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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八卦图与耶稣受戒图,各为东西文化中最为普遍的认知。但正因如此这两样东西不该被放到一起,就好比冰激凌上不该撒老干妈一样。
然而现在三个人实实在在地吃了一口老干妈味的冰激凌,辣得大脑发昏。
"这里的实验和四象有关?"任天行睁大眼,"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有联系了?"
"那当然,'第二代';能越过第一次50%的活性度门槛,直接飙到70%,除了进行细胞注射的年龄以外,材料也很重要。"在后面抱着手臂斜眼瞥着的梁秋缓缓道,"当年这里能被定为实验场所,就是因为玄武在这里。你们从一开始,身上就有四象的基因啦。"
两人都是滞了一下,梁秋说得很平淡,但内容无疑是爆炸性的,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连他们自己都没搞懂过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们?"
"'四象';本来就是原兽中的异类,连上时代的人到最后都没研究透。当时看到玄武的时候,我还以为四象都已经死绝了呢,谁知道还有后续。"梁秋说着转头向江桦道,"现在小明不在,你能搞懂这些玄乎的东西么?"
"周围的这些画都是扭曲型的,有一个明确的指向,最后汇聚到中央的人身上。"江桦说,"我了解不多,只能有个推断。如果真按刚才说的,这个人代表'神';的话,或许这些画的意思就是...要把'四象';的血脉汇聚到一个人身上,让它脱胎换骨成为'神';。"
任天行紧跟着反应过来:"盗走朱雀卵,突破极限活性...是夜莺?"
江桦沉重地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光圈更加放大开来,将壁绘整个照亮。图画比想象得还要大,简直可以称之为是祭祀长卷。屋顶的画不是一幅,而是由无数的小画面拼接而成,图中众生形态各异,有些是人形,有些却生着魔鬼般的犄角和膜翼,但却都一致地围绕着中间的裸人顶礼膜拜,场景如万朝进贡。
梁秋摸了摸墙壁上的画,搓搓手指:"不是颜料,是激光拓印。这些画实际上是几万个甚至上亿个纳米级的构造,通过折射光让人眼看到颜色和形状,用这种办法弄出来的画不出意外过个几千年都不会褪色。一般都是用来绘制永久保存的重要纪念,比如纪念碑什么的才用。"
"也就是说...这就是当年的核心了。"江桦说。
"人只是容器,重点在于内容物——如果这就是∞计划的本质的话,那么这个计划就还没有破灭...不对,该说是更进一步。"任天行说,"她们已经得到了朱雀和玄武,接下来恐怕还要继续搜寻另外两只。"
把那四种神话级的怪物的血脉混合注入人的身体?这种实验想想就让人反胃恶心。但问题还不止如此,按于小楼之前的说法,夜莺的活性又一次的提升稳定,恐怕就是朱雀血的功劳了。现在已经是80%以上,那么如果真是如他们所想,再加上另外两只的话,活性会达到多少?90%?乃至更高接近于真正的原兽?
说白了活性又可以看作是人与原兽的比例,"第一代"50%的极值已经是怪物与人类的血脉平分身体,他们这些强行打破平均线的人,血液里原兽的成分甚至已经多过了人类,只是恰好保持住了一颗人的心罢了。
但现在已经有了江一弦和江一竹这两个新的特例,那么...人类的真正极限又会在哪里?真是像这个计划的名字一样,是"无限"么?
他将手电递给任天行,自己则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将顶部的壁绘整个拍下来。他们的偏门知识储备量在这种抽象画风下显得太单薄了,处理信息的问题果然还是要交给"眼睛"。
岛上的通讯设施经过十余年的浸泡早就毁了,手机在这里一概显示无服务,网络传图传不回去,也只能等着回本部之后再说。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画是谁画的,又为什么要选用这种方式。"任天行很配合地充当他的灯光师,一边按照他的指令移动光圈,一边不忘说着,"能来到这个地方的只有谢春儿,画师应该没有异议。但我印象里,只有文字还没发明的时候才会用图画方式作记录,谢春儿那个人,为什么要做这些?"
"说不定这就是艺术家的独到品味呢。"都这个时候了梁秋依然还有心情调侃,"本来那女人就不怎么正常,既然能革新,偶尔复复古也不错么。"
"这能叫艺术?"
"说白了艺术不就是创造么。从这种意义看来,这可算是进化史上的灿烂一笔,她也是个十足的艺术家了。"
任天行讶然地看回去,就见梁秋依然保持波澜无惊的面色。他没想到这位举止粗糙的话事人居然会说出这貌似很有道理很风骚的话,这个岛果然改变了太多人。
"刚才你说谢春儿帮了你很多。"在前方看着壁绘的江桦突然道。
"没错啊。不止是我,更应该说是整个携带者群体都因为她而受益。如果没有她不受**道德约束、提出很多大胆的假说,很多技术不可能发展得那么快,甚至原兽战争都说不定要多打几年。"梁秋说,"这个意义上,她还真算是功臣。"
江桦吸了口气:"那你最后那么干,后悔过么?"
气氛因这话凝结了一下,他隐约看到话事人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是个很久没提到的话题,他特种兵生涯的最后一次任务就是毁灭这个寄予他希望的岛,毁灭那个说着"你可以留下来"的人。再度提起让他也不由得沉吟了一下,不是动了什么藕断丝连的感觉,只是在思考一个最恰当的说法。
"要说后悔,当然后悔过啊。"梁秋起身,拍了拍衣服,淡淡道,"真后悔没早点处理掉她,不然也不会扯到现在了。"
那语气没有半点感情,江桦也听得出来。
这个男人的遗憾大半都由他继承了过来,没有打响的名号、没有完美发展的刀术、乃至没有延续的血脉都被他完成了。说到底,他一直都在走着那没走完的路罢了。
也许正因如此,他更需要去填补梁秋的后悔,重新做那道相隔十数年的选择题。在命运的范畴里,奇妙和操蛋大部分时候都是近义词。
两人交流的时候任天行也没闲着,江桦递给他手电筒的同时还把探测器也交到了他手上。莫比乌斯岛活着的时候达格金属的研究还没成型,因此这种专门针对达格的仪器是他们唯一领先这个岛的技术。他在信号的引导下走到了角落的石壁旁,一路用骨节敲过去,然后敲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传来了异样的中空声。
任天行心里一动,调转手电筒用底端去敲那墙壁。他们的手电是军用的,全金属壳,就像多年前的大哥大一样兼具通信性、工具性和杀伤性。表层掩盖的泥块土块很快被敲掉,露出里面粗糙的黑色金属层。
这时候江桦也被他敲墙的声音引过了目光,看到这情景,脸上立时就换上了古怪的神情。
"是玛诺么?"他向任天行问道。
"从这个手感来看,九成九就是了。"任天行转过脸,"怎么,你遇到过这个?"
"在罗千祥的接头仓库见过类似的,关于∞计划的资料也是从中取得的。"江桦点头,"如果真是和上次一样的话,那这种装置就是能和携带者的血液起反应,从而触发开启机关的,现在也可以试试。"
"听着还真玄幻。"
他说第二句的时候任天行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借了江桦的刀刃在手指上制造出了小小的伤口。狼牙造成的创伤无法短时间愈合,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将血滴在上面,看着鲜红逐渐融入,面色紧张。
一分钟后。
无事发生。
任天行看着已经开始干涸的血迹,有些头疼地压着脑门儿:"看来好像不是一种机关,还得另想办法。"
江桦在旁边看着,见状也同样皱了皱眉。的确在谢春儿手下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但他们现在接触过的奇异机关也不过这一种而已。本来就是从未触及过的领域,如果他们两个能直接借此推断出技术的问题,那狼眼早该失业了。
他同样蹲下身来,手在刀刃上一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如法炮制。
鲜红的液体像是海绵吸水般迅速融入,当的一声,玛诺金属板弹开,露出里面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