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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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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行出于这些考虑不是没有原因的。

    中平四年,耿鄙统领六郡兵马行进到狄道城,兵变被杀,王国、马腾等人和韩遂联军,凉州联军声势大震,一时之间,凉州各地无论远近,豪强大姓、羌胡部落纷纷如影附从,争相攀附王、韩这两位风头正盛枭雄人物,联军在凉州的兵锋所向,就犹如狂风席卷秋叶之势,战无不克、攻无不取。

    就在这一大背景之下,允吾城各家豪强在金城韩家的传檄相召共同会猎冀城的时候,一方面是心动不已,另一方面也不敢去捋金城韩家的虎须,公然违抗韩遂的命令,于是“唯强是依”的他们纷纷出兵相助韩家,攻打冀城,阎家原先就依附在韩家这棵大树上,当时硬着头皮,召集人马,跟随大军,会攻冀城。

    当时,拍板做出决定的,是阎父,统领部曲随军出征的,是阎行。

    后来,声势浩大的联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困守孤城的傅燮等汉室孤臣一扫而空,攻陷了这座代表汉朝廷在凉州统治象征的州治所。

    就在汉阳郡的郡府大堂上,因为攻下冀城而聚拢了大量威望、人心的王国为了更进一步,彻底压倒名义上仅次于自己,实力上却超过自己的韩遂,他鼓动会猎冀城的凉州各家势力,许与众人一同攻陷长安后,与汉朝廷划函谷关而治,雄踞八百里秦川的宏伟蓝图,再一次吹响了凉州联军东征的号角。

    因缘际会,阎行带着他的部曲踏上了东征的征途,又入选到了联军的精锐的选锋军之中,还借助潜入三辅刺探军情的首功跻身选锋军的新晋将吏之中,得到了韩家的青睐,被韩敞视为精锐加以笼络。

    可就在联军在一路势如破竹的东进之后,联军终于再次遇上了“精骑锐卒越不过右扶风”的梦魇,先是在陈仓城下撞得满脸鲜血,之后围困陈仓又遭遇了酷寒严冬的袭扰,人马困顿,粮草不济,大好形势急转而下,最终不得不在陈仓城下灰溜溜地撤兵。

    然而更坏的局势还在后头,养精蓄锐了一个冬天的汉军,在联军撤退途中追击截杀,一场大战之后,联军彻底崩溃,阎家的部曲虽然因为阎行提前判断敌情,撤离了正面战场,但还是在水边上遭遇了徐荣后续追击的人马,一场实力悬殊的遭遇战就此展开,阎家的部曲被杀戮殆尽,而阎行也在几番辗转之后,沦为董军的俘虏,后来又转身一变,变成了董军军中的将吏,又来到了凉州的临洮。

    一封书信自然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信息量,所以阎行对自己的经历已经寥寥几笔后就一笔带过,转而开始为当下阎家在凉州各强相争的夹缝之中谋划求生发展。

    阎家当下不可谓不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

    在外部,阎家就处在金城韩家的势力范围的腹心地区,被树大根深的韩家给牢牢掌控者,眼下凉州是韩遂一家独大,各家势力互相掣肘,阎家要想在金城韩家的眼皮子底下继续求存壮大,就不得不维持一贯的“唯强是依”的原则,继续依附在韩家这棵大树身上,纵然韩遂为人城府深沉,难以久处,但现下也还得潜伏忍耐,不可冒然出头,成为众矢之的,徒遭杀戮。

    阎行记得韩遂今后的势力,还有有一个膨胀期,直到和马超进据三辅为止。

    在内部,阎行也不知道那个两年前被自己抓到把柄,弄下主事之位的三叔在被囚禁之后,是否已经郁郁而终,还有他的那个沦为圉人的手下阎丰,是否已经心灰意冷,了结残生。但是在如今联军大败的情况之下,作出决策的阎父和带领部曲从征的自己无疑在族中就是众矢之的,这等情况处理得好,族中之人还能够同舟共济,共御外悔,若是在处理上有一丝差池,立马就是人心离散,权力反噬的境地。

    所以,阎行让返回允吾报信的阎兴暗中行事,就是要避免再一次将这桩祸事掀开惹得沸沸扬扬,而是协助阎父,补救联军战败之后在阎家捅出来的大窟窿,必要之时,也不惜下狠手解决族中暗藏着的反抗势力。

    有的谋划可以写在书信之中,有的打算就需要由阎兴当面转述,阎行在心中继续思索自家是否还有缺失遗漏、谋划不周到的地方,同时出声勉励阎兴。

    “经过这些日子磨合,如今这前院的近百董家人马,我已经能够大致掌控,再加上已经我已经得到了自由出入庄中、便宜行事之权,你无需有后顾之忧,凉州如今各家势力交错相攻,路途不靖,你带上两个人上路,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完,低头思索得失过后的阎行又抬头看了看阎兴一眼,发现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心中微微有些惊愕,又开口问道:

    “此行你是否还有其它顾虑,你我兄弟之间,大可畅所直言,为兄定然设法为你解决!”

    阎兴叹了一口气,他看了看阎行,有些无奈的说道:

    “大兄的谋划甚为周到,小弟原本也无其它顾虑,只是,大兄,你是否还忘了一件事情?”

    “我忘了何事?”

    阎行被阎兴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些好奇,连忙出声问道,同时在心中思索自己刚才莫非还漏讲了什么,亦或是之前谋划的时候少考虑了哪一个环节。

    “若是伯父、阿琬问到大兄归期,兴实在不知如何应答!”

    阎兴看着阎行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自家这位族兄还是没有会意到自己的意思,只好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乍闻此言,阎行心中也是一个咯噔,他自己除了在信中简单叙述自家的近况之外,也没有具体表示何时会回归允吾家中。

    被阎兴的话引出了万千思绪的阎行没有立即回答阎兴的话语,而是闷不做声直接走到了门外,望着天空中朦胧灰暗、缺了一角的月轮,他心中一时之间也是感慨万千。