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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钟鸿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清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有个小女儿,她生来下来身体就不好她生母也早早去世了,一直养在外地,前些日子才接回家来。”
“我愧对她呀,现在唯一能做到就是替她寻个好夫婿,安安稳稳度过后生。”
“顷中好男儿处处皆是,何苦愁这事呀。你既然开了口,哀家哪能袖手旁观呢?你等着吧,等这阵子过去哀家办个赏花宴,顷中好儿女都叫来,让你家丫头好好相看。”端肃太后笑着说。
“老臣替小女谢过太后娘娘垂怜。”
盛钟鸿从皇宫中出来,正碰上也出宫的司马欢年,“司马尚书。”
司马欢年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下官见过太尉大人。”
“司马尚书不必多礼,这是要往家去吗?正好本官与尚书同路,不如一起?”盛钟鸿满脸慈善地说。
“好。”司马欢年并不拒绝,一位是老臣派一个是新臣派,但两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所在的派系那样剑拔弩张,暗潮汹涌。反而有些和睦,这大概就是领头的气概。
俩人坐一辆马车,一路谈笑。
先到了盛钟鸿的府邸,司马欢年很体贴地扶着他下马车。
盛钟鸿拍了拍他的手道“哎,不必不必,老夫身子骨还硬朗着,老夫与尚书交谈甚欢,得了空你我可要坐下来好好聊上个几天几夜!”
司马欢年点头笑得大方得体:“那下官便期待与大人下次相谈了。”
这时盛府拐角侧门出来一辆平平无奇的小马车,里边坐着的正是盛钟鸿的小女儿盛绒儿。
“那人是谁呀?”她问身边的小丫鬟。小丫鬟看向大门口的马车,回道:“是司马尚书。”盛绒儿不住好奇地张望过去。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大公子呀。”盛绒儿惊喜地说,“长得可真好看。听说他如今还没娶妻呢,为什么呢?”
小丫鬟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心中暗自嘲讽,难不成这小小姐也想嫁给大公子?一个生母连妾室都不算的私生女,给大公子当姨娘都是痴心妄想。
那丫鬟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盛绒儿再单纯也不会看不出,她心中的热度又冷了几分。来到顷中的日子对她来说就是磨难,可她这样的身份,在哪里又会好过?在外祖家也是死皮赖脸的惹舅舅舅娘讨厌,除了外祖谁又会真心对她好呢?现在的家人和父母亲是看她长得出挑正值青春貌美,用她来攀亲结贵。说什么愧对她的冠冕堂皇的鬼话,如果真的记挂她为什么等到她长那么大吃了那么多苦才接她回来。
“大公子是要成大业的人嘛。”
盛绒儿笑了笑,有些郁郁,觉得很难过,她第一次离开那个小地方来到外边的大世界,刚开始她还充满了期待,现在过了几日就觉得像牢笼一样。
小丫鬟偏头撇了撇嘴,也不和她搭话。
夫人不喜欢这个野丫头,他们这些下人也不会看重她,平日里偷摸地拿走她的吃食衣裳她也不会发脾气告状,只会自己躲起来哭鼻子。
司马欢年这边转往司马府去,回到府中就去了司马宏是的书房中。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抓人查案的事情该是大理寺和六合司做的,派你个文官去做什么?”司马宏是一边画着竹枝图一边说。
司马欢年扎起宽袖为父亲研墨,“能让天底下的人看到陛下对大将军中毒之事的重视。”
司马宏是专心致志地画着画,过了好一会才接着道,“也是。”
“消息肯定会传到四周各部族中去,如果大将军真的不幸西去,恐怕还要再打几年。”司马欢年,他叹了叹气,“大京太缺将才了。”
“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你这就叹气了?”
“听着人们总是叹气,不知不觉就被传染了。”司马欢年笑了笑道。
司马宏是放下笔,然后拿起画图,不住地啧声地自我欣赏,“欢年啊,替我拿去给你母亲。”
司马欢年起身放下袖子,然后接过画。
“不要说是我画的,让她惊叹一番!”
司马欢年失笑,拿着画图去司马夫人的住院。还没进远门就见他母亲与钰仙郡主在院中坐着晒太阳,能听到母亲的说话声和钰仙郡主低低的笑声。
“大公子。”一个丫鬟向他行礼,然后进院中禀报。
司马夫人抬头就看见他站在不远的石环门外,便手拿圆扇向他招了招示意他进去。司马欢年走进去,钰仙郡主路凝冬面上还带着笑意,站起来向他福礼,司马欢年也向她点头还礼。
“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呀?”司马夫人看着他怪嗔道。
“是儿子不对,呐,我这就带了一副画来赔罪来了。”司马欢年笑着说。
司马夫人高高兴兴地接过画,和路凝冬一起打开,看完之后就白了他一眼,“一看就是你爹画的,哎哟,就他这画技也好意思拿出来显眼。”
路凝冬憋笑,“没呀母亲,这不挺好的,比之前的可好太多了。”
“不用奉承他,我告诉你哦永年小时候画的都比这好,永年书虽然读得没他哥哥好,但他音律呀画作呀都很厉害。”司马夫人笑呵呵地和路凝冬说,在路冬凝面前狂刷儿子的好感。
司马欢年在面前路凝冬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母亲,我令了旨到江州去办事,明日就启程。”司马欢年说。
“噢,注意安全啊。”司马夫人毫不在意地说,完全不打算操心,她现在眼里都是路冬凝,一天不找路冬凝来和她聊天说话她就浑身不舒服。
跟母亲通知了之后他很识趣地告退了,又给了婆媳俩谈天谈地的空间。
顷中司马欢年准备出发江州。
在玉溪县附近的山林中,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在深林中穿梭,身后不远紧紧跟着一个黑衣女子。
他们一步不停地飞快奔跑,仿佛后边有人在追逐。
正是秦尤尤和俸笙。
前边的俸笙慢慢停下脚步,眼前是一条不算高的断崖,奔腾不息的河流阻隔了他们的前路。月光穿过树叶映在他们身上,俸笙扛在肩背上的白玉浑身被用布料包住了,俸笙和秦尤尤身上都挂了彩,他们在路过绥垣附近时突然被追杀,能肯定的是那些不是路崖的人。
“下去。”秦尤尤斩钉截铁说。
“你行吗?那些人我还能对付。”俸笙看着她手臂上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下水对他们来说也很冒险,他们身上都带伤,很容易感染伤口。
“行。”
秦尤尤拍了拍他的手,然后走在前面向山崖下去,片刻,落在水边。
水深到她的半腰,她刚试探着走出两步,水几乎要淹没了头顶。她只能往回游,环顾一圈从石头边上拉出一根断木根,木根可能是没掉下多久,没有完全浸水。
俸笙小心地把抱着白玉的腰把他带下水,秦尤尤把断木推过去,让白玉架在断木上。
“我记得在去村子的路上是有一条河流。”河水冰冷侵骨,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我们要到对面去。”
“不行!水流太急了,我们会被冲走的。”耳边是水流湍急的声音,俸笙高声说。
“如果是冲到下游的对岸呢?我们只要能保持往向对面偏移就能过去。”如果途中撞上礁石或者漩涡或者一直被压到水下浮不起来他们都可能会死,到了对岸也可能会脱力死在路上。
然而他们没有退路。
他们一左一右护着白玉,往更深的流水划去。
河水几乎将他们淹没,湍急汹涌的河流猛地将他们冲出去,瞬间就在河面山找不到踪迹。
秦尤尤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撞成碎片了,她曾在水灾爆发的时候医治过很多被洪水冲击的人,他们身上伤口不多,但是手和腿脚骨头有多处断伤。
她紧紧地抓着白玉和俸笙的手臂,一点也不敢松懈,尽力地往另一边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