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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兽战争之前的建筑果然是不同凡响,只是一座残骸挨下这样的重炮居然也没有倒塌,但爆炸的冲击波也已荡开,白色的身影从天台边缘翻下,一手吊在顶层边缘,刚好避过冲击的余震。
她的血瞳在高度俯视下有着傲视全场的意味,连孟长桥都不敢去直视那目光。但手枪的射程到底有限,灰狼队员都埋伏在周围,沙漠之莺够不到,因此威慑力也只有那瞳仁而已。
孟长桥紧张地注视着她,随时准备下达全员撤退的命令。但夜莺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有什么进一步动作,她只是撑上天台,静静地半蹲在那里,四下环视像是在寻找下一步落脚的地方。
周围传来隐约的原兽低吼,孟长桥知道这一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既然这试探性的第一击没有造成什么失误,他也就放开手,背后的迫击炮火光连吐,瓦砾碎裂跌落,夜莺却身手灵活地攀着钢筋水泥翻上翻下,这么小的范围,一门迫击炮居然没有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灰狼队员们都在下面胆战心惊地看着,夜莺的动作轻盈而优美,真如鸟儿那样飞在楼群之间。对比之下他们就好像舞台下不懂行的门外汉,在看着高超的舞蹈大师表演。
这样的敌人...果真是怪物吧。
他们心情复杂地看向旁边的孟长桥,却发现队长的脸色有点不对。他皱着眉头看着在楼间穿梭的夜莺,刚才还显匆忙的脸色在此时居然异乎寻常地冷静。
足足几分钟过后,他摸着下巴的胡茬,自言自语道:"这么快的速度,却只是竖直移动..."
他老辣的眼光到底是看出了问题:夜莺的动作确实无懈可击,但这几发重炮下去,她明明有着直接跑开躲避的能力,却始终都像猿猴那样主用手臂的力量攀登小楼。观赏性倒是很强,但并不该是一个沉着的顶尖杀手该有的。
"这...有什么...?"队员听着他的话还有点蒙,但下一刻孟长桥就大手一挥:"在一点钟、五点钟,十点钟方向再布三门炮,把榴弹炮也用上,不要给她站定的机会。"
这本来都是为对付大型原兽群的重装备,但现在只为了一人倾巢而出。
四门重炮连续开火,呛人的硝烟弥漫在全场,带着火光的蘑菇云一朵朵开放在楼间。爆炸的频率提高了,夜莺依然保持着上下翻动,几次从那狭窄的缝隙间险险擦过。钢筋水泥迸裂,她支撑着在建筑层间跳跃,动作却显得有点局促,只是将将躲开,能活动的区域却被炮火炸得不断收缩。
"动作有点不对劲。"这下连队员都看出异常来了,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躲避方式,但现在几门重炮就把她逼得有了些狼狈的意思。
这可不像是能吊打白狼队员的人该有的实力。
队员自己悟道,孟长桥自然就免去了自己来提醒的步骤,只是连续下令:"继续迫击,防御组顶上火力覆盖,分两组注意周边原兽情况,如果有受到刺激的,第一时间歼灭,以免出连环反应。"
"明白。"
原本保护着身后队员的防爆盾群开始向前推进,枪口从缝隙间探出来,连绵的弹雨紧跟着火炮一同落下。夜莺眯起了眼,身在空中的时候却能做到同时抓住那微小的间隙开枪,不是就有零星的队员倒下被其它人护在其中,但弹雨却始终密集。
夜莺在楼间机动力到底有限,而此时灰狼的精英不遗余力,队形如逐渐收缩的蟒蛇乱中有序,配合也同样滴水不漏,墙壁上不多时便布满弹孔,没有给她一点落脚处。
夜莺不愧是夜莺,这样的攻势下居然还没给她造成什么有效损伤。但她能跑,脚下的楼却跑不了。几分钟过去,枪声不绝如缕,孟长桥站在旁边,始终细细计算着她的位置,就在又一波弹雨泼洒而下被夜莺翻身躲开时,他猛地睁大了眼,喝道:"上!"
榴弹炮的白烟划出漂亮的抛物线,时机那么准确,恰好就在夜莺将落未落重心不稳的一刻。她瘦削的身形被狂风荡起,终于是没能握住扶手,无奈地落地。
这种高度对于携带者而言本来该是个笑话,他们因为超绝的反应力可以像猫一样在空中翻身调整重心稳稳落地。可夜莺着地时却有些异样,她竟是用手撑着地弹起身来化解了落地的重力,只是脚着地时身子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但就是这样的晃动也被孟长桥看在眼里,第二门榴弹炮开启,弯曲的弹道刚好落在她脚下。她被那震动波及,竟是一个不稳翻倒在地,滚了好几滚才稳住身形撑地而起,就这样还不忘举枪回射,最前方的盾手被击得连连后退。
但刚才那一下的失衡已经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始终俯身的孟长桥此时终于按捺不住心情,几乎是拍案而起,双眼真如发现猎物的饿狼那样闪着幽幽荧光。
他没有之前的直接接敌经验,还不敢轻易对眼前这个敌人下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她已经失去了极速的水平运动能力,也就是说,引以为傲的近身被废!
这也就意味着,她也不敢直接冲阵了,自己这边虽然单兵实力欠佳,但现在都拧成了一股绳!比起一对一的白狼,他们现在更不会给她翻盘的机会!
"把'钩子';拿出来,三点钟方向就位,其他人都向那边推进。"他直直地瞪着身边的队员,这个已经人至中年的老猎人在此时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般。
"'钩子';...?!"队员们震惊,"这是要..."
"这是最好的机会!"孟长桥的语气都几乎颤抖,"只这一项...有这一项就够了...!"
队员们相互对视,缓缓地退了下去。身后,原本藏身于树荫之中的队员同样开始涌入大队,没有谁再去在意那楼中的情况,漫漫人流就如大海浪潮般冲击着中央的女人。
孟长桥呼吸灼热,攥紧了拳。就如他所说的,这是最好恐怕也是空前绝后的机会,只要拿下,有这一次就够了...!
但在这时他听见了从背后而来的脚步声。孟长桥重力抹了一把脸,尽量平静地转过身去。江桦刚刚在他背后站定,手上的狼牙还向下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