南哥,她不能再说什么,她现在希望南龙哥快点离开这里。她知道一个秘密,这孟古河两岸不少乡亲,正在酝酿一个重大的行动,请李南龙出面向洪老四讨债。勐龙寨周围村5寨,现在把李南龙当作了天上人间少见的大英雄敬重得五体投地,已有人家把他当神供了起来。
边云自己也有一个饱含着血泪的秘密,更不能让南龙哥知道。边云母亲重病在身没有钱医治,父亲一死,1岁的弟弟停学回家干农活,想帮助妈妈治病,帮助姐姐读书。边云回到家看妈妈和弟弟悲惨生活,立即决定不上学了,到昆明去打工,赚钱给妈妈治病让弟弟再读书。
李南龙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回家,要边云和他一起,不能耽误学习了。边云说家里还有事情没做完,她要晚两天走。走到河边,两手要分手了,李南龙说记住做完家里事情赶快回来上学。边云听话地点点头,李南龙就走了。
李南龙走出几步,回头又向边云摇摇手,边云突然扑上来,亲了李南龙一下,然后捂着脸跑开了。边云泪水从捂脸的手指缝里止不住往下流,心里在喊着:“南龙哥,以后我再也没有资格做你妹妹了,因为我要出卖自己,成为人们说的小姐了。”
边云这次到昆明其实就是准备好到酒吧舞厅当小姐的,只有当小姐才能挣到足够为妈妈治病的钱,一个纯洁而对未来充满美好向往的少女,要作出这样的选择,内心多少苦楚可想而知。边云躲在树下,泪眼看着李南龙身影消失,心里默默地祈祷:愿上天保佑南龙哥平安幸福,小妹会永远为你祝福!
李南龙涉过孟古河,回望了这边一眼,心里默默地说着:再见了,孟古!再见了吕老三老哥,巴基斯坦小妹,愿你们的灵魂在这里能够安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