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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车又被砸了，程骁急忙跑出去看。
果然，停在“烟雨春晓”门前阴影处的“尼桑”已经成了一堆废铁，甚至比“切诺基”还惨。
程骁什么也没说，他已经猜道是谁干的了。
这时，江大桥和胡帅也出来了，看到“尼桑”的惨状，江大桥第一句话就是：“看来，这事与何老师无关，是你小子自己得罪人了！”
胡帅拿出随身带着的数码相机，正要拍照，程骁却直接揽着他的脖子：“江哥、胡哥，别管了，我们继续喝！”
胡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车都砸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程骁笑道：“都到了这一步，我心疼有用吗？难道你让我站在这儿骂街？或者报警？你两位可都是如假包换的警察！”
江大桥一看程骁的表情，也拉着胡帅：“走，进去继续喝！”
三人回到包间，江大桥问道：“兄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程骁点了点头，把他刚来报名那天与黄少松发生争执的经过叙述一遍。
江大桥听了，一拍桌子：“原来是他个狗东西！”
胡帅则笑道：“人家外号叫‘狗少’！”
程骁问道：“什么意思？”
胡帅解释道：“黄少松是梅山街道办主任黄云峰的儿子，这家伙仗着父亲的权势在这一带胡作非为。初中语文有一篇课文《连升三级》，里面的张好古有个外号叫‘狗少’，黄少松就被人这么叫！”
程骁有点想不通：“在省城这样的地方，街道办主任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他是怎么包庇他儿子的？”
江大桥说道：“黄少松上中学的时候，就开始嚣张跋扈，搞校园暴力。我去抓他，反而被黄云峰给骂了，说我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等他上了大学，就把欺负的目标瞄准了南邮的女生。一般来说，他都是用钱砸，让女生陪睡。两三个月就换一个。现在已经废除了流氓罪，这种事属于生活作风问题，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程骁愤愤说道：“他砸我车，这应该属于寻衅滋事，或者是毁坏公私财物！”
江大桥苦笑：“你有证据吗？你到门口问问，看谁给你作证？这里又没有监控！”
这个年代，装监控的成本还很高，只有一些重要的场合才会装。
程骁一愣：“证据？是的，一切都是我的想当然！”
他换了个思路：“江哥刚才说，黄少松玩弄女学生，都是拿钱砸，他父亲只是一个街道办主任，能有多少钱任他挥霍？”
他的意思是，如果能查到黄云峰有贪污受贿的情节，把他扳倒，那么黄少松就没了庇护。
江大桥说道：“黄云峰的老婆开了个公司，据说很赚钱，他们家起码有几千万！”
程骁又问：“他老婆的公司是做什么的，黄云峰会不会为他老婆的公司提供某些便利？”
江大桥面有难色：“这个？这属于经济领域，我一个小副所长没有权限查这些！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乱说！”
这家伙还挺谨慎。
程骁说道：“不一定是确凿的证据，捕风捉影的也行！”
他这么一说，胡帅接话了：“捕风捉影的罪名，那可就多了！”
程骁一喜：“胡哥，说来听听！”
胡帅说道：“黄云峰老婆叫侍小萍，她开的公司叫‘绿萍园林绿化有限公司’。据说，梅山街道辖区内的所有绿化工程都是‘绿萍’做的。有一部分工程表面上是别的公司在做，其实也是‘绿萍’弄的壳。‘绿萍’这几年可挣老钱了，从别处几百块钱一棵买来的银杏，卖给街道都是上万甚至几万。而且还不包活，一旦死了，再移一棵来，还要上万……”
“讲慢点，胡哥！”
胡帅讲述的时候，程骁用手机把他的话都编辑成文字，保存在手机里。
事情弄成这样，已经酒不香、菜无味，三人又聊一会，就此结束。
程骁结账的时候，江大桥已经让人把“尼桑”拖走。
“江哥，今晚喝得不尽兴，我们改天再聚！”程骁说道。
“下次我请你！”
三人挥手道别，各自打车离去。
在回“江南风韵”的路上，程骁就有了对策。
一进别墅，程骁立即把刚才编辑的文字以短信的形式发给李清平。
因为编辑的文字太多，这段内容竟然是分五次发出的。
两分钟之后，李清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程总，你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程骁说道：“我的车被人砸了，大概情节就是我发的内容。你现在马上找几个水军，把这件事情给我添油加醋地传到网上去。再以hao123的名义联系搜狐、新浪和网易等几家门户网站，让他们把这件事给弄上头条，越热越好！”
李清平一听就兴奋了：“程总，你就放心吧，这事我在行！别看那些大网站很牛，跟我说话还是很客气的！”
程骁说的几个大网站在hao123上都排在第一行，很多菜鸟上线，都是在hao123上找到他们的网址。
一旦他们得罪了李清平，hao123把他们的网站除名，绝对影响他们的点击量。
程骁当初买下hao123，只是想着把它做大，赚大钱。
现在，这个网站还有相当于武器的效果，这有点出乎程骁的意料，他比李清平还兴奋。
“这事就交给你了，做得好，年底有奖金！”
“好嘞，老板！”
挂了电话，程骁先去冲凉。
他刚刚从卫生间里出来，手机又响了，一看号码，是秦葭打来的。
“哥哥，在干吗呢？”
“想你！”程骁笑道，“只要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唯一喜欢做的事就是思念你。可惜……”
他卖了个关子。
秦葭明知程骁接下来是调情的话，甚至有可能露骨，却还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可惜什么？”
“可惜我是单相思！”
“瞎说，我也在想你好不好？你看，这个电话还是我先打的，说明你对我的思念不如我对你的思念更深！”
程骁贱兮兮地说：“你说你对我的思念深，那你晚上怎么不给你留门？”
“坏蛋，不理你了！”秦葭每当被调戏，都只会说这么一句。
在程骁这个大灰狼面前，她就是纯得不能再纯的小白兔，简直比嫦娥那只玉兔还纯。
嘴上说不理，她也没有挂断。
程骁嘴上过了瘾，开始转移话题：“今天巩姐和山哥见面了吧？你感觉他们有戏吗？”
他一说这事，秦葭立即把他刚才的“劣迹”忘得一干二净。
“我上飞机之前，就给阿哥打了电话，让他亲自来接。果然，我们一下飞机，阿哥的奔驰就来了。他们之前见过面的，互相都有印象，这一次见面，他们的眼里都是惊喜。说真的，我当时都想打车自己回家，不给他们当电灯泡！”
远隔近千里，程骁似乎都能看到秦葭那眉飞色舞的样子。
聊了一会儿秦山和巩凡凡，秦葭又问程骁：“哥哥，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白天去看石大娘，晚上请江所长吃饭！”车子被砸的事，程骁有意忽略。
他早就想过，只要他告诉秦葭，秦葭一定会告诉秦山和李锡庆，而以他们两个人的能力，一定能把这事给解决。
但是，解决车子被砸这件事有几个层级。
第一个层级，是让黄少松赔礼道歉，再赔新车。
如果只是这么解决，程骁根本不满意，他哪在乎两辆车钱？
第二个层级，通过纪委把侍小萍的公司查封，断了黄少松的财路。
到了这一步，程骁还是不太满意，因为黄少松的保护伞是他父亲黄云峰，此人不倒，侍小萍还会开新的公司。黄少松有了钱，还会继续作恶。
第三个层级，把黄云峰扳倒，让他们一家都锒铛入狱。
至此，程骁才算出一口恶气。
他不确定秦山和李锡庆能解决到哪一层，在他看来，这两人最多能解决到第二层。
不是他们没有能力扳倒黄云峰，而是他们觉得没有必要。
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砸车只是小事，他们不会因此把对方逼到绝路。
正因为如此，程骁才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想解决到第三层。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利用舆论对付黄家，事情能发展到哪一步，他也说不准。
此时的秦葭还被他埋在鼓里，两人又腻了一会，才各自睡觉。
第二天早晨，程骁照例去锻炼。
因为不需要为秦葭带早点，他就在鸭血粉丝店里吃了，再慢慢往家晃。
刚一进门，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